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当然知道青雅就是商秀珣的老妈,可是他所知的是,青雅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鲁妙子却说自己这一拜,是为了青雅?
什么回事?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杨子试探的问道:“鲁老前辈,青雅是谁?”
鲁妙子面色稍显悲怆,应道:“秀珣就是青雅的女儿。”
这个本大爷当然知道,但人都已经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人都变成白骨了,你替一堆白骨拜我做什么?虽然很想知道,但杨子可不敢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人家鲁妙子若问你是怎么知道青雅已死,难道让人家去问度娘?
离开安乐窝,杨子赶紧往飞马牧场赶。此时,大多数婢仆都已起身,杨子施展轻功,避开众人耳目,但始终人多眼杂,还是被人看到,但他是场主新聘的糕饼师傅,职位不低,是以也无人敢多问。
杨子也无所谓,反正在从后山过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就行了,至于其他人问,便说是一早起来锻炼即可。
刚刚回到自己的蜗居前,就见小娟正在门口唤自己的假名杨二郎,杨子悄悄的从后头走近,拍她香肩,道:“小娟姐这么早就来找我,该不是昨晚想我想得没睡好,现在来找我算账吧?”
小娟嗔道:“一大早就胡说。”
忽然嗅到他身上的汗臭味,眉头大皱,道:“你身上好臭,还不快去洗澡换衣!场主要见你!”
一早就要见,敢情这美人儿场主也忒馋嘴了吧,不过倒也正好,多接触接触,慢慢的就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孩子,有了孩子就会有数不尽的战马……
正YY着,小娟跺足道:“你还发呆,别人听到场主召唤,都是立刻飞奔赶去,就只有你,磨磨蹭蹭的。”
说着伸手就推。她那小力气哪里推得动杨子,待杨子感到她的力气时,小娟已是一脸的惊讶,道:“你好重!”
“嘿嘿,是啊,当厨子的,哪个不是肥头大耳的,我这就算是不错的了。一早起来锻炼身体,现在身上都快要馊了,快带我去澡堂洗澡去!”……
抵达商秀珣处理牧场事务的“飞马轩”外时,这美丽的场主正向大管家商震和包括柳宗道在内的四大执事说话。轩外的院落站着十多名男女,副管家梁谦和兰姑是其中两人。
众人见他随小娟到来,都露出注意的神色。
兰姑更和其中一名汉子交头接耳,显是在说他的不是。
一位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的少女迎上三人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迟才来,场主催人时,我都不知多么尴尬。”
小娟解释了原因后,介绍道:“这位就是馥大姐哩!”
馥大姐?在杨子的印象中,大姐都是指那种稍稍上了年纪的人,在现代,中女若不称阿姨的话,那就称大姐,没想到这位馥大姐居然至多不会超过二十岁!老天,这也算大姐,那本大爷岂非也能称大叔了?
馥大姐相貌秀美,身材窈窕,至难得的是那种娴静的气质,如果第一次在给商美人送心的时候是这位馥大姐先出来,杨子肯定会认为这位馥大姐就是商美人了。
杨子这厮就是没觉悟,总是进入不了角色,脱口就道:“馥大姐真年轻啊,没想到,没想到,我还以为以馥大姐在牧场的地位,至少也应该是三十多岁,馥大姐应该年纪还没我大吧?”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犹如木桩似的不懂得说话了。这个新来的糕饼师傅居然这么胆大,当众就敢调戏馥大姐?
馥大姐也是错愕,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糕饼师傅的糕饼师傅竟然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说这种轻薄话,一规矩都没有了,明艳的脸蛋登时涨红,正要发作,守在门旁的一名汉子唱喏道:“传糕饼师傅!”
馥大姐忍着气,低声道:“跟我来吧!”
还未转身,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道:“在场主和各位执事面前不要乱说话!”
杨子毫无觉悟的应了一声,冲漂亮的馥大姐灿烂一笑。馥大姐心神微动,情不自禁的暗赞,这人嘴虽轻薄,长得倒是很好看哩。
来到门口时,只见堂内摆的全是雕镂精细的家具,中置三屏云石大卧椅,东西对称各两对云石圆屏靠椅,配以茶几、花几等物,气象庄严肃穆。
商秀珣半卧榻子上,一身男装打扮,还戴着藏起了秀发的帽子,不过仍难掩其天生丽质的迫人秀丽容光。
大管家商震坐在她右手第一张椅子,下首第二人就是柳宗道,另两名执事则在另一边。
刚刚走到门槛前,馥大姐低声道:“你是新人,不能跨过门槛。”
随即提高了声音道:“糕饼师傅来了。”
说罢,丢下杨子便避退一侧。
居然连门都不让进!这待遇也真他妈的差,商美人,本大爷迟早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否则还真翻了天了,让你未来老公在门口罚站!
柳宗道趁商秀珣喝茶,介绍了其它三位执事。
大执事梁治五短身材,四十许岁,却蓄着一把乌亮的美须,双目雷芒闪烁,太阳鼓胀,只看外表便知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三执事陶叔盛是个高大的中年壮汉,却长者一对山羊似的眼睛,使他的外貌不讨人欢喜。
相反四执事吴兆汝年青英俊,肤色哲自得像个娘儿,但比杨子来,立时显得俗不可耐。
三人的反应都颇为冷淡,似乎只为了给些面子柳宗道,才勉强对杨子的礼数颔首相应。
商秀珣正低头专心喝茶,商震则在提烟管吞云吐雾,柳宗道报以微笑,但其它三位执事的眼神却像利箭他身上。
杨子漫不在乎的接受着这些人的注目礼,抬头挺胸,就那么直视品茶的商秀珣,一当下人的觉悟都欠奉,道:“场主,请问有何吩咐?”
商秀珣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放下荼杯,又随手拿起几上一本账簿似的东西低头翻看,淡淡的道:“你除了懂得做糕饼心之外,还懂得弄些什么?”
包括馥大姐和柳宗道在内,众人无不愕然,想不到一向精明过人的场主会找此人来问这等琐事。
杨子早对商美人冷冷的态度和不准踏入门槛的规矩心存不满,也随口道:“什么都懂得一。”
三执事陶叔盛厉斥道:“蠢才!场主是问你除了糕饼外,还有什么拿手绝活?明白了吗?”
四执事吴兆汝应该是和陶叔盛一鼻孔出气,笑着嘲弄道:“或者他是什么都有一儿拿手绝艺呢!”
草,本大爷还懂勾搭别人的老婆呢,不信的话,尽管叫你们的老婆出来接待接待!
商秀珣仍专注在那本簿子上,似乎一都听不到其它人的说话,好一会才缓缓道:“今晚会有贵客从北方来,北方人最爱吃烤肉、熏肉那类东西,你懂得如何弄吗?”
北方来的贵客?杨子心中一动,能被飞马牧场称作贵宾的,北方不就只有李阀么?是了,难道是秀宁要来了?杨子登时心跳加速,脑中出现秀宁那美不胜收的身体,尤其是那号称十八般极品名器中的骊珠迎龙,绝对妙不可言,让人回味无穷……
他这厢美滋滋的回味着李秀宁的娇花嫩蕊,却是忘了面前这个比秀宁还要美的美人儿场主在问自己的话。
“大胆!放肆,场主问你话,你怎地不答?”
三执事陶叔盛厉声喝道。
杨子这才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的道:“哦,刚才突然在想,要做北方人喜欢的烤肉,应该用什么法子。”
四执事吴兆汝道:“这人心不在焉,糊里糊涂的,莫要在贵客面前出什么纰漏才好。”
杨子反唇相讥道:“四执事似乎对柳二执事推荐了在下很是不满啊,几次三番的针锋相对,要是不相信我的技艺,四执事今晚亲自接待如何?”
这话再次震惊当场,吴兆汝眼中已是露出浓重杀意,转头向大管家商震和大执事梁治道:“没想到我飞马牧场堂堂的四执事,今天居然被一个下人教训了,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
二执事柳宗道面色最是难看,人是他介绍来的,出了什么岔子,他也无法交代,他暗责杨子乱说话,今天得罪了吴兆汝,肯定是难以过关。
杨子皱眉喝道:“姓吴的,连场主都不把我当下人,你算什么东西?你这是要在牧场结党营私还是要铲除异己?你到底对柳二执事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他推荐了我,让你这么不满,非要置我于死地么?”
杨子口才了得,连宇文化及都忽悠不过他,何况是吴兆汝,一番疾风骤雨般的话,把吴兆汝说得急火攻心。
杨子此举,实在鲁莽,但他更想要吸引商秀珣的注意。并且,在他眼里,区区的一个吴兆汝,根本就是个路人甲、跑龙套的货,就借来当踏脚石也没什么不对。
商秀珣秀眉微蹙,深深的瞧了杨子一眼,亭亭玉立的站了起来,脆声道:“你只需做好你的本份就行了,牧场之事,你无须管,不要自恃能做几道好心就忘了自己身份了。”
美眸往外一扫,道:“馥大姐,带他下去准备晚上的宴会。”
馥大姐早被杨子的胆大举动骇得呆了,直到商秀珣再次唤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拉着杨子出来。
馥大姐小手柔滑温软,杨子竟不忍推开,随着花容失色的馥大姐离开飞马轩。
吴兆汝面色数变,他如何看不出商秀珣根本不打算惩罚那个小子,包括大管家商震和其他执事在内,无不惊愕,均是不知场主为何要如此维护那个刚来的糕饼师傅。
商震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场主,这个杨二郎以下犯上,实是不宜再留在牧场……”
商秀珣淡淡的道:“难道他有说错么?反倒是他说出了大家都不敢说出口的话,本场主不但不打算惩罚他,反而要奖赏他。”
目光如电,瞧向包括吴兆汝在内的四个执事,道:“如果四位执事再不懂团结的话,换执事也不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