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凰城的浑元境强者堪称凤毛麟角,众所周知的城主大人封海云是一个,武院首座长孙破是一个,然后第三个……没有了。
虽然传说浑元境以上还有更强宅但在紫凰城乃至整个东胜国,浑元境已经是最级的存在。
况且像封海云和长孙破这种金字塔尖的人物,又怎么会注意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这样一来,最担心的问题也解决了。
林珝只觉心情大好,林菱开口道:“小珝,我这几天都要去师父那里学拳,每天下午才能回家,今天中餐的话,姐姐已经帮你做了煎饼,一会你去集市再买菜好吗?”
“好的,”林珝头,忽然脸一板,学着老爹瞪起了眼:“你当知君子远庖厨!”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林菱忽然反应了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啊,你敢编排爹爹,我要告诉他去。”
“论议务在宽厚,耻言人之过失。”林珝晃脑地继续背书,一旁林菱已是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嬉闹了一阵,林菱拿出二十个铜钱交给他,叮嘱道:“这些收好了,买青菜去马五婶那边便宜,而且菜也好,买肉的话记得让张屠户送你些猪血。中午的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你热一热就行。”
林珝没有接钱,道:“这钱不用了,你上次给我的银豆子还没花呢。”
林菱感觉到“开窍”后的弟弟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了,不仅好学,还变得节俭起来,心中高兴,硬是把钱塞给了他,说道:“那是姐姐给你的零用,和菜钱是两回事。等姐姐说服了爹爹加入武卫队,以后每月都给你更多的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林珝心中温暖,没有再说什么好听的话。行动远比言语更有用,他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变得强大起来,争取在林海之中获取更多的资源,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让父亲不用再抱病劳,让姐姐有足够的资源修行。
有了这个目标,今后的路也显得清晰起来。
林菱前往老邱头的住处后,林珝提着菜篮子去了集市。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些蔬菜水果,又买了只老鸭,打算回去和着山药一起炖汤,给近来劳的老爹补补。
林菱给的菜钱已经超支了,好在上次从牛二那里弄来的十来个铜板,买完后还有几个结余,至于那颗银豆子,林珝可舍不得用。
说来也巧,一想到牛二的铜板,牛二那厮就在前面的山坡出现了,看到提着菜的林珝,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大摇大摆地迎了上来,冷笑道:“珝哥儿,你这是到哪里去?”
别说是现在,就算在获得噬心虫力量之前,林珝也不惧这无赖,他注意的是牛二身后的那个人,正是牛二有恃无恐的原因。这次的相遇,只怕不是“碰巧”。
牛二背后的那个人在林珝的感知中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这种危险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早上碰到青狼。
林珝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因为这个人就是老邱头的大徒弟罗建,也就是前天晚上与艳嫂**的男人。
“小子,上次你不是很嚣张么?还拿了老子的钱,今天你家牛二爷就站在这里,有本事把这些也拿去!”牛二示威般的拿出了钱袋抖了抖,那小袋子里似乎有几块碎银子,比上回要有料多了。
“牛二哥,你说什么?上次不是给了你十个铜板吗?”林珝心念电转,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了看罗建,颤声道:“你是姐姐的大师兄罗大哥吧,
你也要钱么?”
罗建看着林珝胆怯的模样,皱了皱眉,对牛二所说的话又产生了怀疑,沉声道:“听牛二说,你上次教训了他,还说是得了我师父的传授?”
对于这个罗建的来意,林珝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早上还听林菱说起,大师兄对她受师父老邱头偏爱一直不满,尤其是在得知师父打算把最强的“鹤锥”传给她时,更是妒恨,处处针对。
想必牛二对上次被揍心怀不忿,找到了罗建,罗建本来就想对付对付林菱,一听这事正中下怀,一旦证实,就能可能让林菱失去老邱头的信任。
“我?教训牛二哥?”林珝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哭丧着脸从兜里拿着几个铜板递了过去,说道:“牛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给我的钱都买菜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些,你们别打我,我不会告诉姐姐的。”
这小子忒能装了吧!牛二瞪圆了眼,此时后面已经出现了几个村民,看到这一幕,指指。
罗建脸上隐隐发烧,有种郁闷到吐血的感觉,自己堂堂武卫,老邱头的大弟子,在青叶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会被当成敲诈几个铜板的小混混!
听到村民们的低语声,罗建脸上顿时挂不住,一把揪住牛二,喝道:“你是不是在糊弄老子!”
牛二赶紧赌咒发誓,罗建又怀疑地看了看林珝,此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珝,你怎么在这里?”
林珝一怔,居然是老爹的声音,就看到林卫和三个陌生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多岁,面容方正,后面两个高大的男子应该是护卫,实力之强,当在罗建之上。
罗建认得这中年男子,连忙放开牛二,上前行礼道:“韩先生。”
韩先生了头,林卫看到林珝手中的菜,横了他一眼,介绍道:“这位是城里文院三大文师之一韩先生,今次为童试例考的座师,逆子,还不快过来见礼!”
座师,是主考官的意思。
对读书人来说,文院是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这位韩先生,居然是紫凰城文院最出名的三大导师之一,怪不得连罗建的态度都显得毕恭毕敬。
林珝知道老爹近来为例考劳心费神,这位上差可不能得罪,连忙放下手中的菜,上前作揖道:“林珝见过韩先生。”
“贤弟,这就是你的儿子?”韩先生与林卫应是熟识,打量了一下林珝,见他年纪虽小,却显得气度沉稳,不卑不亢,赞道:“果然一表人才。”
林卫之前是看到村里的无赖牛二拦住了儿子,唯恐有什么事,所以主动开口招呼,如今见林珝面对韩先生竟这样沉得住气,不由惊喜,口中谦逊了几句。
韩先生看了看林珝放在地上的菜,问道:“贤侄自己出来买菜么?”
林卫生怕林珝又像上次“君子远庖厨”那样诡辩,没等暗示,林珝已经开口了:“父亲近来为例考多有劳,这是我姐姐林菱在集市上买的老鸭,想要给父亲炖汤补身,正逢我路过集市,便让我带回家去。”
这番回答甚是得体,连“爹爹”这种口语的称谓都换成了“父亲”,林卫暗暗头。
韩先生露出赞许之色,对林卫说道:“贤弟生得好儿女,我那不肖女若是有你这对儿女一半懂事就好了。”
“韩先生过奖了,”林卫暗暗欣慰,板起脸对林珝叱道:“不是让你在家静思文章么,怎么出来乱卓”
林珝眼珠一转,看了看罗建和牛二,说道:“父亲出的那题目太过精深,我苦思不得,所以出来走一赚寻找灵感。正有些心得之时,碰到姐姐买了菜要去老邱叔那里学拳,所以接过菜打算回家,不料路上碰到了这无赖牛二……”
牛二听到这韩先生是城里的大人物,原本正想悄悄开溜,听到林珝说起他的名字,一股不祥的预兆升上心头,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如芒在背,一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罗建的心也紧了紧,虽说这个世界重武轻文,但韩先生是文院的堂堂文师,他只是一个村子的小小武卫,如果林珝告上一状,让他开罪了韩先生,只怕连武卫都干不下去了。
就听林珝接着说道:“我被这无赖牛二讹诈,幸亏遇上姐姐的师兄罗大哥帮忙,正相持之时,父亲和韩先生就来了。”
罗建松了一口气,瞬间化身正义使宅肃然道:“我身为村中武卫,自是不能放过这种无赖的恶行。”
牛二大惊,正要辩解,被罗建眼疾手快一把掐住脖子,顿时面红脖粗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找来罗建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的,本想出口恶气,想不到狐假虎威不成,反而被虎吃了……不对,是这个小子扮猪吃虎!
林珝看着牛二爷,眼中掠过一丝戏谑,一指牛二腰间的钱袋:“我的钱还在他的身上……”
罗建二话不说,将那钱袋解下来交给林珝。
林珝打开钱袋,里面果然有两块碎银子,加起来约莫三两左右,还有几个铜钱。
牛二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话,心头在滴血:这可是二爷两个月的积蓄啊!
“这是姐姐辛苦做女红攒下的,不能任这无赖抢赚”林珝拿出两块碎银子,将还剩几个铜板的钱袋又塞回到牛二的腰间,“其余那些钱是他自己的,我不要。”
林卫还当真是女儿积蓄,厌恶地看了牛二一眼,头:“不义之财,不可取。”
韩先生露出嘉许之色,说道:“贤侄固守志节,品行上佳,果有乃父之风。”
林珝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道:“先生谬赞了。”
到底有没有天理?牛二爷有口难辨,只觉冤情滔天,你妹的这些读书人太yīn险了,以后瞅见姓林的一家,咱有多远滚多远。
不过这无赖并没有时间后悔了,罗建唯恐他乱说话,手上一加力,可怜的牛二爷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