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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无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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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65

    诊所开始有病人上门,只是偶尔一两个连房租都保不住,谢维也无所谓,他现在主要经济收入是稿酬,医生都成副职了。苏煜曾担心过他的状态,认为他并不合适马上当心理医生,不过那并不是因为他的专业不到位,而是担心他的心理负担加重,只是现在这重担心完全不需要了。

    病人少,再者也不是靠此为生,谢维当然不会过去盯着。谢维早就不住酒店,而是在离诊所不远处租了房子住下。平常的时候谢维的活动很少,大部分谢维情愿看看专业书,再不然就写写第四本书。

    “老板,有一位叫陈俊的先生找您。”小助理把电话打到谢维家里,谢维的手机没开,一般时候就表示谢维在睡觉。

    “陈俊?”谢维对于这个名字怔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来陈俊是A大的教授,他跟着查理去A大讲学时,接待的就是陈俊。

    “他一直在会客室等您。”小助理说着,其实等了有一会了,不然他也不打去打扰谢维睡觉。诊所里的两个小新人都很清楚,自己的老板睡眠质量非常差,没有很重要的事情最少好不要打扰他睡觉。

    “我知道了。”谢维只是说着。

    挂上电话谢维却没有急着起身,只是却忍不住想陈俊突然出现是什么意思。上次欧东扬找上门来,因为巧合是完全可能的,就像欧东扬自己说的,楚生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短,感情因素是很大一部分。而陈俊无论是对楚生还是谢维,最多也就是头之交而己。

    但谢维还是收拾收拾去了,主要是他不明白陈俊突然拜防是为了什么。等谢维过去的时候,陈俊还在会议室里等着,一副不急不缓的悠哉模样。

    “突然来打扰很意外吧。”陈俊看谢维推门进来,起身笑着。

    谢维微笑,又道:“意外是意外,但能见到陈先生我也很高兴。”

    陈俊笑着又道:“其实我也是路过,A大与N大有个学术交流会,学校派我过来了,听说你在这边开诊所了,就过来看看。”

    “噢,那真有心了。”谢维笑着应着,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但是欧东扬可能真是路过过来看看他,但陈俊不太可能。只凭长相气质,是个陈俊真是个温和善良的好人,但是谢维却很清楚的看到陈俊身上那份世故。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好处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非常现实的那种人。但谢维对他说不上讨厌,当然也说不上喜欢。所谓适者生存,这本身就是陈俊的生存之道。

    “生意好吗?”陈俊笑着问,随口一句的客套话,但出自他嘴里就显得非常真诚。

    “马马虎虎吧。”谢维笑着,又道:“不如陈先生。”

    “呵呵……”陈俊笑着,又道:“我哪里敢跟你比,你可是真才实说,那高的销量,那才是真本事。”

    谢维只是笑笑,他从来不曾小看过陈俊,其实就这个社会来说,会做人也是一种本事,不承认不行。

    小助理把谢维那杯茶水送上来,陈俊也终于进入正题:“其实我这趟过来,学校还给我了一个任务。”

    “噢?”谢维怔了一下。

    “想请谢先生去A大执教,只是不知道您嫌不嫌庙太小。”陈俊笑着道。

    谢维怔了一下,虽然A大的邀请函他收到不止一次,但是A大竟然能派出说客来还真是出乎谢维的意料外。

    “待遇方面都好谈。”陈俊笑着说着,停了一下又道:“重是要请动你这尊大神。”

    “没想到我还有这个荣幸。”谢维幽幽的说着,确实是荣幸。

    陈俊只是笑,道:“虽然以年龄来说,谢先生很是年轻,不过以资历,谢先生确实是人才。”或者说谢维头上的光圈太耀眼,当然最耀眼的莫过于查理弟子这个,更不用谢维刚出了一本畅销书。

    谢维有些沉默,看起来好像在沉思的模样,陈俊也是一不着急的模样,应该说谢维没有立即拒绝就己经很难得了。半晌谢维终于出声:“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回A市。”

    陈俊一不奇怪谢维的话,只是笑道:“其实啊,一直回避总不是办法。”

    “说不上回避,只是觉得没必要。”谢维说着,确实如此,关于A市的一切他己经当是前尘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特意回去过去。

    “也是。”陈俊轻声说着,对于谢维的过往陈俊当然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过成这样,换谁也不想再回去。谢维情愿留在N市,虽然这里是他的劫,但好歹也有美好的回忆,A市里就真的什么没有了。

    谢维最后道:“陈先生能特意跑这一趟我是深感荣幸,不过我N市的诊所我也是刚开起来,现在突然转到A市去,我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

    “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陈俊说着即把名片放到桌子上,笑道:“无论什么时候谢先生有去A大的意思,都可以打我电话。”

    谢维接了过来,道:“一定。”

    陈俊起身要走人,谢维出门送客,只是到门口的时候,陈俊很突然的道:“听说您母亲还在A市?”

    谢维脸色稍沉,却是一脸平静的道:“我想您一定弄错了,我是孤儿,父母早就过世了。”

    “噢。”陈俊只是应了一声,随即笑道:“那真是我弄错了。”

    本来该被扔到垃圾箱里的名片,谢维却是一直拿在手里。虽然谢维当时说的是他父母双亡,只是陈俊那句话却让谢维心里起了一个疙瘩。陈俊不是多事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随口一句。不过即使如此谢维也没有打电话给陈俊,上次与李君见面的时候他己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李君没有跟他们来N市,这是她自己选的。

    与N大的交流会结束,陈俊走的时候倒是打了一个电话跟谢维,不咸不淡的两话,谢维也只是应着没接话。

    根据上次与陈俊见面时,陈俊说的,他与白旭,欧东扬都有一定的关系。欧东扬都亲自来看过他了,陈俊自然不可能是代表他来的,再加上提到李君,那自然是白旭。

    以前提到或者想到白旭的时候,谢维总是忍不住寒毛竖起,只是现在谢维却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应了一句话,没有最惨只是更惨。一直以来谢维都觉得遇上白旭是他这辈子最悲惨的事,但是现在谢维却真没多少感觉。白旭能拿他怎么样,想奸他,他躺下;要关他,他随意;要命,他给。当人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就真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老板,有问叫白旭的先生找您。”小助理电话那边的声音有颤抖。

    被电话叫醒的谢维却完全没有迷乎状态,听电话那边小助理的声音,基本上可以判断,白旭是自己杀过去了。看把人家老实孩子吓得。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谢维把声音放得很轻柔,对于被吓着的小员工多少有安慰作用。

    说是马上谢维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快,刷牙洗脸换衣服,谢维己经很厚道的没有把早餐吃了再过去。

    “老板……”小助理立即迎了上来,脸色是却是痛苦的。其实以工作来说,这份工真不错,病人不多,工作量不大,薪水也不错,但却是三天两头有怪人登门。

    谢维给小助理一个治愈的微笑,小助理又有怯生生的道:“客人在您办公室,本来说是让他在会客室的……”

    “没事。”谢维只是笑着,一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因为实在没什么好责怪。能拦下白旭的着实不多。

    谢维上楼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白旭己经在了,他正在看书架上的书。听到门响,也立即转过身来,谢维微笑道:“好久不见了,白先生……”

    白旭却只是看着他,确实很久了,久到他都有认不出面前的人是谢维。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白旭却觉得陌生,却开始有理解苏彻的那句话。

    “请坐……”谢维笑着说着,亲自动手把茶泡好端过来。只是白旭却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或者说他一直在看谢维。

    谢维也没理会,只是径自把茶放到茶几上,自己也跟着坐着,先喝了起来。起来就过来,他确实连口水都没喝。

    好像打量够了,白旭也终于在谢维对门的沙发坐下来,谢维笑着道:“您也是路过?”欧东扬和陈俊己经各自路过过了,现在轮到白旭路过,他真的一都不意外。

    “不,我是来找你的。”白旭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早就该过来,只是被家里的事情拌住了。”

    章节66

    谢维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白先生还是执着与我。”

    谢维真有意外,不管白旭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想找情人太容易不过。他今年都二十五马上二十六了,与最初的相遇己经相隔十年有余,无论什么样的感情也早该化成清烟了。或者说真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对我来说,你有这个价值。”白旭一脸认真的说着。

    “那还真是承蒙错爱。”谢维有些自嘲的说着,这话倒真不是讽刺白旭,而是真觉得白旭实在太错爱于他了。或者说白旭本身太偏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才算完。

    白旭却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意思,只是道:“你还要在N市这样生活下去吗?”

    “可能吧。”谢维说着,这倒不是搪塞白旭。以前没想明白,现在却是清楚知道人生本来就是充满无数个变故的,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白旭脸色沉了沉,突然道:“跟我回A市。”谢维在这里就是等死,就是没有外力,谢维也会自己弄死自己,他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

    “噗……”谢维很没形象的笑了,随即道:“白先生这话说的真有趣。”有趣到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白旭仍然是沉着脸看着谢维。

    谢维把情绪收拾一下,这样的反应好像有伤白旭自尊心,随即神色认真的道:“我只是觉得白先生的错爱总是让人惶恐万分。”

    “你脸上可是一没有怕的样子。”白旭沉声说着。

    谢维只是笑,无所谓发生,当然也就不会怕。只是很认真的道:“白先生,请恕我直言,偏执在心理学上也是病症的一种。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免费看看。”

    白旭一直沉着的脸现在完全是阴云密布,谢维还是一副我是医生,我想帮您看病的良善表情。很突然的白旭突然起身,谢维不自觉得也有些戒备的看着白旭,只是白旭什都没做,只是道:“给你两个星期时间,把N市的全部结束掉,不然我帮你结束。”说完,白旭也没再理谢维,径自推门出去。

    即使心态己是如此淡定的谢维对于这样的态度也不能不无语,嚣张的人谢维这些年来也算见过不少了,但是嚣张到如此理所当然的,至今只有白旭一个。

    白旭说的两个星期谢维根本就没用到,一个星期就完全搞定了。不是谢维如此听话,而是白旭说过那话的第二天诊所就被砸了,两个小员工在外面吓得直哆嗦。谢维过去的时候,店己砸完,人也走了。

    谢维只是问问两人有没有受伤,两人都是摇摇头。谢维当即每人给了一笔遣散费,直接辞了。反正诊所开不下去,让他们早各自找工作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谢维就门上写了转让两个字,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带着合同过来。谢维看都没看拿合同签了,拿了钱就直接走人。至于家里的东西就更办了,除了证件和钱之外,再留两套换洗衣服,其他全部扔掉。

    收拾好谢维就直接提着包去A市了,没坐飞机,而是买了张卧辅票,飞机常坐,坐火车的次数倒是少的可怜。谢维不知道白旭有没有找人盯他,他走的时候是没有告知任何人。

    谢维没坐过长途火车,再者他买的是硬卧,二十几小时折腾下来谢维觉得有累。虽然上次与查理来说讲学时来过一趟,只是还没来的及四处看看,就匆忙回LA了。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谢维真有好些年头没有来过,这次回来……

    原以来会心情激动一下,结果提着包上车的时候,除了觉得旅行劳累之外完全无感。依忆记得当年离开这里去LA的时候,他心里暗暗发过誓,即使以后功成名遂了,他也绝对不会再回到这里。

    过去是过去了,只是有些东西太沉重,压在心里总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而现在的谢维连这种感觉也没有了,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心里再浮现出这个想法时,谢维压迫自己再淡定一些。身为一个医生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状态,这样下去不行,他不想自己最后的结果是因为抑郁而自杀。

    出了火车站谢维叫了辆计程车,上车的时候顺便让司机看着给推荐一家在市中心位置,看起来还行的酒店。事实证明A市市中心还行的酒店差不多都是四星级以上,只是下车的时候谢维稍稍怔了一下,真巧,竟然是上次与查理讲学时A大安排的那间。

    要了一间单人房,谢维真觉得累了,进了房间就洗洗睡了。再睁眼时,天己经全黑了,1整。洗把脸,叫了客房服务,服务生把夜宵送来的时候,谢维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时间还有哪里在营业?”

    服务生不由的看谢维一眼,这话说得真火星,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二十四小时店不说,很多夜店正是好生意的时候。当然服务生不会把这种表情挂在脸上,只是微笑着道:“先生想去哪种地方?”

    谢维稍稍怔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停了一下道:“我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不知道哪里好些。”

    服务生稍稍考虑一下,道:“午夜吧。”那是A市最大的夜店,虽然消费也是一般的店高的多,只是看眼前客人的穿着打扮,那种档次倒是合适他。

    “呵呵……”谢维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微笑那种,而是哈哈大笑,好像听到无敌笑话似的。只是服务生被他笑怔住了,谢维终于停了一下来,看向服务生道:“没什么,我跟那里有渊源,听你说推荐那里,忍不住就想笑。”

    服务生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把餐车推好,道:“您慢用。”

    只是不等服务生推着餐车出去,谢维突然想了起来,道:“午夜是会员制吧?”

    “是的,不过非会员进去也没问题。”服务生说着。

    谢维的宵夜没吃完就出门,睡了那么久精神太好不说,服务生的推荐还真有刺激到谢维。要说A市是谢维的梦魇,那午夜就是梦魇中最可怕的一环,虽然错的从来都是人,与地无关,但是对于午夜,谢维真的一不想其存在。

    当然那是以前的想法,就现在谢维抬头看向门口招牌时,就觉得这招牌好像更大更耀眼了。进门的时候,服务生长的不错,态度也很好。

    “欢迎光迎……”服务生礼貌的说着。

    谢维前脚刚踏进去,更往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一下,问旁边的服务生道:“你们老板是谁?”在谢维的记忆里,午夜最初是文家的,后来文家被他整垮了,白旭把文家剩余的资产给了谢家,其中就包括午夜。再后来谢家也被谢维整垮了,他也没再留意午夜的归属问题。现在将近十年过去了,他还真有想知道老板换成谁了。

    只是谢维就这样脱口而出的问,旁边的服务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这话问的太直接。虽然看谢维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完全不像踢馆的,但是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好。就在服务生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大堂经理打扮的人走过了过来,很谨慎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谢维笑了起来,道:“没什么,离开A市有些年头了,有好奇现在午夜的老板是谁,方便就说一声,不方便就算了。”

    大堂经理不自觉得看一眼谢维,只是刚想开口,就听旁边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你?”

    依稀有几分耳熟的声音,谢维不自觉得转头看去,看起来非常陌生,但长相上却还是依稀可辩。就在谢维还在认人之即,大堂经理己经叫人:“柯先生……”

    是柯隐,这一声提醒了谢维。当年的往事也一幕幕的眼前过着,记忆里好像还是柯隐少年的模样,只是眼前的人却提醒着他,真的己经很多年了。

    “好好招呼谢先生,在午夜里任何要求都没问题。”柯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吩咐着大堂经理的声音。

    谢维稍稍怔了一下,难道午夜的老板是柯隐?这很有可能,记得当年柯家在A市也很不得了。只是谢维还没疑惑完,就听柯隐又道:“这是老板的堂弟,真不是外人。”

    “堂弟?”谢维对这个称呼怔住了。

    柯隐这才看向他道:“你不知道吗,谢辰是午夜的老板。”

    章节67

    谢辰老了,算年龄谢辰才刚沾三十岁的边,但是实际看起来却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谢维隐约还记得最后一次与谢维辰见面时他脸上的沧桑,这些年过去了,看起来更是有增无减。

    “什么时候回来的?”谢辰问着,接到柯隐的电话他就过来了。关于谢维的消息还是几年前他与查理一起来A大讲学那次,不过那时候他刚巧不在A市。因为当时报纸新闻上一直都有播,他才知道谢维成了心理学大师的弟子,过的很不错。

    “刚到。”谢维淡淡说着,不能不说谢维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仔细回想起来,对于谢辰,谢维心里多少有抱歉。当年谢家是他整垮的,而当时谢辰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继承人。将近十年未见,一直落魄的谢辰不可能一直落魄下去,只是他转身成了午夜的老板,谢维为他高兴之余,心里总有几分感慨。

    “打算回来发展吗?”谢辰问着,虽然当年是发生了太事情,但这里却是谢维的故乡,想到要回来也挺正常。

    “说不准。”谢维说着,这不是他说的算的,要看白三少的意思。N市的诊所砸了,不来N市再去其他地方估摸着也是同样的下场,他现在又不可能再弃在心理学界的地位隐名埋姓,除了出国就只有来A市。

    “现在住哪了?”谢辰又问。

    “酒店。”

    “要是没打算走,就到家里住几天。”谢辰说着。

    谢维笑笑道:“不合适吧。”谢家人除了谢辰外,想掐死他的应该不在少数。

    “是我家。”谢辰特意说明了一下。

    “呃……”谢维明白,只是想想外面的柯隐,他更觉得不合适。当年的种种谢辰也许不计较,但这样面对面除了尴尬就是别扭打。

    还没等谢维找到借口拒绝,谢辰又道:“你嫂子的厨艺很不错,也看看你小侄子。”

    “啊?”谢维愣了。

    谢维倒是笑了,道:“我结婚了。”

    “呃……”谢维又是愣。

    谢辰似乎看出谢维在愣什么,淡淡的道:“柯隐大概是一个月前回得国,很巧他也来这边玩,就遇上了。”

    当年他确实没有当不了情人还能当朋友的气量,不过都这些年了,他老婆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事看不开的呢。再者柯隐也早有情人,当年种种无论对谁都是随风而去。柯隐有事要在A市呆段时间,见见面说说话,倒真有种老朋友的感觉。

    “噢……”谢维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笑:“那真是恭喜了。”

    谢辰只是笑笑。

    即使如此谢维也不会住谢辰家,谢辰是好人谢维早就知道,只是谢维心里总觉得很微妙。不过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谢维还是跟着谢辰家里去了一趟,就当是亲戚串门。谢辰自己的家在市中心的位置,五室二厅的套房,只有他们一家四口,至于其他谢家人,则是谢辰买下原来被拍卖掉的谢家老宅后搬了回去。

    谢辰的妻子王祺是很个温柔的人,长相一般,学历也不高,基本上没有出身可言。据说谢辰说,是他最难的那两年认识的,就连结婚也只是注册一下就完事。

    后来的话谢辰虽然没有说,不过谢维看的出来,谢家再发达之后对于这位儿媳妇是相当不满意。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一家三口才特意单出来过。谢辰这样的人,让他发迹之后换妻除非是灵魂转换,不是他本人了。

    谢辰的儿子叫谢林,今年四岁,正是调皮的时候。知道家里有孩子,谢维当然不可能空手,买了一大大的空具车,小家伙也不认生,拉着谢维一起摆弄。对于小孩这种生物谢维非常陌生,初一见谢林的时候,谢维只是硬挤出笑脸来把玩具递上去。

    只是没等谢维坐下来,小家伙就很主动的拉着谢维到厅里摆弄玩具,谢维脸上浮现一片难色。自己从小的时候都没跟孩子一起玩的,到这个年龄却被孩子拉住……谢辰倒是笑了起来,道:“你就着陪林林玩会,我帮你嫂子做饭。”

    等谢辰收拾好餐桌叫他们吃饭的时候,谢维却真觉得筋疲力尽了,真是太能折腾了,堪比两个猴子。洗了手坐上餐桌的时候,谢辰看他一脸疲劳过度的神情,笑着道:“带小孩就这样,强体力活,你嫂子天天都被累的不行。”

    王祺只是笑笑,道:“带带就好了,有个孩子在身边好。”

    谢辰也是头,看向谢维,停了一下还是道:“你年龄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也该定下来了。”

    谢维只是笑笑没说话,结婚生子……他这辈子估摸着没这个福气了。

    吃完谢维就要回去了,王祺也是留谢维,谢维只是笑笑拒绝了。谢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打算留下来发展也好,有时间的时候过来坐坐。”

    “好。”谢维只是应着。

    谢辰一直把谢维送到外面大路上,谢维等计程车的时候,谢辰突然道:“你还在记恨柯隐吗?”

    “他?”谢维突然怔了一下,停了一下摇摇头,道:“己经太多年了。”再者当时他也己经跟柯隐说过,己经两清了,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谢维不会再纠结以前。

    “……”

    “那柯隐呢?”谢维笑着反问了一句,依稀还记得当年柯隐对他也是恨得不轻。

    “太多年了。”谢辰有些叹息的说了句,事情早己经过去,新的生活也己经开始,再执着于过往那些小事,就真的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现在柯隐日子过的也很不错,事业有成,爱情圆满,早就不会再执念于这些。

    谢维只是笑,不能不说这趟回A市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真多,或者说在所有人身上,这十年都是如此的明显。

    谢辰停了一下,突然轻描淡写的道:“既然回来了,就去叔叔坟上看看。”

    只是话里的内容让谢维心头一紧,正巧计程车过来,谢维没接话,只是迅速开门上车。去谢军坟上看看……要去看看吗?

    没让司机直接送到地方,前面路口谢维让停下车了。从车上下来谢维就自己了根烟,到谢辰家走这一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更多是的羡慕,谢辰现的生活很好,真的很好,事业有成,娇妻爱子,好人有好报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回到酒店,自己房间里己经有人了,谢维一都不意外的看着白旭。在A市他的地头上,这实在太正常不过,只是微笑的打招道:“您好,白先生……”

    “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旭只是说着。

    “这个……”谢维有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就是不说白旭也一样是找来,又何必这么麻烦。只是道:“当时您只是说让我两个星期内结束N市的工作,并没有说结束之后就要通知您。”

    白旭有说不出话来,他善于发号施令但并不是很善于争辩,尤其是语言漏洞上的争辩。谢维看他没接话,自己也不会没话找话,只是等着白旭说。看看谢辰,谢维对于白旭的心理更觉得不可思议。

    以谢辰那样的性格,当时为柯隐要死要活的样,那是十成十的真心。十年过去了,现在还不是娶妻生子,见了面也就是当朋友说两句,当年种种早就淡如云烟了。执着是一回事,但白旭的这样己经是偏执了。

    “打算去A大执教吗?”白旭停了一下开口问着。

    “这个……”谢维再次不知道如何回答,单纯说这件事,谢维倒是想去A大执教。A大是国内著名学府,能进去当然是发事。不过这一切还不是白旭说了算,现在倒来问他意见了。

    “你自己想去吗?”白旭再次问着。

    谢维只能看着白旭,他本来想留N市的,结果留不下来。虽然现在的谢维对于去哪里己经所谓了,但是对于白旭这样的态度他真的很抽风。打一棒子给一甜枣虽然是很好的策略,但是谢维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样□。

    白旭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让你来A市,是因为你不合适留在N市,但并没有限制你的意思。你想去执教或者去开诊所都无所谓。”

    “只要不离开A市?”谢维忍不住问了一下。

    白旭头。

    谢维又给自己了根烟,说白了就是脖子上的链子长一也无所谓,但总是链子头还要在他手里。

    白旭只是看着谢维抽烟,也没说话,两个就这样径自沉默着。只是谢维一根烟完的时候,忍不住对着白旭叹口气道:“你这是病,得治……”

    白旭只是看着他,脸色阴了下来。谢维也是立即收拾了自己的一脸感慨,这是人家地头上,即使现在白旭还是执着与他,但是这样惹他总是不行,虽然他现在真认为白旭现在是有病。

    就这样两个干瞪眼瞪了好一会,最后白旭只叹口气,起身离开。谢维也迅速起身送客,只是到门口的时候,白旭突然道:“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过的好。”

    谢维怔了一下,只是看着白旭。

    “虽然说换一个新城市也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估计没有哪个城市比A市更熟悉。”白旭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解释着。

    这是查理给他的建议,以谢维现的年龄心态,重新开始说起来也许很容易,再做起来就不是一般的难了。而A市,不管谢维如何的讨厌,但是在这里确实比较能让谢维进入正常状态。就谢维那样淡定下去,最后会直接淡定去自杀,而在A市哪怕是厌烦也是一种情绪。

    “噢……”

    章节68

    在酒店里就那样住了一星期,谢维给陈俊打了一个电话,没半个小时陈俊就拿着合同过来了。谢维大概看了一下,就把名字签了,又笑着看向陈俊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以后还要麻烦陈先生多照顾了。”

    陈俊只是笑,道:“谢先生说哪里话,你照顾我还差不多。”

    谢维笑笑,又道:“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麻烦陈先生。”

    “谢先生请说。”陈俊笑着道。

    “我虽然是A市长大的,但是这么久没有回来过,对于A市早就生疏了,哪里房子合适更不清楚。”谢维说着,停了一下又道:“陈先生倒是老A市了,所以就想想麻烦你帮我找套比较合适的房子,老是住酒店到底不方便。”

    陈俊怔了一下,主要是觉得来A市谢维怎么可能还要自己找房子,只是随即陈俊就笑着道:“这事容易,包在我身上,不过谢先生大概要什么样的,是打算租还是买?”

    谢维笑道:“现在A市的房价,我可是不敢轻易买房。反正我就一个人,先租着吧,最好在市中心的位置,生活方便一些。”

    “好,这就更容易了。”陈俊答应着,这确实很容易。

    与A大的合同是下个月开始执行,谢维的时间很充足。第二天的时候,陈俊就打电话过来,说房子找好了让谢维去看看。谢维嘴上道着道,却还是不急不慌的收拾收拾才赶过去,等谢维按着陈俊说的地址过去的时候,陈俊与房东己经喝了两杯茶了。

    三室一厅,新房,刚装修好的,家俱很齐全,谢维最满意的还是地理位置。市中心偏一,但是离A大不远。谢维当即把合同签了,押金交了。陈俊还问要不要帮忙搬行李之类的,谢维只是笑笑道:“没什么行李,自己来就可以了。”这倒是事实,他来A市只提了一个小包,倒是要买的东西很多。

    把房子的事情办好,己经快是晚餐时间,谢维说说要请陈俊吃饭,当做谢礼。陈俊是连忙推脱,谢维心知原由,却还是微笑着道:“怎么,陈先生这么不赏脸啊。”

    “今天是真有事。”陈俊只是说着。

    “那真是太可惜了。”谢维笑着,又道:“本来还有一件事是想着吃饭的时候再向陈先生的开口的,没想到陈先生都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啊?”陈俊怔了一下。

    谢维笑着道:“其实还是房子的事情,我有打算在A市开诊所,只是开的哪里还真没概念,就想着陈先生要是有门路,能不能帮我再留意一下。”

    只是一天就能找到如此合适的房子,看的出来陈俊的人脉还真挺广的。现在他对A市完全没有概念,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欠一个人情是欠,两个也是欠,不如都欠给他。

    “这个啊……”陈俊松了口气,笑道:“没问题,看到有合适的地方我会打电话给谢先生。”

    “那我先谢谢了。”谢维说着,笑着又道:“到时候,我请陈先生可是不准推辞噢。”

    “一定一定……”陈俊说着。

    送走陈俊,谢维也没再房子呆下去。虽然按照合同上的日期,今天他就可以入住了。但是没被子,更没有日用品,今天入住不太可能。只是打车回酒店的时候,谢维的手机响了,看看号码是白旭的。

    谢维停了一下才按了通话健,电话那边传来白旭的声音:“我是白旭……”

    “呃……”谢维停了一下,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必竟号码有显示,白旭早把号码给他了,他还真没丢。应该说丢了也没用,白旭想打还照样会打来。

    “晚上有时间吗?”白旭问着。

    谢维还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是他想说有,问题有没有白旭想知道太容易。停了一下谢维还是道:“很闲……”真的很闲,来A市也有一个多星期了,除了白旭那天的骚扰外,其他时间谢维真是太闲了。

    “一起吃晚饭。”白旭只是说着。

    谢维没说话,白旭都直接这样说了,看来这顿饭无论如何他也要去了。

    就在谢维沉默这会,白旭又道:“你要不要来?”

    “呃?”谢维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道白旭刚才是在等他的回答吗?不过回答了有用吗……想着,谢维道:“我中饭吃太早了,晚饭想省了。”

    白旭那边沉默了,就在谢维陪着他沉默时,白旭道:“那好吧,下次再约。”

    “呃……”这样的结局真是出乎谢维意料之外。

    谢维连着在A市又这样闲逛了一个星期,来到A市除了最初那次之外,没有白旭的骚扰,谢维只能说情况很诡异。倒不是说谢维在期待白旭的骚扰,而这样的情况谢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来到A市之前,他把各种可能性都想过,不过又能怎么样,从内心来说谢维真没太当回事。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旭一直这样不动生色,谢维怔忡不解之余,谢维的诊所己经开了起来。门面当然还是陈俊找的,按照陈俊的说法这也很巧,不久前A大也有个教授想开诊所来者,结果有其他事情把这个耽搁了,门面是他看好的,连房价都谈好了,谢维过去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带钱签个字。

    合同收拾好,就像上次谢维说过的,晚上谢维请吃饭当谢礼,陈俊也真没推辞。有谢辰的关系,谢维也没去别家,只是到午夜要了包厢。菜上来,陈俊笑着道:“其实谢先生这顿饭真要谢也不该谢我。”

    在A市一个那么好的门面那么快就找到,难度有多高是可想而知。其中道理谢维不是不知道,他却只是笑着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陈先生给搭这个线。”说着端起酒来敬陈俊。

    陈俊也没客气,两个人喝了几杯,陈俊却突然叹口气道:“有时候啊,人真的不能太执着于过去。”

    谢维没接话,他身为心理医生对这话再理解不过,但是所谓的过去要是包含了一个人所有希望时,那就不止是过去了。希望,绝望,再有希望,再绝望……这样两轮下去,不变态的人才是真变态。

    “看来我还是鲁班门前耍大斧了,来,我们喝酒。”陈俊看看谢维神情立即转开话题,说起来他也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己,管太多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好。”谢维只是应着。

    谢维的酒量不是很好,没几杯就上脸了,陈俊酒量那绝对是练出来的,但是看谢维的情况当然也没敢再喝下去,有个好歹来他担不起责任。

    谢维却觉得酒劲上头,看着陈俊突然笑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不识好歹?”就现在这个社会而言,不管怎么样傍上大款就会有大大的好处。以前的时候可以说是年龄太小不懂其中道理,现在知道了社会的辛苦,还是如此,也许真有不知好歹了。

    “呵呵……”陈俊不禁笑了起来,道:“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人品不咋得,但谢先生也未免把我看太轻了。”男人去出卖色相,并且以此为荣的,他也看不起。

    谢维只是笑,陈俊的话说的很好,只是看他办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陈俊又笑了起来,脸上却有几分叹息,道:“谢先生,也许有些不是我该说的,但你真不觉得你自己太偏激了吗?”当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偏激是有不太正常,但是谢维本身就是心理医生,该自医一下了。

    谢维只是看着陈俊。

    陈俊叹气道:“虽然说得不到的从来都是最好的,但都这些年了,白先生又不是缺情人。再者他要是真执着于色,你也不会现在这样了。”

    “你是想说白旭喜欢我是吧。”谢维幽幽的开口,说起来这个事实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他从来不认为他有义务去回报。你爱我我就该爱你吗?这个理论要是能成立,天下间也就没那么多怨侣了。

    “你知道?”陈俊倒是有些意外。

    谢维只是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道:“那你知不知道当年白旭是怎么对待我的?”

    陈俊沉默,当年种种他只是听过一些风闻,实际如何他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只听风闻,当年谢维是挺惨的。想到这里,陈俊不由的道:“难道你打算报仇?”

    “呵呵……”谢维笑着摇摇头,恨一个需要太多心力了,其实跟楚生在一起之后他己经选择慢慢淡忘这些了。就像谢辰说的,只要现在的生活是好的,很少会有人再去纠结以前的悲苦生活,只是眼前的就珍惜不完了。停了一下才道:“我现在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了。”

    章节69

    谢维的诊所很快开了起来,只是开业那天谁也没请,宣传更没有,所谓的开张仪式就更省了。助理与前台也是陈俊给介绍的,都是刚毕业的学生。陈俊给谢维说的时候,还有担心道:“两个都是刚毕业,你还真有得教。”大学生出了校门不算毕业,要社会大学毕业了才算是毕业。

    “没事,我时间多。”谢维只是笑着,他现在确实时间多到必须要做什么才能分分心的地步。A大的工作很轻闲,虽然谢维有在准备第四本书,但是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状况,与人交往相处对于他有好处,老是一个人闷不吭声不行。

    诊所刚开起来,初期没客人也在谢维的预料之中,更何况他又没宣传,估摸着知道诊所开张的都不多。学校诊所两地方跑,偶尔的时候会接到白旭一两个电话,虽然有搞不清白旭到底想干嘛,不过谢维也懒得去想。白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控制不了就不要去过问,这样反而会舒服一。

    只是就在谢维清闲的时候,陈俊却突然找到诊所来,谢维让小助理把茶泡上,陈俊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介绍位病人,说起来也是我的一位朋友。”

    “啊?”谢维稍稍显得有惊讶,虽然他的名头挺多,但是做为了解他真实情况的陈俊,对于他医术应该有所保留才对,真是自己的好友应该不会介绍给他。不过再想想,以陈俊的交际能力,朋友再多也正常,弄不好他还会对外人说,他与自己也是至交好友呢。这里一想,谢维笑了起来,道:“那就真谢谢陈先生关照生意了。”

    陈俊却只是笑笑,只是很快的脸上又浮现一抹难色。谢维看着有些惊讶道:“陈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小助理他早打发出去了,实在没什么其他人。

    陈俊想了一下,进入正题道:“不知道谢先生听没听过邵岩这个名字?”

    “邵岩?”谢维想了一下,是觉得有几分耳熟,但还真想不起来哪里听说过。

    陈俊再次提醒他道:“邵岩九段,围棋国手……”

    “噢……”谢维想了起来。

    虽然他不下围棋,但是偶尔看报纸新闻的时候还是有看到过这位大手的消息的。众所周知的神童,第一次参加围棋大赛时才九岁,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四处拿冠军奖杯,后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沉寂几年,这几年又开始摘冠军奖杯。只是好像不久前的一次比赛中失手了,连八强都没入,就被新手挡在了外围赛。

    当时谢维看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叹了句可惜也没太当回事,输输赢赢再正常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大手估计也早就看淡了。

    但现在陈俊特意来找他,谢维就觉得纳闷了,这样的一个大手要是因为输了一局棋就要找心理医生,这里的心理素质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陈俊看看谢维的神色,停了一下又道:“其实这次找心理医生,不是邵岩的意思,是他情人的意思。当时那局没下完邵岩就吐血了,都下成呕血局了,要不是被医生按住,邵岩还要起来复盘,己经不是下棋,是玩命了。”

    谢维有几分明白,估摸着他情人是想着让心理医生劝劝邵岩别这么执着。只是要是真是这样,谢维觉得陈俊太看的起他,一般人的偏执谢维自觉没问题。但是像这样的围棋大手对围棋的偏执……他要是不偏执估摸着也取不得这样的成就。

    虽然围棋存在着天份之说,但是只是天份不足以让人踏足云端,邵岩的辛苦与执着是可想知的,就是直接把下棋当生命也是极有可能的。劝服这样的一个人放弃围攻棋,谢维真觉得自己功力不够。而陈俊把这样一个病人介绍给他,是不是太看的起他了。

    陈俊似乎也注意到了谢维脸上的疑惑,有又些不好意思的道:“本来是打算找苏煜先生的,只是后……”在华人圈里,心理上的成就还没有高过苏煜的,只是穆斐和楚生相继去世,苏煜好像对于自己的工作也没什么兴趣,连诊所都打算关掉。

    “噢……”谢维这才明白,原来是想着通过他牵线找苏煜,这样一想倒是可以理解了。

    陈俊却又笑着道:“其实希望你来医他,也是希望你自己不要太偏执。”

    “嗯?”谢维倒是怔了一下。

    “死者己逝,活着还要继续活下去。”陈俊说着,虽然听起来有不近人情,但是现实就是如此。这也可以说是人求生的一种本能,不管受到多大伤害,不管失去了什么人,不想去死,唯一能做就是就收拾收拾好好生活。

    谢维在楚生死后,并没有去寻死,那就表示他还是想活着。即然想活着了,那么久了也该打起来精神来了。

    “你是说我该接受白旭?”谢维笑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陈俊道:“楚生不在了,我就该接受白旭吗?这是什么理论啊……”

    陈俊轻叹口气,以唯物主义世界观来说,这个理论非常不现实,应该说谢维最不可能接受的就是白旭。只是就以谢维的情况来说,他不接受白旭又能接受谁,或者说谁还有这个机会。天下间没有第二个楚生,即使真有,恐怕最接受不了也是谢维本人。死人不能复活,生活不能复制,这个道理谢维比谁都明白。

    邵岩那里,谢维还是先去看了看。按照陈俊的说法这事很急,因为邵岩根本就不肯好好疗养,满脑子想的就那局棋,快疯魔了,要去动作就要快。

    还不到中饭时间,两人就直接过去了。再者谢维虽然不喜欢围棋,但是对于某个方面的大明人物,谢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敬意。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占的,而能达到这个位置的,所下的功夫心力也一定非比常人。

    头一趟是陈俊带着谢维去的,据陈俊说他认识邵岩是因为他的同事里面有棋迷,而且还是邵岩的铁杆粉丝。后来机缘巧合就认识了,现在关系也说不上多好,但也不能算差,必竟邵岩的男朋友能想起来让他牵这个线,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谢维对于陈俊却又有几分好奇,早知道陈俊善于人际关系,但真没想到强大到这种程度。

    邵岩没有住在棋里,而是A市郊区一个疗养院里住着,陈俊开车进门的时候,谢维还真是怔了一下。这里是A市很强大的疗养院了,一般有钱人都进不来,按理说邵岩一个围棋国手应该住不起这里的。

    陈俊的车子一直往里面开,连着几个门卫,陈俊都要上车去打招呼。谢维不由的道:“现在围棋如此受重视了吗?”据谢维所知,国内围棋国手待遇还没那么高。

    陈俊只是笑道:“这是邵岩家情人安排好的,我们只管过去就好了。”

    谢维这才恍然。

    一直到最后单间小院里,陈俊才把车子停好,两人过去,只是不等陈俊敲门。正巧里面有人出来,门突然开了,谢维与陈俊都是一怔,不止是门开的突然,更怔忡的门里的人。

    是白旭。

    白旭似乎也怔了一下,谢维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由的侧头看向陈俊。这陈俊是不是抽风抽过头了,让他来医白旭的情人,他不会脑抽的以为他看到了会产生嫉妒之类的情绪吧。不能不说,这年头人的大脑结构是世界上最奇怪的课题。

    “白先生也来了。”陈俊反应过来,笑着对白旭说着。

    “嗯。”白旭只是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只是却看向谢维道:“你过来看邵岩?”

    “是啊。”谢维笑着说着,又道:“只是很意外,邵先生与白先生也是认识的。”

    白旭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向谢维道:“你要是打算今天就要开始估摸着不行了。”

    “邵先生睡了?”谢维问着。

    只是没等白旭回答,就听小院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白朗,把棋盘还给我,你听到没有……”

    白朗这个名字让谢维怔了一下,他要是没记错,这好像是白家老大的名字。白家三兄弟中,除了老二白睿之外,大的和小的都是极有名的人物,就是新闻报道上都播了无数次,谢维想没记不住都难。

    真没想到邵岩竟然跟白朗是这种关系,再回想到刚才自己的判断,谢维自己都有不好意思了。想想也是,陈俊要是蠢成这样,他也混不成现在这样了。

    白旭看向陈俊和谢维道:“今天估计你们要白跑一趟了。”

    陈俊也只是没当回事的笑笑,道:“其实也是我们疏乎,来之前连个电话都没打。”白朗说的很急,他好不容易才把邵岩弄到这里来,这几天人一定在,让他快来就是了。

    谢维却突然插嘴道:“请恕我直言,虽然邵先生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合适下棋,但是他如此坚持,很拗着他也不好。”气多了也是伤身,这种时候对病人要用哄的,这种道理根本就不需要医生说,这是常识。

    白旭半晌没吭声,只是叹气道:“我大哥只是比较气邵岩的一句话而己。”

    “嗯?”谢维惊讶,什么话能气成这样。

    “他说是他为围棋而生的,就是死他也要死在棋盘上。”白旭淡淡说着。

    谢维有说不出话来,这话听起来多半是气话,只是听到对方耳朵里就真的没那么舒服了。

    白旭又补充道:“他们在一起八年了。”

    章节70

    谢维基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白一就是情侣间闹别拗,然后就真的拗上了。如其说找心理医生,不如找个调解人,两方都说和说和,事情也就过去了。

    客观来说,这事邵岩错的比较多,既然己经交往,而且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了对方保重自己这是他应尽的义务,说什么要死在棋盘上之类的话,你倒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爱献身了,但你情人呢,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献身了。既使只是一时脱口而出的气话,这也说得太重,尤其在刚吐过血的情况下。

    “我说陈先生啊,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太闲了。”谢维回去还是坐得陈俊的车,只是话说的就没那么客气了。来之前他竟然真以为陈俊是给他介绍病人,看来真是他抽了。但是再怎么着也不该拿当他婚姻调解人员啊,他好歹还是持证咨询师。

    陈俊有些抱歉的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陈俊也知道有几分对不住谢维,但不找谢维又能找谁,或者说谁敢掺和白家的家务事。白朗的性子某方面跟白旭如出一辙,而邵岩其他方面还好说话,但是唯独对于围棋执着太很。据说当年两人相恋的时候,白朗还是邵岩的棋迷,现在白朗听到围棋两个字就头痛。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掺和着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事。”谢维说着,以专业来说真是找合适的人,保证有比他更合适的。

    陈俊神情更显得不好意思,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吗。其他要掺和着出了问题,白朗岂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谢维却是看陈俊一眼,突然道:“我发现陈先生真不是一般的忙。”人家情侣出了问题,他也会去插一手,谢维甚至于都有怀疑这陈俊的本职是不是白家的特助。

    陈俊对于这半讽刺的话只是笑,又道:“不过这事还真要麻烦谢先生费心。”

    谢维给陈俊一个歪视,却不禁笑着道:“你不害怕我故意把他们掺和散了?”找不了白旭麻烦,就找他哥哥晦气,这也是报复的一种。

    “你还没那么无聊。”陈俊不由的笑着。

    三天后陈俊跟着谢维再次找过去,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套好话了,谢维是陈俊的同事,也是棋迷,知道陈俊认识邵岩,就非要跟着过来看看偶象。谢维听着也有些无语,他尊重这样的国手,但他不是棋迷,可以说根本连围棋规则都不懂。

    不过对于邵岩谢维还是提先做了功课的,邵岩学棋是家族事业,从邵岩爷爷那辈开始,到邵召这辈,家里老老小小都是下围棋的。虽然不至于全职业,但也占了绝大多数。邵岩从小就是在棋院长大的,别的孩子玩弹珠时他就开始学着把棋放在棋盘上了。

    邵岩是16岁时与白朗相遇,当时白朗31。邵岩18岁时正式同居交往,一直是地下状态。倒不是因为白家的关系,而是邵岩的名声,好歹一个国手,闹出这样的事情是大丑闻。

    谢维肯掺和这事,一是现在真无聊,二是也挺新奇。据陈俊所说,他们感情很好,连架都很少吵,偶尔几次也是白朗退让了。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老少配,15岁的年龄差距,白朗身为一个长者让着邵岩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回白朗也可能是气狠了,当时邵岩是下到一半时吐得血,只是那一局邵岩还是撑着下完。完了之后就直接进医院,只是在医院的时候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白朗就把邵岩弄到这里来,再然后两个人就越来越僵。就陈俊说,这事只要有人退一步就好了,以前都是白朗让步的,这次就是轮也该轮到邵岩了。

    这趟过来之前陈俊打过电话来,所以这次进门很顺利。谢维进院门的时候邵岩正在院子里坐着。以年龄来说,谢维与邵岩年龄相仿的,但是邵岩却看的很年轻,也就是二十上下,长相清丽脱俗,身裁削瘦,但却不显得女气。虽然现在只是坐着,身上就有一股锐气。

    “没打扰邵先生休息吧。”陈俊笑着说着。

    邵岩好像一直在沉思什么,现在听到陈俊的声音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起身道:“是陈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有段时间不见了。”陈俊笑着,又道:“今天来的冒昧,主要是我的这位好友知道我们认识,非要来看看邵先生。”说着陈俊指指谢维笑道:“这位是谢先生,也是A大的教授,您的棋迷。”

    谢维也跟着上前,微笑得看着邵岩道:“您好,邵先生,没打扰您吧。”

    “怎么会,我一个人正无聊呢。”邵岩微笑的说着。

    谢维不由暗暗打量眼前的男子,看来不管是哪个圈子里的王者,都有着自己的气量。刚才邵岩坐在那里身上满是锐气,谢维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跟白朗吵架产生的怨气,现在看来这是这位本身的气量。

    陈俊这样一介绍两人算认识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谢维的了。怎么样与人打交道是谢维的专业,完全不用陈俊指引,一个星期不到谢维与邵岩的关系就很不错,接下来很久谢维就天天往这边跑,连带着围棋都学会了。

    在看似聊天的过程中,谢维开始引导着邵岩讲他与白朗的相恋过程,一是为了好奇,再者也是为了工作。多讲讲以前好的时候,现的矛盾也在无形中淡化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谢维引导的好了,还是白朗又出奇招,大概两个月后,两个人突然一起飞瑞士度假。邵岩还是很人性的,临上机前给谢维打了一个电话,当然还说了感谢他之类的话。看起来邵岩也不是呆子,也不是没看出谢维到底是做什么的。

    谢维只能囧着脸挂了电话,他们两个合好也是意料之中,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无论谁都没有分手的意思。现在别拗闹完了,自然又去亲亲爱爱。当然谢维做这么多也不是全无意义,最少这份意义在谢维的银行卡上体现出来,白朗很大方的给了他咨询费用。

    谢维看着卡上的数字只能无语,一直以来心理医生没让他赚到钱,却怎么也不曾想到,给人家当婚姻调解人竟然会有如此不菲的收入。难道这是上天向他指示,他转行更有前途?

    还没等谢维感叹完,电话又响了。最近实在太闲,除了学校里的偶尔有事来个电话外,基本上没有陌生来电,谢维直接按了接通健:“喂……”

    “是我,白旭……”电话那边传来白旭的声音。

    谢维稍稍怔了一下,不能不说最近日子过的顺,他基本上己经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就像陈俊说的,时间还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连恨都冲的掉。就连白旭,谢维基本上己经当他是路人甲。

    “有时间吗?”白旭说着。

    “呃……”谢维怔了一下,这话不是头一次听到,但是好久没听到突然又听到了,就有意外了。

    “我想代我大哥谢谢你。”白旭说着。

    “呃……”谢维说不出话来,主要是这话假的太厉害,即使是亲兄弟,看看白旭跟白朗那种性格,也不像哥哥的恩情要弟弟来报的。更不用说在电话里白朗己经说过谢谢了,而且更直接的用钱来表达谢意。

    “没时间吗?”白旭又问。

    “不,最近很闲……”谢维说着。

    “晚上七,午夜见。”白旭径自说着。

    “呃……”谢维怔一下,随即道:“没问题。”

    午夜是谢辰的地头,谢维去之前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麻烦谢辰。他到A市这么久了,白旭要是想折腾他,绝对够他死几回的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动静。那就很可能像陈俊说的那样,白旭在等他恢复。

    当然,想彻底恢复是不可能了,但是最少要把心态放平整了。哪怕谢维像邵岩那样把命死磕到围棋上,但只要还有活着的意向,那早晚就有变正常的一天。

    而且陈俊还透露,这是白旭与查理彻谈之后的结果。据说白旭为了得到的查理的帮助,很花不了功夫,当然查理也免不得对于当年的种种对于白旭一通指责。不过查理还是给白旭支了不少招,也可以看出的意向了。

    谢维听得当时就有些无语了,不由的看向陈俊道:“我记得当年,你也为楚生说过好话的。”

    陈俊头,道:“说话良心话,要是楚生在,我也觉得你们在一起更好些。但问题是他现在不在了,我总不能劝你下去陪他吧。”查理也是这样意思,有更好的时候就要好的,但没有了,也不能劝人走死胡同。

    谢维无语了,最近跟陈俊打交道的时候多了,有时候这个看起来很现实的男人有时候会很有趣。再具体一说,陈俊的那种生活态度很有趣。

    “白旭真的挺喜欢的。”陈俊无数次叹息的对谢维说着。

    谢维只是笑道:“但我真的不喜欢他。”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这个啊,慢慢来也许就有感觉了呢……”

    谢维只能笑。

    章节71

    六五十分谢维出现在午夜门口,笑着把车交给泊车小弟。上趟过来时,众人都知道这是老板的表弟,所以这次趟刚进来就被热情招待。

    “白旭先生约了我。”谢维说着,白旭定下来的时间地,自然会提前按排好地方。

    “谢先生这边请……”经理马上引路。

    “谢谢。”谢维说着,只是不等谢维跟着经理进电梯,就听门口处传来一个童音道:“叔叔,叔叔……”

    就在谢维惊讶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上来,是谢辰的儿子谢林。上次去谢辰家的时候谢林就挺沾谢维的,现在更是直接往谢维身上扑。谢维顺手把他抱了起来,保姆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过来,谢维笑着看向保姆道:“怎么把他抱这里来了?”虽然现有午夜算是正道生意了,但小孩过来到底不合适。

    “我来找爸爸……”谢林撅着嘴说着,向谢维告状道:“妈妈好坏,不让我吃糖,我就来找爸爸……”

    谢维不自觉得笑了,道:“糖吃多了,虫子会把你的牙咬掉的。”

    “糖里面没虫子。”谢林小脸很认真的说着,又道:“每次我吃前我都会认真检查过。”

    “虫子很狡猾,都填在糖块的里面,在你看到的时候,一下子钻到你肚子里。只是咬你的牙还是好的,还要小心肚子,万一他们在里面咬个洞呢……”谢维用无比认真的口吻说着。

    谢林小脸寒了寒,似乎被谢维的这套言论吓住了,嘴上却道:“虫子才不会咬我……”

    谢维只是笑着拍拍谢林的小脸,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吓得太过份了,谢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要打扰叔叔……”

    谢维只是笑笑,随即谢林交给保姆。

    谢辰吩咐保姆道:“回家去吧。”小孩不合适往这这跑。

    “不行,我要跟着爸爸……”谢林严重抗议着,然后在保姆怀里乱抓着就想扑向谢辰。

    谢辰一脸的无奈,只得伸手抱住谢林,苦笑得看着谢维道:“生他的时候日子还过的很辛苦,老是想着要多疼一,现在被娇惯的都有不成样子了。”

    谢维只是笑,道:“林林还小,多花些时间就好了。”

    其实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孩子要是因为生活的原因过的辛苦过,以后父母发迹了,自然想着要补偿之类的,要天给半个这都是正常心理。更不用谢辰这样的老好人型的父亲,不过这样的父亲也不可能教出太离谱的孩子。

    谢辰脸上仍然显得有些无奈,道:“问题是我现在真没多少时间。”

    这倒也是个问题,谢维想了一下道:“实在不行送寄宿学校。”老师盯一段时间估计会好些。

    谢辰倒是有些不舍得了,道:“才四岁呢。”

    谢维有些没言语了。

    谢辰倒好像想起什么了,道:“不然你帮我带带吧。”

    “啊?”谢维震惊了。

    谢辰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道:“你是学心理学的,对于小孩子的心理长成应该是很了解的,再者你一个也怪闷的,带带小孩也挺好的。”虽然有时候小孩是恶魔,但有些时候也真是天真,没什么能比小孩更治愈的。

    谢维的看向谢辰的眼神都有些惊悚了,谢辰却己经直接问谢林:“要不要跟叔叔一起生活?”

    谢林却只是看着谢维,回想起家里谢维放在那个大号玩具,最后又权衡一下道:“要是叔叔让我吃糖我就去。”

    谢维只能痛苦的扭脸了,谢辰要是真让他帮着带孩子,弄不好几天后他就要崩溃。

    就在谢维扭脸的时候,电梯里正巧有一人走出来,谢维脸色变了变。看来他真是太松懈了,连今天是干什么的都忘了。

    走下来的不是白旭,而是白旭的特助小京。以前谢维对于这个小京很是注意,现在更是,其实不止他,整个A市不知道小京都不多。白旭很器重他,当然也有人猜测小京是陪白旭睡觉才能这样的,谢维对于这样的流言也有些无语。

    小京从电梯里走出来,谢辰自然也注意到了,谢辰笑着道:“找我的,白旭约了我。”

    谢辰脸色变了变,白旭与谢维后来发生了什么谢辰并不知道,在他印象里,谢维与白旭早就没关系了。

    谢维笑着走向小京道:“真是不好意思,让白先生久等了。”

    小京只是道:“白先生有担心谢先生,让我下来看看。”

    谢维只是笑笑,道:“有心了,我们上去吧……”

    两人正同路走向电梯,后面谢林倒是叫了起来,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谢辰皱眉,迅速给保姆打眼色,让抱着谢林走。只是不等保姆行动,小京的动作更快,突然走过去把谢林抱在怀里。

    这下子谢维与谢辰都怔在那里,要说是抱住谢林算是威胁,但问题是白旭在A市想折腾谁都容易,没理由难为一个小孩子。

    就听小京笑着逗着谢林道:“想跟着叔叔一起上去吗?”

    谢林却只是看着小京,然后向谢维伸手要抱,谢维迅速伸手抱住他。小京倒是笑着道:“谢小公子要是想跟着去玩,就跟着一起玩好了。”

    谢维不由的看向小京,在大厅里遇上这真只是巧合,白旭不可能如此未卜先知的吩咐了。要是小京自作主张,他什么时候有这个权力了,或者白旭真给他如此权利了。不过谢维还是迅速把谢维交给谢辰了,笑道:“我们快上去吧,白先生要等急了。”

    “是。”小京只是说着。

    走到电梯里,小京按了电梯,又道:“白先生只是想与您好好吃顿饭而己,我以为有孩子在旁边能吃更融洽一些。”

    谢维只能不可思议看着小京,主要是他不知道小京这个判断是怎么来的,再者白旭找他真的只是吃饭吗。其实以正常思维来说,这是最有可能的一项,只是一旦做事的是白旭,他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按照陈俊说的,白旭在追他,等他恢复过来之后再打算跟他在一起。谢维听着就一个感想,真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啊,这种科幻的事情竟然能发生在现实中,其实大家都己经变成火星人了吧。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小京首先往外走着给谢维领路。虽然来过一趟午夜了,但那次只是在大厅里站了一会,随即就被叫进谢辰的办公室了,现在装修成什么样了他还真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变化是挺大的,现在午夜己经从最高级变成最大的夜吧了,走大众路线是很肯定的,虽然也有些奢侈的地方,但真比前的时候显得朴素多了。

    小京一直领着谢维往里走,谢维不自觉得看着四周,道:“这里好像不是以前白先生常来的地方。”

    白旭以前在这边有一层楼的专场,刚才注意到楼层数都不对,不知道是午夜改成大众场后,这里跟不上白旭的档次了,还是白旭换地方了。

    “白先生很少过来了。”小京只是说着。

    “噢……”谢维明白,只是有不明白,白旭都不常来,今天约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小京推开门,谢维抬头就见白旭在主人的位置上坐着,仍然是一脸沉寂的表情。谢维笑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时间,没等太久吧。”

    “还好。”白旭只是说着,指指自己对面的位子道:“坐……”

    谢维笑着坐下,偷偷看了一下表,720分,迟到了20分钟。只是转念一想,他是650分到的,然后就一直在大厅里。午夜虽然有两个门,但是白旭怎么也不可能走后门进,没在大厅里撞上,看来白旭是早到了,要么就是一直在,不过是先约了其他人。

    谢维当然不会细想这些,只是仍然一脸微笑的看着白旭。现在白旭给他的感觉越来越路人,就比如刚才他只是因为跟谢辰聊天就把时间给忘了,要是以前的时候他实在没有这个胆量,不所畏惧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最近过的好吗?”白旭先开口。

    “挺不错的。”谢维笑着回答,学校就是那样子,诊所也有客人上门了,书稿钱一直绵绵不断的过来。虽然不至于数钱数到手抽筋,但物质生活着实不错。

    白旭再次沉默起来,他本来就不是很善袖舞的人,更何况面对现在的谢维,他总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怎么样算是对他好,怎么样才能让两人关系有所转折,他完全不知道。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我还要向你道谢。”谢维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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