【好事近】
踏步入土尘,惊变更无时分.
劲索钢指飞针,自穿插如平。
断衣驱毒企死定,左右皆刃剔。
骤然天翻地覆,看谁计能行。
朱瑱命的气相霎间恢复了正常,这让好多人都意想不到。这现象让早就准备好的合力偷袭放弃了。像朱瑱命这样的高手,只要保持好状态,就算再多两三个人他们都没有一把握偷袭成功。他们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朱瑱命自己模糊了自己意识的时候,而这样的一个机会根本没有到来,也或许朱瑱命从来就不曾在自己身上出现过这样的机会过。
“相信我的话。”朱瑱命就像在对镜子中的自己说话一样,没有一丝烟火味道,说话的同时,他开始朝鲁一弃这边踱步,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样,不大不小,不快不慢。
鲁一弃紧张了,紧张的状态让他的气相突变,如同灿霞喷薄。朱瑱命放缓了脚步,这气相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可转念再一想,他还是坚定了自己原先的判断,无意状态下的表现是最真实的表现,平常人表现不出高手的状态来,高手也同样不会无丝毫感觉和下意识地防范。而这个鲁一弃的这种状态下的一举一动,怎么都和高手挨不上边。
想到这里,朱瑱命再次将踱步放到不紧不慢的速度。气息与肌筋凝结到势能的大明。
鲁一弃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这压力让他几乎窒息,让他的思维也几乎停住。只有感觉,他超常的感觉还在运转,也正是这感觉在告诉他,坚持,再坚持,上边的机栝就要动了……
此时地面之上天色已经大亮,半夜的暴雨让黄土面变得很是泥泞。泥泞上站立的人分作两堆。
一堆是以利老头和瞎子为首的鲁家帮手,他们已经离那三堆土丘很远,离挖透面的洞口更远,他们是被另一堆人逼开的。
另一堆人是朱家的手下,他们的人很多,已经是刚开始挖掘土丘时朱家人手的数倍,其中大部分是在天亮之前,从周边各处冒雨赶到的后援高手。最先赶到的后援是由那个萨满打扮的人带来的。与红眼睛怪人相反,别看红眼睛怪人浑身褴褛的百衲衣,却倒是个名副其实的蝾娑术萨满。而这家伙虽然穿着厚重的类似萨满的服饰,其实并不是个真正的萨满,而是极北之地一个希尼亚答族的灵魂酋长。
所谓灵魂酋长我们大多的书籍资料中都译作“祭魂师”。也就是说,希尼亚答族有两个地位最尊崇的酋长,一个负责管理族人,还有一个负责管理族人的灵魂。也只有这管理人灵魂的“祭魂师”,才具备独特的神奇技艺,能够在茫茫大海之上寻到魂瓶所在以及所行途径。
不过“祭魂师”带来的手下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个个呆滞而缺少灵性,也不知道被“祭魂师”施了什么控制手段。但这样状态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们做事情会无所惧怕,甚至不知疼痛,一往无前绝不后退。
鲁家的帮手都是老江湖,特别是像利老头和瞎子这样的,他们知道不能也不值得和这样的对手博命,所以他们让了,他们让得远远地,是被逼开,也是有意无意间自己离开的……
朱家门长亲自入到险地,他的手下已经多次设法想进入其中帮忙,可是那洞口他们下不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洞中充斥了淡淡的烟气,烟气里有一种浓重的怪味道,下去不到两人深,就会昏晕欲呕,全身乏力。如果从其他地方重新挖洞,他们也自知过不了流沙填石的扣子。
洞下开了的暗室中,那一大堆的木棍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这是得亏这些木料中加了特殊的物质,要不然早就烧为灰烬了。也得亏这木料中加有特殊的物质,它散发的烟气才能弥漫在下来的洞道里,让朱家后援的高手无法进入。
暗室面的开口偏在室一侧,骨片叠搭的面看着岌岌可危却一直没塌,反倒显得更加稳固。这是因为破损承受的压力在渐渐变小,它上面积压的流沙被雨水挟带,大量地从面的破口流落下来了。
和着雨水泥浆的流沙在暗室地面上已经堆积得很高很高,很高很高的摻水沙子分量很重很重,重得就像个铅铸的巨大棺材。
重压之下,暗室地面倾斜了!的确,在进到这暗室中时,就这地面未曾仔细查看,只查了它的材料是石面的。而整个地室之中,只有此室是石面,其他都是土面,这现象本身就是蹊跷之事,但下来的人却疏忽了这一。现在的整块石面倾斜了,像翻板一样转动了,顷刻之间将直立起来,翻转过来。
“天翻地覆”的坎面,也是这囚压恶魂古墓中最后一道坎面,用以全毁的坎面。古墓四门尽死,唯一的出路就在这间暗室中,为防恶魂散出,所以此处也是用的焦骨为。但如果有人将铅棺整个运出,只要铅棺进入此室,“天翻地覆”坎面动作,墓室崩塌,古墓尽毁,将铅棺连同所有一切都深深埋入地底。那样只要无后人挖到那个深度,开启铅棺,就算尸骨魂魄得地气为动,在铅封浇铸棺椁和周围累累晦骨的作用下,依旧无法脱出为恶。
现在“天翻地覆”的坎面动了,在一堆沙子而非铅棺的重压下动了。
鲁一弃在朱瑱命面前颤抖了,全身不停地颤动。
朱瑱命停住了严谨的前行步法,他也颤抖了,无法抑制地颤抖。
白胖的侍卫在颤抖,红眼睛怪人在颤抖,“碎骨迷巷”的所有白墙在颤抖,“锢魂绝气台”在颤抖,骷髅堆在颤抖……,整个的墓室都在颤抖。
随着颤抖,鲁一弃脚下的道面突然变得松散开裂,变得像泥沼沙沟一般,随即塌落凹陷成坑。没等鲁一弃试图抬一下脚往上爬,他双腿就快速地往下陷入,身体也把持不知平衡往凹陷的洞坑中倒下。这一刻,鲁一弃似乎被吓得呆滞,直直地就像个泥塑木偶般陷落下去,没来得及做任何挣扎,也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