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杜宏!”
许平突然面色一冷,猛的丢出几道密奏到他面前,喝道:“这么多折子全是参你的,还敢嘻皮笑脸!”
“属下不敢!”
杜宏惊得赶紧把奏折捡了起来,似让其他人鄙视的是,他这时候不忘将嘴里的食物狠狠的咽下。
“你自己看看吧!”
许平面色有几分阴霾,立刻就让其他人全都老实的闭上嘴,纷纷抱着看戏的态度,想看看这位杜宏到底犯广什么事。
“嗯……”
杜宏还在吃片嘴里塞满的东西,应声都有些不湥А!§话驳哪闷鹈茏嗫戳似鹄矗环庥忠环猓成谷幻话氲惚浠坪跻磺卸荚谝饬现幸谎?br />
“你还有何话说!”
许平待他一一看完之后,立刻阴声的问了一句。
“全是属下所为!”
杜宏这时候已经把满嘴的东西吃完了,问话的时候还不忘舔几下菜油吞咽进腹,这难看的样子自然引起了一阵的嘘声。
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刮目相看,不过欧阳泰却是饶有深意的笑了一下。这家伙眞是大智若愚,知道主子一旦开问就等于知道一切,连帮自己解释半句都懒,也算是一种另聪明了。
“那你怎么看的?”
许平问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没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认罪任罚!”
杜宏说话的时候没在看许平,反而是在看别桌之上的烧鸡,那馋嘴的样子似乎象好几年没吃过肉一样。
不少人都不屑的鄙夷了一眼,光是这大不敬的态度就足够杀头了。这像伙恐怕也是阳寿尽了,竟然敢这样的放肆,刚才同坐一桌的人也有几个开始退了后步,深怕沾上上半点关系。
许平也没有多说什么,朝人群里使了一个眼色。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人手捧着大堆的本子站了出来。这张生面孔有几分的懒怯,又不是科考门生之列,一时间让其他人疑惑不已。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似乎以前见都没见过。
但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正农却眼前一亮,老脸上尽是惊軎的脱:“士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士山跪地给许平行了一礼,满面的微笑也不答他的话的话,而是站起身来翻开本子,一脸严肃的念了起来:“学子杜宏,系头届恩科出身的太子门生。有进士功名在身,后于河北隆城任知县一职。细考究其为人放荡不拘,虽说无官威,但为官却是造福一方。不仅迅速的安顿了当地的饥荒难民,更是带头开荒种地,兴农桑鱼耕,让一方百姓得以温饱无忧。杜宏为官清廉刚正,任职后竟无一安身之所,所领伸禄人多救济穷苦百姓,自己却终日以菜裹腹,被百姓称为面有菜色的杜青菜。”
刘士山的突然出现让厅内顿时哗然一片,谁都知道这是第一代的太子门生中的佼佼者。失踪了那么久谁曾想他暗地里早到了河北,还在着手调查其他门生的政绩。
这突然的情况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有不少人已经是满身冷汗,面色有些发虚了。照这样看来,太子爷早就把这些人的情况监视起来,所谓的天天高皇帝远不过是一些痴人在说梦话而已。
“杜宏!”
许平面色一下就变了,温和的笑了笑,接过本子看着他长长的功续,笑呵呵的问:“你说,本太子该如何奖赏你好呢?”
杜宏一下就愁得一脸的苦相,犹豫了许久后大着胆请求:“求主子一事,赐给微臣官银一万两。曰前县内还不算富裕,百姓还不得安生……”
话还没说完,孙正农突然弯起老腰咳嗽了一下,看起来像有点不舒服。这时候杜宏却是一下醒悟过来,眼下要奖励他却说什么百姓不得安生之类的话可是大忌,吓得他赶紧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许平欣慰的笑了笑,这杜宏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脑子转得倒是够快的,立刻拍着手说:“好了你,现在别再咽那些个青菜了,本太子早就为你准备了美味佳肴,减减你脸上的菜色……J许平的话音刚落,下人们立刻在主案的旁边摆上了新的一桌。丫发们殷勤的端上了新的饭菜,鱼鲜、肉嫩、菜香,精致的菜肴足足摆了十多个盘子,光是香气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众人一片哗然,菜色不管是色香味全是上品,哪怕有的人堕落也不一定尝过如此美味,这些菜恐怕不是地方厨子所能做的,应该是出自御厨之手了。
“谢殿下……”
杜宏眼露绿光的坐了上去,却是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嘀咕道:“等我吃那么多了才上,真是的……”
许平温和的笑了笑也没计较,反而是看着他偷藏起来的鸡肉,亲切的问:“你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一个半月了吧……”
杜宏满面的委屈,嘟着嘴说:“主子,您有赏赐的话早说呀丨我现在一肚子撑的都是菜了,想吃都吃不了多少呀……”
他不满的话语没人在意,因为许平的举动已经让不少人汗流浃背了。早早就准备了奖励的饭菜,那就是说早就知晓了杜宏卓越的政绩;反之其他人有过恶行的,那不也没隐瞒之地了吗?看来一会儿肯定还要惩处一些为恶的家伙,厅禋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比他们更加惊讶的是欧阳泰,当下人们把这早就准备好的上好佳肴端上来时,他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自己的地方上有这样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要知道太子驾临,这里伺候的人可全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可靠之人,就连服侍的丫鬟都不例外,几乎是身家清白的人。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起码证明了一点,就是主子爷在自己身边也安插了人,这时候肯暴露出来等于是在夸自己的忠心不二。
尽管这证明自己得到了未来储君的信任是很値得高兴的事,但反一步想,如果自己有半点不诡之行,恐怕也瞒不过主子爷的法眼。
欧阳泰顿时有些惊悚,主子看似大剌剌的,但心思的缜密却是让人恐惧,眼下尽管自己和父亲都得恩宠,但保不准只要稍有异心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简单的一个奖赏立刻让气氛有些凝重,许平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再一次端起酒杯,微笑着说:“诸位怎么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众人赶紧端起了酒杯,有的人喝的时候心里思绪万千,有的人表情更是恐惧无比,看起来来这太子爷的第一次宴请门生没那么简单。
杜宏对变化剧烈的气氛视而不见,低下头来挑着値钱的东西吃,酒也是不停的喝下肚,似乎要一次满足自己饿了许久的饥虫!
刘士山这时候已经满面微笑的走到了许平的旁边,孙正农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有几分责怪但又难掩亲热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广东待久了不知道回京城的路是不是,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
刘士山给了他一个“你别说屁话”的眼神,毕竟派遣他到这来考察政绩是机密之事,欧阳泰和其他才子不知道,孙正农自然也不会事先得知。
“安敬昆!”
许平一口酒下,又是面无表情的喊了一个名字。
“属下在!”
跪下的又是一个布衣穿着的青年人,看起来年轻而又充满干劲,只是样子显得有一点疲累。
最让人不屑的是他衣服破不说,鞋子明显还是补过的,脸上还有洗不干净的泥巴!就是这副面貌赶前来赴太子之宴,也不怕玷污了主子的身份,这次就连孙正农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刘士山将手上的本子翻了起来?给许平递上去后立刻朗声的念道:“经査,安敬昆系出头届恩科,乃太子门生进士之一,于赐功名当月赴湖北任知府一职。但他却不思天恩,竟然在在任之时与一名寡妇私通,公然住于寡妇之邸,坏其贞烈之名。”
“属下知罪!”
安敬昆一时间面如死灰,跪地之时咬着牙流出了两行泪水,但看起来似乎没有悔恨之意,只有悲痛!
其他人面露鄙夷之时,刘士山又咳嗽了一下,继续念道:“安敬昆任职期间着手惩治了一方恶吏,又为陷于牢里的百姓们洗清冤屈,査清了许多冤家错案,大力处理一方地主恶霸和为恶的官员,但却在任期内私通未亡之人。经査此寡妇无一茅草安身之处,更带一名病弱女童在旁,安敬昆将其收留府内。所领俸禄除养家之外,尽数救济百姓,日子过得也是艰苦无比。”
鼯内一下就安静了,谁都不敢再窃窃私语。
刘士山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安敬昆任内政绩卓着,当地百姓原本流离失所。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于农耕,更扭转绿林横行的局面,造福了一方百姓!”
众人有些纳闷,这是要表彰他政绩卓越,还是要惩处他修身不善?
这时候许平沉默了一会儿,叫了一声:“安敬昆!”
“罪臣在!”
安敬昆伏首于地,这时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愧疚的泣道:“臣罪该万死,贪一时虚名祸害了老师清名。但孤儿寡妇实在可怜,妇人心善,学生也是动了真情,求殿下勿连罪于她,罪臣自当伏法以正名天下。”
“听着……”
许平亲自走了下来,一边将他扶了起来,一边厉声喝道:“你做得没错,人若无怜悯之心就连禽兽都不如。你造福了一方百姓,没罪也没错。”
“但罪臣……”
安敬昆虽然感动,但也是一脸惭愧的泣道:“辜负了殿下的厚望,臣确实与她有染,并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如此……”
许平皱起了眉头,所有人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位主子要怎么发落这个败壊道德的家伙。
“安敬昆!”
许平沉默了一会儿,笑呵呵的说道:“既是如此,此天地良缘乃上天嘉奖你的。虽是寡妇,但能令你情动想必也是一纯善女子。本太子今日下旨赐婚,望你们共结百年之好、夫唱妇随,造福一方百姓。”
“罪臣不敢呀……”
安敬昆吓得一个劲的磕头,未婚而先行房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寡妇,这可是千夫所指的罪恶呀!
“你敢抗命!”
许平顿时冷起了脸,哼道:“别以为赐婚就没事了,你现在最多是功过相抵,所有政绩也不会得到任何奖拔!”
刘士山一看安敬昆又要请罪,赶紧拉着泣不成声的他坐到了赏赐的桌前,轻声的劝说:“别再说话了,再说下去主子会生气的。”
“臣……”
安敬昆难掩激动的再次跪地,喜泣说:“谢恩!”
触犯礼仪廉耻,再有政绩也不能如此的嘉奖。太子赐婚是何等的荣幸之事,娶了这样一房美妻谁都会乐得直笑,光是在恩宠上就高人一等,曰后平步青云更是简单得多,试问谁不羡慕呀!
众人有些不满的嘀咕开了,有人说到一半时面色突然发黑。说到这“礼”字上,礼部可一向是太子府的敌人,这在大明上下可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这时候敢上前反对可就是找死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一下就把这道理悟了出来,除了恭喜的话没再敢多说半句,有的人更是激进,潜移默化之下身为太子门生的他们早把礼部当成了敌人,甚至心里开始为安敬昆这看似荒唐无耻的行径叫好了。
“罗瑞……”
许平这一次点名,让大家都紧张不已,不知道这一次是赏还是罚。“臣在!”
一名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赶紧跪了下去,虽然穿着上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明眼人一看他的样子很不自在,明显没前两人那么坦荡自若。
“罗瑞,十榜进士之一。金殿得功后任知府一职,但在任期间却不思朝廷知遇之恩,不仅没为百姓做主造福,更是勾结地方恶霸危害一方,盘削百姓赋税导致民不聊生。更是犯下草菅人命、逼良为娼等累累罪行,实乃我大明之耻!”
“大胆!”
许平立刻爆喝而起,似乎也是压抑了许久,手一扬竟然有十多本密奏同时丢到了他面前,咬牙怒骂:“朝廷给你的权力,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臣没有……”
罗瑞满身全是冷汗,但还是倔强的顶了一句。尽管声音发颤没有中气,不过却是被凝重的气氛弄得不敢多言!
“没有?”
许平瞪眼拍案,眼神看向了门外。
这时候门口的禁卫军立刻搀扶进了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一进来立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跪地泣冤:“大人!老夫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家共计十七口人全死于此人之手,求大人明査呀!”
“老人家莫慌!”
欧隖泰赶紧过去,看他情绪实在激动赶紧递了一杯水给他缓一下,这才满面严肃的说:“坐在案上在可是当今太子殿下,有冤屈您尽管直说,殿下自然会给您做主的。”
“太子爷……”
老人愣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惊得张着嘴合不上,看了许平好一会儿后才惶恐的跪了下来,紧张的泣道:“草民不知道是太子殿下亲临,冒味犯之,草民罪该万死呀……”
许平也知道这些人对于皇权都太过于畏惧,果然一看老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立刻轻声的安慰说:“老人家别紧张,本太子此次正是为你伸冤来了。有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我自当给你一个公道。”
“老奴……草民……我……”
老人惶恐无比的抬起头来,紧张得都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算把这事断断续续的说了个明白:原来老人之前也算是一个福寿之人,尽管老伴早早的撒手人寰,但他还是靠着几亩薄地把三个儿子都养育成人,还给他们娶了媳妇,日子箅是过得舒舒坦坦,只等着孙儿绕膝之时之时享尽天伦之乐。
老人的大儿子是一个手艺匠人,在方圆数十里内小有名气,所娶媳妇更是当地有名的小美人,夫妻很恩爱,日子过得是甜甜蜜蜜的。大儿媳妇是落选的秀女,姿色之美自然是让普通百姓都啧啧称赞。
二儿子从小聪明,长大后开始经商,在城内有两间饭馆。做生意又不弄虚作假,再加上饭菜可口,待人又和气,一时间客商满门,兴隆无比。娶了一位贤良女子为妻,育了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也是无比和乐。
虽然幼子尚小,但老汉已经是满足无比。本以为这日子会美满的过下去,谁知道罗瑞上任以后却毁了这幸福的曰子。他先是看上了老二的饭馆,强行霸占后将二儿子送入牢房,不久之后竟含冤而死。
在老大不满的伸冤时,他更是色性大起的看上了老大的媳妇。不仅将老大以莫虚有的罪名关进了牢房,更是禽兽的强暴侮辱可怜的大儿媳妇。大儿媳妇性烈无比,一恨之下竟咬舌吊死在衙门前,他赶紧安排人将尸体搬到了闹市之上,更谎称是荡妇自尽,让大儿媳妇死不瞑目。
没等将其他暴行说完,老汉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苍老的身躯瑟瑟的颤抖着,眼里的恨意似乎恨不得将眼前仇人碎尸万断。
罗瑞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了,软倒在地。这个老人他早就安排人给除掉了才对,这时候却突然出现在这,肯定是早有准备的人将他救下,那自己的罪行也就再没了狡辩的余地了。
“来人……”
许平恨得知咬牙,使劲的拍着桌子骂道:“将他拖出去,斩立决!”
“主子……”
罗瑞吓得刚想求饶,欧阳泰上前猛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满面怒火的骂道:“你也配叫主子?主子的名声就被你们这些败类给践踏的!”
“我……”
罗瑞频时面如死灰。禁卫队的人上前来将他拖了。一路的哭喊过后,一阵凄厉的惨叫传来,更是让其他人胆寒。
“把门打开!”
许平这时候已经一脸的阴郁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面无表情的下了一个命令。
欧阳泰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杀多少人,但还是按命令让人将紧闭的大门打开。
这一打开所有人吓得是冷汗直流。
但见门外密密麻麻的全是百姓,有老年之翁也有幼年之童,一个个跪地而泣。
这时候,许平突然拍着案桌,猛的拿起一直藏在身边的木盒朝下一丢。盒盖一碎但见里边全是一本本的密奏,许平怒到极点的骂道:“这就是太子门生干的好事!你们给我好好看着,看看你们都给我太子府丢了多大的名声。”
一看许平爆怒而起,就是无辜的人也赶紧跪了下去。孙正农、刘士山和杜宏他们也不能幸免,被这突然的雷霆之怒,弄得惶恐不已。
有人大着胆抬头一看,所有的密奏合计已经不下数千了。一些人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但有的人却是神态自若,包括杜宏,也包括孙正农这些无功名在身之人。
“你们……”
许平一脸的狰狞,怒极而骂:“你们就是这样顶着我的名字祸害一方百姓的!互相猜疑、互相参奏我不管,但有几个人真正的造福一方?刚当个芝麻绿豆官就鱼肉百姓,要是有日位极人臣,你们是不是想给大明来个改朝换代呀!”
“臣有罪……”
这时候有罪的都赶紧跪地求饶,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太子殿下……”
冤屈的百姓全跪在门外,一看许平发此雷霆之怒又斩了一个门生,感动得又哭泣着伏首在地。
“孙正农……”
许平满面的阴霾,狠声唤了一下。
“奴才在。”
孙正农赶紧跪上两步,这时候半点怠慢都不敢。这位主子虽然传说中高兴骂人,不高兴就亲切无比,但眼下一看就知道真是怒了,看来又有不少的人头要落地了。
“刘士山!”
许平又喊了一个人。
“奴才在……”
刘士山赶紧跪了上来,举竟都是第一次看许平发此大怒,谁都不敢有一丝懈怠。
“把这些人全拿下!”
许平恨恨的瞪着门下众生,这时候也是气愤无比 了困住纪龙,第一时间就是经营河北,谁知道这些人借着自己的名声在这作恶,惹得一方不安不说还坏了自己的名声,就是杀一千次都不为过。
在这个年代,名声可是极其重要,可以毁了一个人,也可以让一个人得到无上的荣耀。百姓淳朴无比,有好名声得到的可不止是几句夸奖那么简单。
禁卫队的人上前,按着名单上的顺序一一的将人押住。许平眼露杀意,看着这些往日贫寒的学子这时候却一个个堕落无比,怒喝道:“把他们的罪行全部审出来,贪污之银全抚恤受害百姓!”
“殿下青天再世!”
百姓们热泪盈眶,一个个熟悉的脑袋满面死灰的低垂下来,都让他们仇恨的火焰得到了一丝安慰。
“给我听着!”
许平还是怒不可遏,拍案怒喝:“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犯错,太子门生都是一科所出。出了那么多的事却没有几个人参举,你们都罪责难逃!”
“属下知罪!”
杜宏这一类没半点罪的都不敢说话,赶紧乖乖的应了一声。
孙正农明白主子有此一举也是酝酿了很久,一些事也不能让百姓知道,立刻走出去安抚了一番,将这些磕头泣泪的百姓全都遣返回去。
“听着!”
许平满面的阴霾,拍着桌子时每敲一下都让人忐忑不安,沉吟了许久后抑声说:“你们都是青年才俊,更是我的门生。你们每做一件错事,罪过都会推到我的头上,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再有的话,恐怕掉的就不是你们自己的人头!”
“学生明白!”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许平说这话就表示不再追究别的小事。要惩治的都是那些过了头的人,眼下看来也没再可担心的了!
“别以为那么简单!”
许平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们情绪上的变化,沉吟了一下朝一名还有几分忐忑的年轻人说:“霍俊,虽然没惩治你,但你这段时间赚的银两也不少。要不是看在你的治理下一方安康而又政绩卓越的份上,这会儿你的脑袋恐怕也不在了。”
“微臣明白!”
被点到名的霍俊立刻满面冷汗,赶紧颤声说:“奴才一回去立当散尽家财,返还百姓!”
“知道就好!”
许平冷哼了一下,跛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后说:“晚上你们就在这思过吧!要吃要喝随便你们,但最好想清楚你们曾经的抱负和寒窗苦读的梦想,别掉进了染缸里分不清轻重了。”
“微臣明白!”
数十人庆幸不死,立刻松了一口大气。
第三章 密会
戏剧性的变化在一些人的预料之中,太子爷的晚宴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上下下算起来一共惩办了三十多名在地方作恶的官员,全都是恩科出来的太子门生,而且都是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被刘士山把他们的罪行查得一清二楚,几乎没有留下半点狡辩的虽然说是要审讯罪行,但大家心里明白或斩或服刑都是迟早的事而已。既然主子能大张旗鼓的把人全请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办了这些人,那就表示有十分的把握,惩处之余也是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尽管有其他门生的生活也有些,但政绩卓着之下许平也没多去追究,最多是来个功过相抵给了他们机会,小的过错也就没怎么追查。
不过也是有让百姓欢呼不已的事。包括杜宏和安敬昆在内的一些清廉好官,不仅被嘉奖提拔,更是让许平破天荒的赏了些银两,解决了他们窘迫的生活。
大明的官员俸禄确实有些低,毕竟开朝二十年了,生活一安稳下来百物都会增价。湥Я墓僭敝灰晕⒎⒁幌律菩木燃帽鹑耍亲约嚎赡芰兆佣脊幌氯ィ踔亮话闵愿辉5纳馊硕急炔簧希庖彩且桓鑫仕凇?br />
杜宏的赏赐最为丰富,除了白银一千两外,许平更是大方的赐了一间宅院和家丁、丫鬟,恩宠之大让其他人羡慕不已。不过许平也不是没事闲的想花这钱,这也是想借这个举动给刑部的那些大爷们提个醒,告诉他们自己要力保这个门生,刑部最好还是别管自己的事比较好。
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刑部却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阻碍许平发展河北来包围津门,在军国大事面前轻重还分不清楚,光这一点,朱允文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晚上的行动许平已经计划很久了,几乎除了洪顺和已经入朝的门生外全都请到,这次宴请对某些门生来说可能也是鸿门宴了。
在证实了广东商会运作良好,且纪龙无法染指以后,许平只留下了一部分人马继续监视,刘士山也被秘密的调到了河北,暗地里开始察访这些门生的政绩。
倒不是许平对这些门生有多严厉的苛求,相反的,许平的限度很大。绝对允许你贪污,三妻四妾夜夜笙歌也随便,但前提是必须把一方经济搞好,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的话你贪多少钱都可以。
这限度在目前来看是绝对的偏激,因为有些官员虽然没作恶,但任职期间却是碌碌无为,这简直就是在浪费国家的俸禄和百姓的纳税钱,这样的官员虽然不会平步青云,但也不会有什么过失,可在他们的治理下穷的地方还是那么穷!
许平最不欣赏的就这一种糊涂官。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仅没法为朝廷分忧,更是拖累了百姓的生活。
不过眼下这些作恶的门生也让许平很是气愤,这些人刚当上新官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剥削百姓,仗的还是山高皇帝远的弊病。长久以来自己积攒起来的民心都会被他们给毁了,所以有必要在这时候敲一下警钟,杀几个人稍微提醒一下其他的门生。
毕竟眼下最需要的还把河北经营得更好,有的害群之马不除不行。如果惹得一方百姓怨声载道,到时候这种不满的情绪被纪龙利用的话,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太子一到,立刻惩处了一些贪官污吏自然是大快人心。禁卫队的人押着所有被拿下的门生朝他们犯事的地方去,意图安抚一下那些受苦的百姓,一路上百姓们自然是扔尽了鸡蛋白菜。
晚宴结束之后,本来许平是想留下这些政绩卓越的门生好生的奖励一番,好好的过一回恩师的瘾。谁知道杜宏这个吐血的家伙最不配合,怯怯的提出政务繁忙,想连夜赶回去处理。
许平的面色很是温和,毕竟这些门生可是为自己赚取了许多的民心,也赢得了不少的赞誉,说起话来也特别亲切:“有必要那么急吗?”
“嗯!”
杜宏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苦着脸说:“主子,学生那前几任都没怎么半事,留下的烂摊子一大堆,光是盐税的清算从我上任到现在还没个完的时候,帐目不清不楚而且还没多少确切的记载,确实不是学生矫情,实在是忙不过来呀!”
许平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其他门生若有所思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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