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的口才多么的霸道,一顿火药味浓重的质问,就将多格挤兑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抱着头,陷入了迷茫之中,但是小九还没有放过多格的意思,仍喋喋不休,将刀子刺入多格的心口。
“你这种人,只想着享受权利带来的好处,只想着做威风凛凛的王,你的存在,你的威望,是以屠戮百姓、胁迫百姓为代价的,这样欺压他们的王,要之何用?就散没有我陈小九,就算你攻陷了中原,可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把残忍和暴虐的一面从突厥一隅扩大到了中原,用不了几年,也会把中原中原变成第二个突厥,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然后呢?然后你还能怎么办?你在带着这些饥寒交迫的人去烧杀抢掠?哈哈……好一个恶性循环啊,你会青史留名吗?不……你只会恶贯满盈,二千年后,还会有人知道,当初有一个叫多格的蠢夫……”
“别说了!”
多格痛苦的抱着脑袋,眼眸布满血丝,眉头紧蹙,斜眼看着小九,道:“自古成王败,你赢了,我输了,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不服?呵呵……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陈小九道:“而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于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我可以很从容的俯视你,我赢你,不是偶然,而是如掌上观纹那么简单!即便咱们再打上几百次,你也会被我虐几百次,而且,不管在军事上,即便在文化、民生、三教九流的比拼中,你也远远不如我?呵呵……说什么成王败寇?你不可能成功,你本来就是寇,而现在,只不过是断了手的寇,仅此而已。”
“你……你敢辱我?”多格纵身而起,挥起左拳,向小九砸去。
小九身形一闪,一脚踢在多格的小腹上,多格叽里咕噜的滚到床底下,挣扎着起身,就听小九一脸蔑视的说道:“恼羞成怒?哼……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知肚明,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何必那么虚伪呢?”
多格心中痛如刀绞,看着小九玉树临风的站在眼前,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是一种没有将自己当成对手的不屑,想着自己苦心经营的突厥帝国在小九面前不堪一击,想着小九利用yīn谋诡计将突厥王庭搅动得天翻地覆,想着七万勇武非凡的突厥大军被小九活活烧死,心中个生出一种极尽卑微的无力感。
他知道,小九说的没错,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在军事上,亦或者在民生上,都远远的不如。
“哈哈……失败,真是失败啊!”
多格仰头狂笑,横眼看着小九,冷冷道:“你救我就是为了羞辱我吗?哼……现在你羞辱过我,也该满足了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多格绝不皱眉头。”
“好啊!”陈小九随手扔过去一把锋利的匕首,道:“看你死过一次之后,还有没有自杀的勇气?”
多格将匕首捡起来,斜眼看着小九脸上的微笑,眉头紧蹙,落寞道:“怎么不敢?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说完,匕首就往xiōng口刺去。
还真是烈性啊!
陈小九急忙说道:“可是塔塔还活着。”
多格的匕首已经刺破了皮肉,在听到小九那句‘塔塔还活着’之后,急忙将匕首收住,也不理睬鲜血从xiōng口皮肉中流出来,傻呆呆道:“你说什么?塔塔还活着?他不是死了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呢!”
陈小九看着多格那双黯然的眼神中忽然闪烁出几率兴奋的光芒,心里琢磨着:多格与塔塔之间还真是恩爱啊,又笑道:“塔塔虽然重伤不治,但那是你的想法而已,只要我全力救治,塔塔一样还会活着,你相遇与否?”
多格心中咯噔一下,眸光透着股疑惑,直视陈小九,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单单要和我提及塔塔,你是……你是什么意思?”
陈小九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你若是死了,塔塔一定会万分想念你的,我就算治好了他,他也一样会死啊。”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什么都听不懂!”
那一瞬间,多格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落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卷缩在墙角,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隐匿了许多年的龌龊秘密居然被陈小九给戳穿了,无比的羞愧与残酷的yīn影在脑中徘徊,让不知何畏的他从心里涌出强烈的恐惧。
这一刻,他像是个做错事的胆怯的孩子,生怕被人戳穿了秘密——在这个时代,有些禁忌是不能碰触的,而多格与塔塔之间,就是禁忌。
陈小九看着多格那胆怯的样子,心想着这厮终于也有害怕的东西啊,娓娓道来,“多格,你这人自私自大,野蛮骄横,但唯一让我欣赏的地方,就是对待爱情有着至死不渝的执着,我很喜欢。”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都听不懂。”多格神情慌张,像个小媳妇,忸怩不堪。
陈小九气呼呼的说一声,“别装了,你和塔塔不就是那种恋人关系吗?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害怕什么?”
多格听着小九直接把这事抖出来,窘的腿肚子抽筋,道:“你别胡说,你别胡说……”
陈小九呵呵一笑,“我没有胡说,好,既然你不承认,那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把塔塔弄死……”
“不要!”
多格听着小九的话,更觉骇然,立刻跑到小九面前拦住他,大吼道:“不要死,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我承认了,我承认了,我不要他死。”装若疯狂,不管不顾。
陈小九微微一笑,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你能有这份感情,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他让多格坐下,才道:“你觉得这事丢人吗?我不觉得丢人!这是另一个层次的爱情,我虽然理解不了,但是我很尊重,我不会到处去宣扬,更不会因此鄙视你,想反,我还很欣赏你对塔塔的情谊。”
“你还是在挖苦我!”多格听着小九不向外宣扬这件事情,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陈小九道:“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俞伯牙与钟子期》……”
听着小九巴拉巴拉的一顿讲解,多格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眉头舒展开来,“高山流水遇知音!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不信!”但他已经看的出来,陈小九好像真的不把这件龌龊的事情当成玩笑。
如此怪异而又大度的人,他生平就见到小九一人,至于其他知道他与塔塔关系的人,却都被杀死了。
陈小九道:“这个故事挺美的,真不真实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更真实的,就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大燕状元郎,宁都知府崔州平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多格闻言,蹙眉道:“此人我当然知道。”
陈小九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他与你可是志同道合之辈。”
“什么?”多格一下子站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是真的。
陈小九看着多格那双惊诧的眼眸,又坏坏的笑道:“他有个相好,是个白人,叫做帕克……”
听着小九讲了许多故事,多格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觉——似乎觉得这世上没有能理解他的爱情观,但小九确能深深的理解。
而且,听着崔州平也是这样的人,多格心里有了一种同道中人的复杂情愫。
他曾经恼恨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听着崔州平也是这般的人,心里忽然平衡了许多——这世上,不光我与多格是个异类啊。
陈小九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让多格能平稳下来,并以一种正常人的眼光看待此事,看着多格情绪稳定,小九将那把匕首踢到他的眼前,眯着眼睛说道:“现在机会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不死,我绝不会阻拦。”
多格抓着那把匕首,眼神犹疑不定,想了许久,才对小九道:“你不杀我?你不怕我卷土重来?”
陈小九扑哧一笑,看着多格断去的右臂,道:“有我在,你没一机会,而我一定比你活的更久。”
多格握紧了匕首,又道:“我要先去看一看塔塔!”
“可以!”
陈小九出去,命人将塔塔抬进来,看着塔塔那张闭目不醒的脸,道:“只有我可以救他,绝不失言。”
说完,再一次出去,给多格与塔塔单独相处的时间。
多格看着塔塔铁青的脸,急忙去探视他的心跳,发现仍有跳动,放下心来,摸着塔塔的脸,眼眸湿润,“塔塔,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突厥灭亡了,你也要离我而去,我到底要怎么做……”
半个时辰之后,多格从里面走出去,红肿的眼眸盯着陈小九,落寞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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