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瞬间又是一阵彻骨的难受,忍不住眼泪直流。此时,她是多想伏在欧阳一鸣胸前大哭一场啊,可她现在只能流泪,只想瞒着她认为这一生最对不起欧阳一鸣的丑事。但由衷的辛酸和难过又怎能令她控制住情绪?
隐约中,欧阳一鸣就又听到了刘燕的抽泣,心里便又是一阵狂跳,惶急地问:“刘燕,我明明听到你在哭,你就是再哭嘛,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此时,刘燕在欧阳一鸣这种焦躁地关爱地问话中,无法再隐瞒自己的情绪,仿佛,现在只有欧阳一鸣的臂弯里,胸膛前才是她最好的避风港湾,才是最可以倾诉心里委屈的地方,可她现在摸不到,做了对不起欧阳一鸣事也无法去面对他。刘燕的心里感觉实在是太委屈,太伤悲,由不住地哭出了声来,颤抖着声音说:“一鸣,我啥病也没有,就是,就是想你。一鸣,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一鸣,我现在就想哭,就想在你面前哭,一鸣,我想你啊!”
欧阳一鸣听着刘燕的话,心里发酸,止不住地眼圈发红,眼泪就流了下来,说:“刘燕,我也想你,咱们还不是都一样?”顿了一顿说:“刘燕,你现在这样,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刘燕哽咽着说:“一鸣,你不知道,不知道…….”哭泣了几声便又说:“一鸣,我天天、天天就是想你,也、也睡不着,就是想你。没接你的电话,还、还好些,一听到、听到你的声音,我、我就控制不住。”欧阳一鸣立马说:“那好,这两天我就去看你。”
刘燕愣了愣,惶急地说:“不,你不要来。”欧阳一鸣心又一惊皱眉道:“你,你不是说想我吗?”刘燕尽力镇定恐慌的情绪,说:“一鸣,我是想你,可我最近实在是很忙,你来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你。天又这么热,我也不想你路途上受罪,我们这里是火炉城,很热的。一鸣,再说我现在也没和家人说起咱俩的事,你来了这里,我还害怕我控制不住让你见我的家人。一鸣,我想过一阵和家人好好谈一谈,还是等我做好了他们的工作你再来,不然,他们要真有反对的意见,会让你多难受啊。”顿了一顿紧接着说:“一鸣,我会处理好的,会的,你不要多想什么,好不好?我现在也好多了,和你说说话好多了。”
欧阳一鸣听了刘燕这几句话,想了想也有道理,真到了那里或许刘燕就会控制不住,让他去见她的父母,那样,他们俩的关系是公开了,但接下来她的父母会不会同意?这个担忧还是一直令欧阳一鸣感觉心虚。于是说:“那好,刘燕,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父母说了吗?我想还是等我毕业前。”刘燕说:“行,我听你的。”欧阳一鸣说:“你身体不舒服时,可一定要尽快去看医生,自己要注意自己。你说你这样每天睡不着,那时间长了身体不是要垮掉?”刘燕说:“一鸣,你放心,我往后注意就是了。”欧阳一鸣说:“我经常给你打电话去。”刘燕说:“打长途电话也很贵的。我也不能打给你。”欧阳一鸣说:“贵就贵是了,只要你能的心情好。”刘燕说:“你现在也挣不了钱,还是控制些吧,我以后也控制些。”顿了一顿说:“我给你寄些钱过去,你把地址给我。”欧阳一鸣急忙说:“不用,你可千万不要。”刘燕那边愣了愣,说:“哦,那也好。”顿了一顿说:“一鸣,或许,或许我会到金陵去看你的。”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兴奋起来,说:“是吗?真的假的?”刘燕说:“我先这样说着,等一段时间再说,我要是想你想得实在控制不住,就会去找你。”欧阳一鸣:“那好,你啥时候去就写信告诉我。”刘燕说:“现在我也就是这样说一说,啥时候也不好说的。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顿了顿说:“一鸣,等你开学回学校再给我打电话好了,这段时间也不要再打电话来。”
欧阳一鸣说:“没关系的,打个电话能要多少钱啊?过些天我再打电话给。刘燕,你等一段还是抽时间去金陵一趟,我是真想见你。我也巴不得早些毕业了。刘燕,你也不要着急,离毕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咱们俩就可以在一起的。”刘燕那边又愣了下,说:“我知道,我知道的。一鸣,你赶快去跟爷爷说你妹妹的事吧。这、这一会电话费也不少的。”欧阳一鸣说:“那好,你还是赶快去看一看医生。”刘燕说:“我、我知道。”说完先挂了电话。
欧阳一鸣出了门,心里想着刘燕有可能去金陵心里兴奋着。少顷,思想着刘燕的话语,却又感觉刘燕好像怪怪的,可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怪在那里,心里还是感觉稍稍有些不安。
骑在车上思想了一阵,就想到刘燕调走时,两人分手的时候及上次通电话时,刘燕也是忍不住流泪。暗自想:“我一个大男人想她时都感觉心里发酸,何况一个女孩子呢?刘燕想我想得哭是可以理解的。”兀自笑了笑,就又想着刘燕说有机会到金陵见他的话,心里说:“刘燕,我可真想见到你。如果你能在我毕业才调回去,咱们俩也不会这样相思的流泪。可你就要那么急着调回去,我舍不得你离开,可也知道你说得在理,你也是为了孝顺你的父母,也是为了咱们俩的日后。刘燕,我知道你想我,我也真想你。刘燕,这辈子我娶了你,会好好的疼你,爱你,不让你受一委屈的。”
欧阳家老宅的大门敞开着,老爷子正坐在走廊上摆弄着一只鸟笼。欧阳一鸣推车进门喊了声“爷爷”,老爷子这才抬起头,看着推车走向它的欧阳一鸣,脸上挂着笑说:“哎呦,小鸣啊,你咋来了?我还说等会就过去呢。”
欧阳一鸣满脸喜悦,说:“爷爷,我是来给你报喜的。”老爷子看着他,霎间脸上堆起了笑,问:“是不是?是不是小玫考上了?”欧阳一鸣扎了自行车,快步走向老爷子,说:“考上了,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老爷子站起身来,笑着说:“我的乖乖,这下可放心了。”
老爷子说话时,眼中就闪动着泪花,继而问:“小玫呢?”欧阳一鸣说:“她和我爸我妈冬冬去奶奶坟上了,妈妈说要去和奶奶说一说,就要我来告诉你。”老爷子的眼中就流下了泪,说:“是该先让你奶奶。”抬手摸着泪,嘴里就说着:“好,好啊!”
说着话带欧阳一鸣进了屋,到了老太太的遗像前,说:“老婆子,小鸣来报喜,小玫考上了,考上名牌大学了,这下你是最该满意的。高兴吧?咱们都高兴,高兴!老婆子,咱们欧阳家女孩子也有出息,咱们的孩子都有出息呢。玉琴和玫子几个都去坟上给你报喜了,给你送钱了,你在那边,可要保佑咱的这几个孩子。”欧阳一鸣听着老爷子这既兴奋又伤感的话语,眼泪也就哗地流下。默默地看着老太太的遗像也没言语。
爷俩出了格屏在八仙桌旁坐下,老爷子哆嗦着手,拿着烟袋装着烟,说:“你奶奶,就是没见到小玫考上大学,是个遗憾啊!你们这三个,要说你奶奶最疼的是玫子。咱们欧阳家几辈单传,到你们这辈人丁才旺起来,也是几辈才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你奶奶都恨不得含在嘴里。这下小玫考上了大学,你奶奶在那边也得笑。”
欧阳一鸣就着头,看着老爷子了烟抽着,说:“爷爷,爸爸说中午咱们不在家吃,说找个饭店为小玫庆祝。”老爷子直头说:“好好,应该庆贺。”欧阳一鸣说:“要不等一会你就坐车去我家?”老爷子说:“行,我收拾下马上就去。”欧阳一鸣说:“也不急,他们去奶奶坟上还要一会呢。”老爷子头说:“我收拾一下,等会带两瓶老酒去。”抽了几口烟,想了想,转头看了眼敞开的大门,说:“小鸣,去把大门插上。”欧阳一鸣看着老爷子问:“一会就要走了,还插大门干啥?”老爷子说:“你去插上,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