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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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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恶魔yīn险

    (6)恶魔yīn险

    几个男生纷纷离开,躲到一边去追问“护花使者乙”,这个表舅舅是何许人也。

    苏冉走到商杰的面前站定:“你不是说,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我说的是不影响你考试,可没说不来找你……”还是那副面瘫且欠抽的表情。

    见商杰振振有词,苏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来通知你,明天晚上,‘表舅舅’要带你去吃饭,让你提前准备一下。”面瘫依旧,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为什么?”苏冉的语气生硬。

    “就当是‘表舅舅’为你庆祝参加完英语六级的考试吧。”商杰对于她的态度不以为然。

    “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满意?给我个痛快话!!”苏冉实在受不了这样跟他说话,更不想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

    “明天穿漂亮。”无论苏冉怎么生气,商杰始终一脸平静。

    “明天你别来了,我不会去的。”苏冉恶狠狠的瞪着他,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恶魔,总有一句话就把她气出内伤的能力。

    “你要躲起来?你能躲到哪去?姜晴那?”

    “啊?”这下换苏冉开始面瘫了,商杰竟然连姜晴也查到了,苏冉没有想到,这个恶魔会在她身上花这么大的心思,最主要的,他竟然还是这么卑鄙,苏冉咬着牙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商杰,你早已经死一万次了,而且,还是被生生凌迟。

    “你真卑鄙!!”苏冉的后槽牙被咬得吱吱作响,在骂人这方面,她一向没什么天赋,她想不到更狠毒的词去形容他了,如果再恶劣一,她就要直接上嘴咬了。

    “这只是方法问题,明天下午4:30,你微积分下课,我在C教学楼门口等你。”商杰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表情,扔下一句话,转身上车。

    天呐,他真的什么都知道。苏冉表情木讷的看着宝马X6从眼前消失,身体里,却一直在平复刚刚被气得近乎到了极限的气愤,如果可以,苏冉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剁烂了,踩扁了,扔出去,喂一只长得奇丑无比的狗……

    第二天下午4:30,苏冉从C教学楼里出来,身边还是跟着一群甩不开的“护花使者”。

    “苏冉,那是你表舅舅的车吧?他又来看你了,把你的书给我吧,明天上课我再给你带来。”又是“护花使者乙”,他们现在已经能够轻易认出商杰的车了。

    苏冉走过来,隔着半开的车窗:“你能不能不在学校里面等我?”

    商杰伸手打开车门,根本没理她的话。

    “日本料理,没问题吧?”苏冉上车后,商杰没再看她,开车离开Z大校园。

    苏冉这次也没有理他的话,眼睛一直看向窗外,车厢里还是放着那首久石让的《The Rain》,苏冉真怀疑,他的车上是不是只有这么一首曲子,借来的吧?反复听着,不腻吗?真是个怪胎。

    餐桌上,商杰还是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苏冉,无论她是在吃东西,还是在瞪他,他都面无表情,然后低下头,继续吃,苏冉实在受不了这么拖拉的样子,她又一次被气得真气逆转。

    “商、大、少、爷,算我求你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再这样耍我了,你痛快一行不行?”苏冉无奈着,一句一顿的恳求着。

    “痛快?我不懂。”商杰闻声停下来,抬头看着苏冉的脸。

    “我知道,我那天晚上在蓝海的做法让你有下不了台,对于那件事情,现在谁对谁错我已经不想争辩了,就全当是我错了吧,我现在向你道歉,或是,我也可以去蓝海,当着所有的客人的面向你道歉,或者你说个方式,只要你满意了,你说怎样都行。我现在只求你说出来,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才可以放过我,不再纠缠我,折磨我!!”

    “道歉?我不需要。”商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那你需要什么?”苏冉紧握着手里的筷子。

    “做我的女人。”商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扫过她的表情,然后又继续吃饭,与刚才别无他样。

    但苏冉显然被他的话给吓住了,手里的筷子不自觉的敲了一下餐盘,发出“啪”的声响,然后把她自己怔住了。

    “怕了?”商杰吃完了,抬头,一边擦嘴,一边看着苏冉:“小小的年纪,总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这个世界,幼稚!像这种,自己没有能力去承担后果的话,以后最好少说,容易受伤……”

    商杰拿起筷子,又夹了两个寿司放进苏冉的盘里,她这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吃东西,先是忙着质问商杰,然后,就被吓得僵住。

    “我明天要出差,下个月才能回来,回来后,我会过来找你。” 商杰看着苏冉木呆呆的坐在那里,嘴里继续说着。

    苏冉对于“来找你”这样的词已经非常之敏感,听到商杰说还会过来找她,苏冉猛得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商杰打断了:“你不是问我,怎么做我才会满意吗?也许回来之后,我就能想到结果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苏冉再次低头。

    回到宿舍,苏冉躺在床上,她在回想今天商杰说的那些话,他说要自己做他的女人,是在有意吓她的吧。商杰不过是想让她难堪,因为,在蓝海,她让他难堪了。他想报复她。

    第二天中午,苏冉接到姜晴的电话,说要约她一起逛街,苏冉的确很久没有逛街,也没有见到姜晴了,便痛快的答应。最主要的,苏冉现在非常需要一些温暖,她不能把商杰的事告诉姜晴,但是在这个时候,能跟好朋友一起逛逛街,聊聊天,调整一下yīn霾的心情,也能为她日后奔赴“战场”积蓄一些能量。

    午饭时间,两个人坐在麦当劳里,姜晴告诉苏冉,学校里有一个男生有意追求她,姜晴说她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可是对方还是穷追不舍。她不敢告诉齐军,但自己又没有能力解决。

    姜晴知道,苏冉也一样没有办法,如果有,她就不会每天在Z大里忙着躲闪那些“护花使者”了,姜晴也只是跟她抱怨一下。苏冉并不为她担心,姜晴公主虽然比自己娇小柔弱,但是架不住身边长年守卫着一个衷心不二、随时候命的勇士啊。从小到大,已经有太多事情了,姜晴总是“不敢告诉齐军”,但是最终出面了事的,还是齐军。

    所以这次,姜晴只是随口说着,苏冉也只是顺耳听听。

    “又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听完姜晴的讲述,苏冉总结性的感叹了一句,然后把一大勺草莓新地放进嘴里。

    齐军,是姜晴的男朋友,他跟她和苏冉从小住在一个大院里,比她们两个大三岁。齐军、苏冉和姜晴,他们三个的爸爸是当年的战友,后来又在同一个公交公司工作,再后来,三个人一起辞职,合开了当年城市第一家出租车公司。

    小的时候,姜晴和苏冉在学校里,被一些比她们大的同学欺负,每次都是齐军挺身而出。后来,齐军高考落榜,本来他爸爸说要把他送到国外去读书,但是他舍不得跟姜晴分开,姜晴的妈妈又舍不得让姜晴去国外,就这样,齐军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了爸爸的公司,现在自己独立负责一个地区的工作。

    姜晴和齐军从小就非常要好,双方的父母也都默许了他们的交往,因此,姜晴是初中时,唯一一个得到家长认可的早恋学生。

    姜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身边的美少男无数,齐军长得不算帅,但却很有型,小的时候为了保护姜晴,还东拼西凑的学了功夫,出招的样子不算漂亮,但招招管用倒是真的,苏冉也因此而间接受益。

    齐军比姜晴大三岁,姜晴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齐军就念初中了,姜晴上初中,齐军又去了高中,所在他们虽然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但是齐军却一直没有机会跟她在同一个校园里。

    但是在姜晴的身边,齐军却安插了很多得力的眼线,目的就是观察有没有其他男生去骚扰姜晴,凡是遇到对姜晴有预谋的,不等姜晴知道,齐军便已把事情解决,就这样,姜晴被齐军一路明里暗里的“护送”到大学。

    姜晴的大学是在G城,齐军很少有机会过来,安插的几个眼线,也都是校外的,显然不够得力。

    为了方便来看姜晴,齐军本想在Q大的附近租套房子,但后来看房价的走向越来越高,就干脆买一套,顺便当作投资了。每个月,无论多忙,齐军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姜晴。

    “……你千万别告诉齐军。”姜晴舔着勺子上挂着的巧克力。

    “知道,我的大小姐,我向来是和平主义者,不过你最好速速解决,免留后患。”其实苏冉和姜晴都明白,即使她们两个不告诉齐军,齐军也总是有办法知道。

    这也是苏冉一直不愿把商杰的事情告诉姜晴的原因,一旦姜晴知道了,齐军就会知道,无论他是冲着姜晴,还是为了与苏冉多年的友谊,齐军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冉从小就不喜欢求助于别人,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处理和解决。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

    ☆、(7)yīn魂不散

    (7)yīn魂不散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向了周子墨,姜晴已经不是第一次鼓励苏冉,要她去向周子墨表白了,她知道苏冉喜欢周子墨,而且听苏冉说,周子墨一直没有女朋友,在广播站里对苏冉也很照顾,姜晴除了陪苏冉开学报到那次之外,在Z大的校园里也见过几次周子墨,说起来,Q大和Z大,都是盛产俊男美女的地方,姜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像周子墨这般内外兼修的,也实属罕见,姜晴每次都劝苏冉:“像这样的男生,如果再不下手,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一次,苏冉突然觉得姜晴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周子墨现在已经大四了,毕业后会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如果他离开了G城,也许苏冉今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下月初,就是周子墨的生日,苏冉想送他一份生日礼物,同时找个机会向他表白。成与不成,苏冉没有多想,她只担心,一旦毕业,周子墨离开,她可能再没有机会告诉他,她喜欢他了。

    苏冉和姜晴在商场里转了一下午,姜晴陪着她左挑右选,苏冉不是嫌幼稚,就是嫌老气,一会怕太张扬,一会又怕没新意,最后,走得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停在了一家皮具柜台的前面,苏冉一眼就看中了里面的一个男士皮夹,不是很休闲,样式又不死板,她想象着,周子墨从口袋里掏出这个皮夹的样子,越想越觉得适合他,如果他在掏皮夹的时候,旁边再牵着她的手,那就更完美了,苏冉想着,不由的笑出来,好!就是它了。

    周子墨生日的那一天,刚好是娱乐版播音的日子,周子墨没有通知大家特别的庆祝,这符合他一贯低调的作风。

    苏冉比以往来播音室的时间稍早了一些,打开门,周子墨和吴晓筱已经在里面准备稿件了,她看了一下隔壁的广播站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心里暗喜,她很担心会有一大群人过来为他庆祝生日,向男生表白这种事情,苏冉本来就觉得很难为情,要不是因为过了年,周子墨出去实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回来之后,又不知道会去哪里工作,苏冉还很难下定决心,就这样开口的。如果旁边再有一大群人旁观,天呐,那苏冉可以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苏冉抬头看了看播音室里的周子墨,一想到一会要告诉他自己心里的话,就觉得脸上像被火烤了一样,热热的。

    周子墨抬头向播音室外间看来,跟苏冉的眼神相撞,他向苏冉头微笑,苏冉一时不知所措,尴尬的别过头,假装去看墙上的时钟。呀!快要开始了,苏冉迅速把皮夹放入书包里,开始准备今天节目需要的音乐。

    播音时间,苏冉坐在导播间,看着周子墨说话的样子,从监听器里传出来的声音那么好听,苏冉觉得那声音,牵动了她整颗心,听着听着,脸就不由的热起来,然后慢慢传遍全身。

    节目结束,苏冉一边整理播音稿件、关闭音响设备,一边在心里暗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机会把礼物送给周子墨。

    周子墨始终和吴晓筱在一起,苏冉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三个人一起走出播音室,苏冉握着书包里的皮夹,眼看就要走出教学楼了,苏冉开始有着急。

    周子墨和吴晓筱的宿舍在西区,苏冉的宿舍在东区,时间并不是很晚,但是天色已经很暗了。

    “先送你回去吧……” 走出教学楼后,周子墨看了看通往东区宿舍的小路,路灯的光线很暗。

    “啊?”苏冉愣了一下,然后心里狂喜。

    “是啊,明天要跟后勤的人说一下了,那边的路灯怎么那么暗啊。就算是不危险,女孩子晚上走去也会觉得挺害怕的。”吴晓筱也看向东区的方向。看样子,她有意要跟周子墨一起去送苏冉,苏冉有些沮丧。

    果真,三人并肩朝东区的方向走去,因为有吴晓筱在,苏冉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刚走进东区大院,吴晓筱接起一个电话,然后回头对苏冉和周子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电话联系,苏冉,不送你了……”还没等周子墨和苏冉回话,吴晓筱就跑开了。

    苏冉心里暗喜,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她抬头看看周子墨,他看向吴晓筱跑去的方向,愣了一会。然后又跟苏冉一起朝东区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但是脚步却比之前加快了几分。

    “那个……那个……那个……”苏冉在心里练习了好几遍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可一开口,就什么也说不出来,感觉比站在上千人的舞台上还要紧张。

    眼看就要到宿舍楼下了,再不说真的没有机会了,苏冉单手握拳,手心里渗出来的冷汗,被风吹开,让她感觉指尖冰凉。

    “那个……周……子墨……”苏冉突然停下来,周子墨也跟着停下。

    “啊?怎么了?”周子墨看着她,眼神里像是有一种魔力,苏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刚才想好的话,全都忘了。

    “呃……”苏冉努力的回忆刚刚练好的台词。

    还没等开口,手机响了,苏冉慌张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商杰,抬头看向周子墨,他还在看着她,应该是在等她说话,苏冉按下拒绝键,抬头:“那个……”电话又再次响起,苏冉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拒绝。

    “你有什么事吗?”周子墨看出苏冉表情中的异样。

    “那个,我想跟你说……”手机铃声不屈不挠的再次响起,在安静的宿舍楼门前,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我说算你狠,善用无辜的眼神,谎话说了两次我就当真……”——《算你狠》,苏冉有一天,不知道是哪个神经搭错线了,竟在手机里设了这么一个来电铃声,现在听起来,真贴切。

    “先接电话吧?”周子墨看了一下苏冉手里的手机:“事情很急吗?不急的话,明天再说,正好,我一会也有事,你先上楼吧,明天晚上我会去广播站的办公室,有事的话,去那找我……”说罢示意苏冉快接电话,自己转身跑开。

    苏冉看着周子墨离开的方向,耳边再次响起陈小春的《算你狠》,商杰,你这个yīn魂不散的家伙!!!

    苏冉接起电话,低沉的声音有些急躁:“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苏冉握着电话,心里的情绪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

    “喂……喂……你说话啊……出什么事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总像个鬼似的,成天yīn魂不散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看我多倒霉、多狼狈你才会觉得开心……”苏冉把心里堵了一个晚上的不满,一起爆发在电话里。声音之大,把宿舍管理员都引出来的。

    苏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用力的扣下电话,然后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宿舍,打开门,里面还是空荡荡的。

    苏冉一头倒在床上,她很想哭,却发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商杰:“你现在在学校吧?”

    “对,你又想怎么样?”苏冉还是没有好气。

    “明天下午下课,我去学校接你。”

    “愿意来就来吧!来吧!来吧!来吧!!”苏冉似乎咆哮的对着手机大喊,然后把手机合上,重重的摔到床上。

    第二天下午下课,苏冉在教室里收拾书包,看了一下手表,叹了口气,商杰不知道这会又把车停到哪了,苏冉发现,无论自己把防御做得多无懈可击,商杰只要轻轻一招,便立刻击破,她连举起盾牌的机会都没有,对于自己,商杰总是直接爆头。

    苏冉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心里还在总结着这几次跟商杰交锋时的经验教训,突然想起来,周子墨说他今天晚上会在广播站的办公室,可是一会儿她要去应付商杰,还不知道那个恶魔又有什么新招数,更不知道几才能回来,苏冉想下课后先去广播站的办公室,看看周子墨在不在。

    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周子墨和吴晓筱并肩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且,他们还一脸笑意的——牵着手……

    苏冉像被了穴位一样,猛得停住脚,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向自己方向越走越近,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腿脚都不听使唤。

    近了,更近了,周子墨牵着吴晓筱的手走过来,苏冉能清楚的看到他们两个甜蜜的笑容,周子墨笑得像盛夏怒放的鲜花一般灿烂,但是越看,苏冉觉得自己的心里越苦。

    ☆、(8)恶魔来袭

    (8)恶魔来袭

    “苏冉?你们今天在这上课?对了,你昨天晚上有话要跟我说是吧?什么事啊?”

    苏冉愣愣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脸,两人回以微笑,静静的等她回答。

    “呃……呃……我忘了……”苏冉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想回应一个微笑,哪怕是不自然的也好,可是却突然发现,脸部的肌肉如此僵硬,试了半天,还是做不出任何表情?

    广播站副站长张文,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正好撞见他们三个:“嘿,子墨,昨天晚上走得够快的呀,播音刚结束,我就去播音室找你,结果还没找到,是不是二人世界庆祝生日去了?”张文看看周子墨,又看看吴晓筱,一脸坏笑。

    “昨晚找我了?”周子墨把视线从苏冉的身上移开,看向张文。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生日怎么安排,不过,估计你也没空搭理我们。不出所料,后来我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吴晓筱一个人从蛋糕店里提着蛋糕出来,然后朝明苑小区的方向去了……”张文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的朝他们两个挑挑眉,吴晓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唉,你们两个也算是咱站里的金童玉女了……”说着,扭过头看着苏冉:“你说是吧?苏冉……”

    “啊?……是……是……”苏冉像个石头一样站在旁边,她想拔脚离开,但是下半身却像被水泥砌到了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她想捂上耳朵,但又不舍得错过每一件与周子墨有关的事情。

    昨天晚上不到八,那是吴晓筱接到电话,然后快速离开的时候,估计是去蛋糕店取蛋糕了吧?明苑小区,是Z大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很多Z大的学生,在那里租了房子,有些是为了学习考研的,有些是为拿来作为爱巢的,苏冉没想到,原来周子墨和吴晓筱竟然也在那里……?

    “呯”的一声,苏冉听到一声巨响,看看周围的人,依然谈笑风生,苏冉才意识到,那巨响,是自己心里有一些东西摔碎的声音。

    苏冉习惯性的关注着周子墨身边发生的、每一一滴的动态,却全然不知道他和吴晓筱的关系,她每周都会跟他们一起进播音室,他们在里间播音,她就在外间做导播的工作,可她竟丝毫也没有察觉,是她太粗心了吗?还是他们有意隐瞒这段关系?

    苏冉本不是个粗心的人,特别是在对待周子墨的事情上,她会留意着周子墨身上的每一处变化,包括他播音的习惯,和一些连周子墨自己也许都不曾发现过的小动作,苏冉都清楚的知道。

    她在每次为周子墨准备稿件的时候,都会自己事先读上好几遍,以确保通顺无误,即使周子墨对于播音时的特殊状况,完全有能力应付,她也还是努力做到完善无差。

    她会在稿件的特别地方,注上特殊的记号,这记号是她通过周子墨日常播音时总结下来的,周子墨特有的播音习惯,周子墨第一次看到这些记号的时候,感觉非常惊讶,他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些习惯,苏冉竟注意到了,那一天,他笑着对苏冉说:“你的播音天赋很高,有机会,还是试试进棚吧,多播几次,就会慢慢克服心理障碍的。”那一天,苏冉看着他对自己微笑,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她忘了后来他们还聊了些什么,也忘了自己都说过什么了,她抱着书包,无意识的朝宿舍的方向走去,直到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恍惚的停下来,回头——是商杰。

    苏冉转身,向商杰的方向走过来,表情沮丧到了极致。她已经顾不得过路同学的目光了,走到商杰的面前,抬头看着他,又是一席黑衣的打扮,苏冉觉得,自己现在连讨厌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商杰微微蹙眉。

    苏冉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上车。”商杰伸手拉过苏冉的胳膊。

    苏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甩开了商杰的手:“不!”

    “上车。”商杰加大力道,把苏冉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锁上车门,开车离开。

    苏冉坐在里面,已经没有力气做肢体上的反抗,只在口中嘟囔着:“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商杰没有理她,继续开车。

    汽车开了十分钟,苏冉嘴里一直没有停止的嘟囔着,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句:“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商杰眉头紧锁,用力的踩了一脚刹车,还好系了安全带,不然苏冉非从前挡风玻璃冲出去不可,瞬间,车里安静下来。

    “不想死,就老实。”商杰面无表情,仍目视前方,语气生硬且冰冷。

    苏冉“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爆发极强,声音极大,在狭小的空间里,对耳膜的冲击可想而知,商杰被吓得一惊。

    “是不是你们男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从来不顾女生的感受,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人家做了那么多,真的就一都看不到?一都体会不到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还像个傻瓜一样……”苏冉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似乎要把最近一段时间,堆积在心里的所有不愉快都发泄出来,她回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周子墨的用心,她回想着自己跟姜晴一起,为周子墨挑选生日礼物时的兴奋与幸福,她回想着自己每次在监听室里听到他声音时,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而这一切,都只是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她喜滋滋的全然入戏,而其他人,却都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疯疯颠颠的女人,在这里手舞足蹈……

    她一心想着周子墨,而周子墨却一心想着吴晓筱;她为周子墨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而周子墨却因为吴晓筱先行离开去取蛋糕,而担心不已,她在监听室里心心念念着周子墨,而周子墨的全部心思,却都放在了他身边的这个人身上。与她苏冉,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苏冉越想越觉得委曲,越委曲越哭得大声,她忘我的发泄着,旁边那个被哭声震得近乎耳鸣的商杰,此刻被她完全当作了空气。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发泄完了,渐渐的,苏冉平静了下来。

    “哭够了?骂够了?”商杰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双眼始终目视前方,直到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才开口。

    苏冉还在小声的抽泣着,眼睛已经又红又肿了。

    “说说吧,什么事。”商杰回头看看坐在旁边的苏冉,像是关心她,但从说话的语气里,却一也察觉不到温暖的痕迹。

    苏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别过了头。此刻,她很想找个人来倾诉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因为这些苦闷当中的一部分,就源自眼前这个人。

    是他,先无缘无故的招惹她,然后又用各种无耻的方法逼迫她。她觉得,他就是一个恶魔,在她的周遭神出鬼没,此刻,她甚至觉得,她和周子墨没有走到一起,就是因为这个恶魔给她带来的厄运。

    “不关你事……”半天,苏冉才回了一句,这四个字,无论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说,对方听着,都不会感到舒服的,何况,以苏冉此时的心情,态度一样好不了。

    说完这句话后,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苏冉以为商杰会暴怒,在她的印象中,商杰就是一个性情不定,怒极低,杀伤力极强的危险猛兽。她已经准备好商杰对她怒吼了,在她看来,现在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也许可以让她的神经暂时麻痹一会,她就不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几件令她心痛的事情上了。

    但商杰并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

    “好吧,那就说说那些‘关’我的事……”商杰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我答应过你,说回来之后,就告诉你‘怎样我才会满意’。”

    听到商杰这样说,苏冉扭过头看着他,想听他说下去。

    “不过,今天看你发疯的样子,我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明天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告诉你答案。”

    商杰把汽车调头,开回Z大的校门口:“这个给你。”在苏冉临下车前,商杰从汽车后座的袋子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饿了就吃,明天我不想过来送你去医院。”

    苏冉接过盒子,上面全是英文,但是她一眼就看出了盒子正面的牌子:Godiva,苏冉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把盒子放在手里看了一圈。

    Godiva,这是巧克力中最奢侈的品牌,它被称为巧克力里的劳斯莱斯,也曾有人称它为“世界上最好的巧克力”。它源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1926年由比利时的巧克力巨匠Joseph Drap一手开办,并以传说中尊贵的Godiva夫人定名。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不只是价格不菲,最主要的是,在国内很难买到。

    “这个……我不能要……”苏冉把巧克力放到副驾驶位前面的平台上。

    “哼,挺识货,上个月去比利时的时候,朋友送的,我不吃这种东西……”商杰嘴角微微翘起,但不像是在笑。

    “那……我也不能要……”

    “如果不想纠缠太久,就听话一,我发现,我现在很愿意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你聊天……”这应该算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苏冉瞪了他一眼,拿着巧克力下车。

    ☆、(9)恶魔程序

    (9)恶魔程序

    苏冉下车后,一路回到宿舍,刚进门手机响起,打开,是Cady:“Sue,你要有心里准备,杰少最近可能还会去找你。”

    “为什么?”他已经来了,但苏冉也很想知道原因。

    “我最新查到的,杰少的爸妈都是医生,他从高中开始,就被送去纽约念书,大学也是在那里,计算机专业,具体是哪个学校我不太清楚。据说,那个时候,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朋友,本来约定好,毕业后就回国结婚的,但是那个女孩在毕业前夕,为了绿卡,跟他分手了,嫁给了一个美国人。毕业后,他自己一个人回国,后来就成立了现在的商周科技,然后逐渐发展起来,去年年初,公司正式上市,钱越赚越多,他也渐渐成了G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走马灯的一茬接一茬,我猜是因为受了前女友的刺激……”Cady一口咬定。

    原来他还有过这么一段失败的感情史,苏冉竟然对他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无耻威胁,苏冉马上收起了泛滥的同情:“可是,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来找我?”苏冉仍是不解。

    “他在美国那个女朋友就叫Sue……我想,这应该就是原因吧……”

    苏冉仔细回想,那天她去二号桌送酒时的情形,一开始几乎没有人在意她,当听到有同事叫她名字的时候,商杰才突然起身抓住她——也许,真的是因为名字的问题。

    这也未免太无辜了吧?这个倒霉的名字,苏冉当时只是图个省事,就随便起了一个,没想到,今天却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灾难。还能有什么会比它来得更荒唐了吗?

    “Cady……消息可靠吗?”苏冉开始有怕了,虽然她处事未深,看人的本事也尚浅,而且也没见过商杰几次,但,就这几次简短接触,苏冉就已经感觉到,商杰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狠角色,如果他有意针对自己,即使只是微微动动小手指,自己也很难吃得消。

    “嗯,应该是可靠的,我原来在其他酒吧工作时的一个姐妹,她认识杰少的朋友赵凯,那天在蓝海的时候,赵凯也在场……”

    赵凯?苏冉回想了一下,应该是那天除商杰外,另外两个男人中的一个,那次去滑雪的时候,他应该也在,但是,商杰始终没给她介绍过,不过这个时候,苏冉已经没有心情去分析,去给他们对号了。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吧?”苏冉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我也不知道,Sue……但是我的感觉不太好。因为你跟其他的那些女人不一样……”Cady没有具体说是哪里不一样,但是苏冉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Cady一提到“其他的那些女人”,苏冉就已经明白了。

    其实,一个男人想报复一个女人,特别是像他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缺少的男人,特别是像她这样的一个,打着赤脚,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样值得别人去觊觎的女人。还能用什么方法呢?

    “啊……”苏冉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自己就像一只全无反抗能力的小羊,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正面不远处,一只饿狼正在注视着它,它全身颤抖的看向四周,连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即使此刻自己没有被吓得四脚发软,也根本不是饿狼的对手。

    一种叫做“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在苏冉的心里油然而生。

    “Sue,你自己要小心呐……”Cady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Cady就像是草原上的另一只小羊,她看到了同伴此刻面临的危险,但却无能为力,以她小小微弱的力量,如果硬冲上去,也只不过是饿狼饱餐后的一记外卖罢了。苏冉懂得自己当下的处境,她不想拉Cady下水,她能够理解,Cady此刻看着危险在一一的向自己逼近时,却束手无策的无奈和痛苦。

    苏冉觉得自己很苦恼,很委曲,很冤枉,就因为这么一个悲催的名字,就给自己惹来一个难以承受的祸端,她却不能向任何人去倾诉,商杰已经查到姜晴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身边的朋友带来麻烦,她要一个人去处理整件事情,她要一个人去面对恶魔……

    她害怕,但,她必须勇敢……

    苏冉悲壮的躺在床上,想象着,明天将要面临的恶战。

    半夜,苏冉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从书包里拿出原本准备送给周子墨的钱夹,她把包装撕开,把钱夹紧紧的握在手里,非常用力,以至于指甲已经泛白,松开手时,钱夹上能看到隐隐的指印。

    苏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痛苦丢弃了自己的心爱之物,然后把礼盒顺手放到头的书架上,钱夹压在枕头低下,翻身睡去。

    第二天下午4:40,苏冉接到商杰的电话,不等商杰说话,苏冉便先开口:“喂,我现在马上下楼,你在校门口等我,不要进来。”

    苏冉来到学校门口,马宝X6还是停在老地方,飞贼打扮的人还是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静静的站在车旁。

    苏冉走过去,没有理他,径直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商杰见她上车,也回到驾驶位。

    苏冉主动的扣好安全带:“今天我们去哪?”

    她的主动,反倒让商杰面露疑色,但他很快适应:“去我家……”

    家?听到商杰说出这个字,苏冉在心里一震,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无论心里的计划再成熟,无论之前做了多厚重柔软的铺垫,当铁锤真正向她砸来的时候,她还是吓得闭了眼,身体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紧张和惶恐立刻摧毁了所有的防线,直接攻入心里最高的领地,并迅速占领了整个城池。

    苏冉没再说话,商杰伸手打开音乐,还是久石让的那首《The Rain》,苏冉没有心思去想,他的车里是不是就真的只有这么一首曲子。

    商杰始终没有问起关于昨天的事,苏冉自不会主动提及。

    商杰的家离市区有段距离,汽车驶过繁华,穿过平静,才见到远处坐落的别墅区,都是独门独院。一路上,苏冉想让自己去思考些什么,可是,大脑却始终处于空白状态。

    汽车开进大院,停在一辆科鲁兹的旁边,看样子别墅里面还有其他的人,苏冉没有来得及去想,那人可能是谁。

    商杰把车停好,示意苏冉下车。

    两人走进别墅:整个别墅是个二层小楼,进门后是宽敞的客厅,客厅旁边,一个玻璃制的楼梯,直通楼上。这样的环境,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韩国偶像剧《浪漫满屋》里的李英宰的房子,但眼前这个面瘫,却没有一李英宰那般孩童一样的笑容。苏冉迅速收回遐想。

    商杰带着她直接来到餐厅,餐桌上,饭菜已经基本摆好。从厨房走出两女一男,见到商杰后,恭敬的问好:“杰少,饭菜都准备好了。”

    “嗯,那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收拾。”商杰把外衣脱下,随手搭上座椅的靠背上。

    苏冉看着三个人离开,听到门外传来的汽车声,看样子,院子里那辆科鲁兹,应该是他们的。

    直到汽车声渐远,苏冉才回过头,看向商杰,他已经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苏冉走过来,坐在商杰的对面。

    “你喜欢穿着棉衣吃饭吗?”商杰看了她一眼,仍面无表情。

    苏冉这时才感觉到热,商杰的家里开着中央空调,暖风习习,环绕在四周。

    她把外衣脱下,叠好,放在旁边的座椅上,抬头看着商杰,并没有开动的意思。

    “快吃,一会凉了。”商杰拿起筷子,语气平淡,却不像往常那般冰冷。

    “商杰,我们把话说清楚好吗?”苏冉深吸一口气,她像是在跟他商量,但话语间又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嗯,你想说什么?”商杰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我知道你想报复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你能痛快一吗?”苏冉真的想要快跟他做个了断。

    “报复?哼,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是想‘报复’你?”商杰冷笑。

    “如果不是因为蓝海的那瓶酒,我想,就是因为我的名字——Sue。”苏冉直截了当,她今天是带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来的。

    听到苏冉提起这个名字,商杰顿了一下,微微蹙眉。

    苏冉看了一眼他表情上的微小变化,继续说:“看样子我说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从而迁怒到无辜的我,但我无话可说,因为以我个人小小的能力,根本无法跟你抗衡……”

    “你想怎样?”商杰抬眼看她,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我只希望能跟你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通通可以答应你,我只求一切结束后,你可以放过我,不要再纠缠我,和我身边的朋友!”苏冉微微咬着下唇,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这些话的。

    “无论我要求什么?你都会答应?”

    “对……”苏冉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哼!”商杰看着她,冷笑了一下:“好,做我的女人吧。”

    “哼,杰少,也不过如此……” 这次换苏冉冷笑:“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无数,他们都说你换女人像翻书一样,而我很不幸,将会成为其中的一页,我认了,我愿意做你其中一个女人,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答应我,一切结束后,你必须放过我,不要再纠缠我,更不允许骚扰我身边的朋友!”苏冉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在谈判,更像是在发表她的死亡宣言。

    “做我其中一个女人?”商杰静静的看着苏冉。

    “对!”苏冉微咬下唇。

    “你知道做我的女人,要做些什么吗?”

    “牵手,逛街,看电影,去酒吧,亲吻,上床……” 苏冉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10)程序开启

    (10)程序开启

    这一次,苏冉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在面对危难的时候,会“视死如归”了,其实,这并不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只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发现眼前已经没有路了,这时,他先是感到惶恐,惊慌,然后慢慢恢复平静,当这一切复杂的情绪都渐渐降下温度的时候,他会突然发现,他所坚持的一切,原来都是虚无,在那一刻,他突然发觉,原来什么都不像原本想象的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

    “恐惧”——其实只是大脑皮层的一种感觉而已,“死亡”又有什么可怕。

    苏冉现在,就是如此。

    “你还知道我多少?”商杰看着苏冉,表情不再像开始时先前那么平静了。

    “就这些,你能找人查我,我也可以查你,但是,我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不想挣扎,杀人不过头地,我希望你能让我早死早超生……”苏冉的表情,相当的……视死如归。

    “早死早超生?哼,好,那……先过来吃饭吧。”商杰冷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没再看苏冉一眼。

    苏冉话已说尽,猜想商杰也应该听懂了,再看一桌子的美食,突然发现,自己的确饿了,便拿起筷子,闷头吃饭,想想今天晚上,自己可能就要上断头台了,临死之前,怎么也要做个饱鬼。

    吃完饭,苏冉坐在桌前看着商杰。

    “过来陪我看会电视……”商杰起身,朝客厅走去。

    苏冉回头看看满桌狼藉,犹豫了一下,妈妈说过,吃完饭要把碗筷收拾好,这是苏冉从小接受的教育。

    “那些放到那,明天早上有人过来收拾,你过来陪我看电视。”商杰回头看了一眼,见苏冉还愣在桌边,便叫她过来。

    商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一个正在播放电影的台,叫站在一边的苏冉过来坐,苏冉犹豫了一下,过来坐在商杰的身边。

    商杰一手搭在苏冉的肩膀上,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嘴贴着她的脸,很近:“你真愿意做我的女人?”

    他的这一动作,让苏冉下意识的向后面躲了一下,然后又被商杰的手臂再次揽回到他的身边,苏冉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半天,才平静下来,想了想,刚才商杰好像问了她什么,哦,他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做他的女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怎么会真的愿意,可是,她还有其他选择吗?他已经把她逼到绝境了,还要问这样的问题,非要逼得她口是心非吗?苏冉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

    “嗯!”她看着商杰,了一下头,但表情却有复杂。

    “那陪我看电视吧。”商杰没理会那些,把苏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单手搂着她的腰。

    商杰家的音响设备虽然不比电影院,但是超大屏幕的电视,配上高档的组合音响,播放的效果也是相当的逼真。

    两部电影过后,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商杰拿过遥控器随手关了电视,起身,回头看看苏冉,叫她跟自己上楼。商杰把她带进楼上的衣帽间,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扔给她,告诉她先去洗澡,苏冉接过T恤,一如既往的黑色,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转身,咬了咬牙,走进浴室。

    站在浴室里,苏冉看着镜中的自己:苏冉,你的运气真差,但愿过了今晚,你的霉气就会烟消云散……

    洗完澡出来,苏冉沿着浴室径直向前走,商杰家的二楼有很多房间,苏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经过一个房间,门半开着,苏冉抬眼,商杰正坐在床上,看样子,他已经洗完澡了,半干的头发还挂着水珠,时而会滴到肩膀和前胸上,□围了一条黑色的浴巾,浴巾也能买到黑色的,他还真是神通广大。

    商杰看到苏冉,叫住:“过来。”

    苏冉走进房间,半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也会时不时的往下滴着水珠,她上身穿着刚刚商杰给他的黑色T恤,商杰的个子很高,加之苏冉的身材又比较瘦小,T恤的下端遮住了多半大腿,幽黑的颜色,更突显她双腿的白皙,脚下穿着一双从浴室里换下来的拖鞋。

    “冷不冷?”商杰还是面无表情。

    “不冷。”苏冉也是面无表情。

    整个房间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中。

    两个面瘫对视了一分钟。

    苏冉狠了狠心,咬着唇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睡觉。”商杰坐在床上,看着她,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苏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的一颤,她身体僵硬的站在床边,两只脚像是灌进了铅块,丝毫也动弹不得。

    商杰一把把她拉入怀中,低着头,她的脸和他的脸贴的很近,苏冉的身体,不听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紧张了?”商杰的声音很轻、很柔。

    “……没有……”苏冉半咬着唇。

    “你的手心都是汗……”商杰轻轻打开苏冉紧握的拳头,情场老手的他,怎么会看不出苏冉是第一次。

    “刚才不是挺勇敢的吗?那副刚烈的表情去哪了?”商杰把脸轻轻的侧过,说话间,嘴唇轻轻擦过苏冉的脸颊,气息吹过她的耳畔,苏冉抖得更厉害了。她想努力的控制自己,但却无济于事。

    “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隔壁。”商杰小声的对怀里的苏冉说。

    “什么?”苏冉感觉自己没有听清,或是干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杰索性起身,拉着苏冉来到隔壁的房间,打开灯,这个房间与之前的那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苏冉绝对不会相信,这两个房间是出自同一个房子里,之前的那一间,完全是暗黑色的格调,即使有几处其他的颜色,也是铁灰或是深蓝。与苏冉印象中的商杰极为相似,整体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而这一间,鲜艳明亮,淡粉色的窗帘,小碎花的床单,彩色的墙壁上,还画着可爱的小房子。

    苏冉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这是你的房间。”商杰把她拉进来,按坐到床上。

    “我们不是……”苏冉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说过,会陪我走完所有程序,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商杰转身离开房间,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苏冉:“明天,从牵手开始。”

    熄灯,关门。

    苏冉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她不明白商杰到底要做些什么?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要报复,大可以在今天下手,然后好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她已经狠下心来了,可他却突然走了。

    第二天早上,苏冉被隐隐的嘈杂声吵醒,起身走出房间,隔着楼梯的围栏,看到楼下餐厅两个中年妇女在整理桌上的餐盘,她认得她们,是昨天晚上做饭那两个女人,应该是在离开前,商杰告诉她们,今天早上过来收拾餐盘的。

    苏冉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昨天的那件黑色T恤,她想去找自己之前挂在浴室外间衣柜上的衣服,但是,在走廊里,她左顾右看,却忘记了浴室的方向?苏冉的方向感向来很强,可能是昨天晚上太过紧张的原因。

    她穿着拖鞋,像小偷一样,一间一间的找,又不敢开门去看,只能凭记忆和感觉去猜测。

    真是的,这么大个房子,买的时候怎么不配张地图呢。

    咚,撞上人了,苏冉抬头,是商杰。

    “干什么呢?”商杰仍面无表情。

    “呃……那个……浴室在哪?”苏冉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笨。

    商杰嘴角微微上扬:“你的衣服在我房间里。”

    苏冉细数,这是第三次她见到他微笑的样子,其实他的微笑很迷人,如果抛开与他的恩怨不说,单是在路上见到这样一个人,苏冉也许真的会多看他两眼。

    商杰带着苏冉来到自己的房间,手指指向墙边的沙发。

    苏冉走过去,拿起自己的衣服,商杰站在门口:“换好衣服下来吃饭,知道楼梯在哪吧?”语气中略带嘲讽。

    吃过早饭,商杰走到门口去穿外衣,苏冉知道他要带她出去。

    “我们要去哪?我下午要上课。”苏冉跟着来到门口穿鞋。

    “我知道,工程力学。” 商杰从衣架上拿下苏冉的外衣,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苏冉愣了一下,他怎么会连自己的课程表都背下来了?这个无所不能的恶魔,他在向自己示威吗?想要告诉自己,他的实力不可小视,想要告诉自己,不要试图想象着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只能乖乖的听从他的摆布,直到他满意为止。

    苏冉跟在商杰的身后上了车,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商杰始终目视前方,苏冉还是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音箱里,还是放着久石让的那首《The Rain》。

    一切,都那么熟悉,自从认识了商杰,苏冉好像就一直在重复、重复。商杰的表情一贯的面瘫,态度一贯的冷漠,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一贯的无耻威胁。而她,只能任由摆布,一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一贯的可怜……

    商杰把车停到万达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后,两人坐电梯来到楼上的商场。

    上午的时间,商场的顾客很少,莫大的室内商业街上,商杰和苏冉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刺耳,空旷得似乎都能听到回音。

    商杰突然拉过苏冉的手,然后自然的十指相扣,苏冉心里一惊,整个身体跟着抖了一下,但她没有挣扎,任由商杰握着她的手。她知道,恶魔程序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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