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我王叔去找他们,他们将他赶出来”穆琳脸色沉到了谷底。
“本来说好年前修的,老王一直关心着这事,隔三差五就跑去县里问,最后一回,听说差打起来”司机无意间说起了这条路的事。
拖拉机的轰鸣声中,穆琳没有再出声。
但心底却是愤怒而感动。
上次过来,并没有多聊,他并不了解这家人到底和云易有多么亲。
但这一次却明白了,两位孤独的老人,心中始终牵挂着这个儿子。
王叔去县里问路的事,恐怕始终都怀着一个目的,那便是他们来时能好走一些。
这对县里来说,或许太卑微了,但却是一个老人对孩子最至诚的关心。
哪怕只能让他们好走一些,他们也会欣慰不已。
同样,这也说明了,叔叔阿姨有多么期盼他们的到来。
谢过司机后。
穆琳回头看了一眼这泥泞的路,多了一份最至诚的亲情。
她转身坐上了小陈的车:“走吧”
“接下来去哪”小陈到现在都还没有太过搞清楚内情,甚至连他们这家人和穆琳的关心都没搞懂。
但明白了,是云易的亲戚。
他也不再担心这夫妻俩闹矛盾。
“苏北还有一家要走,咱们现在赶过去,然后定竹山的机票”穆琳轻声道。
“嗯,好,对了,穆琳你说那天那些人真是保护你的保镖怎么一路上人影都没看到一个”小陈一直耿耿于怀这事,时刻注意这周围。
穆琳摇摇头:“咱们别管这事,他们不时保镖,是照看我的人。”
小陈不解,还想说,但却见穆琳拿出了电话。
便收声不再多言。
穆琳翻着电话薄,最后定格在云康的号码上,微微偏头看着路边,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若是曾经,她不会找云家帮忙,毕竟那次经历,她忘不了。
但那天黑衣人曾说过云易的交代,那天他们在云家的表现,便是为了将来争取云家的帮助,无需顾忌。
如果是自己的事,穆琳宁愿忍着。
但王叔她忍不了。
拨通了云康的号码。
小陈所一直关注的保镖在哪儿
穆琳离去后,村里又恢复了宁静。
一个黑衣身影,出现在老王家对面的一颗大树下的阴影中。
无声无息间,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盯着老王家的门,却最终都没有走上前去。
“大王,看见了吗你一直戏谑的狼嫂来过了,来看伯父伯母了,给他们磕了头。”他嘴唇微动,无声间吐出一句话。
随后看了眼四周环境,他对着大门跪下,恭敬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来,很快,他的身影消失。
树边多了一支燃的烟,插在地上。
他没有走那条泥泞路,而是身形在偏僻的人迹罕至的山林中纵横。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这喧闹的世界中。
再出现时,已经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中。
车里后排有同样的黑衣身影,取下耳机,轻声道:“二老身体还好吗”
黑衣男子头沉声道:“看起来还好”
后排男子头道:“你放心,你走了,我会替你给你爸妈磕头”
黑衣男子刚毅的脸上顿了顿,有了瞬间的缓和:“好”
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要违规”
“放心,我不会露面。”后排男子头道,说完又戴上耳际,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轻声道:“穆琳刚才给云康打电话说了这条路和王伯的事情。”
黑衣男子轻轻头道:“嗯”
“我们要不要管”后排人影眼中闪动着莫名。
黑衣男子握了握拳头,却摇头沉声道:“不行,头的地方权限已彻底限制,我们所有人都无权插手地方。”
车里沉默了少许,后排男子轻声道:“若头没事,我们死的就不会有牵挂了”
黑衣男子盯着前方,没有出声,良久才回了一句:“有些事总要有人做,若不做,那便不止是我们的父母不得安宁”
后排男子眼中微微一顿,目光看向电脑。
电脑里,穆琳所坐的轿车,以及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至少还有狼嫂在,她会帮我们照看的”
“对,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最终将死的无声无息,国家再周全,也无法避免地方上各种各样的事,现在有她帮忙照应着,我们也该放心了。”
车里再没有声音。
这些血与火中走出来的男人,从容面对生死
大功于世,要求却如此卑微。
只愿有一人能代替他们照看他们亏欠的家
或许正如他们所说,有些事,有些使命,总是要人去背负的。
历史选中了他们,而他们也刚好愿意承担。
惟愿天下太平,不留遗憾的走向牺牲。
云康很是诧异的挂断电话。
苏北
路面
云易的干爹,老王家
这电话让云康很意外,如今云易的形势,让云家一家人都心神不安。
穆琳居然离开京城,跑去管一条小路的事
还云易干爹
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并不难,云木一如今分管的就是交通系。
既然穆琳开口了,他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
但想了想,却又没有直接拨到苏北那边,而是找到张秘书的电话,拨通。
如今京城的局势确实不好,做事要慎重,尤其是云家。
“张叔,刚才穆琳给我打电话说了件事”
“好,那麻烦您查一下情况”
他只是将事情说了一遍。
而很快,临其那边便如遭到了雷霆之灾
一查便得知,穆琳曾来过。
立马,他们知道问题出在了穆琳身上,也可以说是出在了那老王家身上。
悔恨立刻涌上心底
多日来,穆琳辗转全国各地拜年。
当她走第二家时,便发现对方已经知道了云易的事。
而且,这些家庭对她的态度,也比上次过来要亲昵许多。
云易不在,她能亲赴各地,代丈夫敬孝,这些培养出英雄的家庭,无不重情重义。
他们对云易最真切的关心,也让穆琳从心底里开始尊重这些亲人。
不过没有一家人有告诉他,他们打算豁出命去也要帮助云易的事。
她原本打算在几天之类便走完九家人,然后重新回到京城去守候丈夫的消息。
可最终她却每个家庭都住了一两天。
一直到正月十九这一日,她才来到了最后一家,小飞家。
再次见到小飞,他没有之前的活跃。
脸色少见的深沉。
车上。
“琳姐,云易哥还没有消息”小飞开着车,声音低沉。
连日来的四处奔走,穆琳多了一丝憔悴。
靠在车窗上,握着手中的电话,轻声道:“还没有”
小飞不出声了。
“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穆琳轻轻摇了摇头,抛开脑海的思绪,轻声问道。
“身体都还很好,就是我爹天天在家发脾气”小飞道。
穆琳知道,肯定又是为了云易。
原本她从没想过这个年会让他们如此不愉快,她心里不太好受。
但事已至此:“何琳身子还好吗”
“嗯,她回家了”小飞头。
“她一个人回家,你没陪她回去吗”穆琳抬头。
“本来是准备陪她回去的,你要来了,我就没去。”小飞直言道。
“你呀”穆琳有些无语,真还是孩子,当过家家
“婚事有没有开始准备”穆琳又问道。
小飞摇头道:“本来准备结婚的,可现在我不想结婚了,云易哥不在,我没心情。”
“什么话小飞,这事可绝对开不得玩笑,何怜肚子马上就要大了,不能拖了,你们现在还不能领证,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名分,否则那像什么话”穆琳这事不能依他。
“我娘也这么说”小飞有些愁容。
今年回家,他日子可不好过。
原本让云易给他爹打电话,好好说说这事的。
云易也的确打了电话,将这件事交代了一下,但小飞却不知道云易是咋跟他爹说的。
总之,好家伙,拿是大过年的拿着棒子追得他上山下海
车子在小飞家门口停下。
老两口等待已久。
不消说,又是一阵询问,最终老头子拍着桌子就要暴起。
老人一生练武脾气实在太过火爆,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
“穆琳,不消怕,邪不胜正,等过两天要是还没有消息,老头子就上京城,去告御状,我还不信了,天下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