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徐府,一粟园。龙腾小说 ltxsba.com
徐蕴玉好奇看着兰春屋里的四匹绸缎,小鼻子嗅了嗅放在一边的空匣子,说道:“熏过香的,从实招来,到底是谁家送来的?”
兰春则看着徐韵宁将绸缎拿在胸前比了比,天晓得这两个小姑奶奶为何出现,无奈的道:“还是杨家,我姑妈送过去回礼,人家又送来。唉!送来送去何时为止呢?”
“那就不要收了呗。”蕴玉看似漫不经心,却暗中观察兰春的表情。
就见兰春说道:“你瞧那藕色的料子,是不是很好看?我想留下来给你们姐们缝制女学生服,念叨好多天了,这下可以如愿了吧?拿一柄尺子来,让我量量看,就怕料子不够。”
“下个月有个姐妹成亲,我就穿着去贺喜吧。”徐韵宁兴奋叫道。。
兰春摇头道:“既然是贺人家的喜,藕色未免素净了些,我给你缝一件葱绿的吧。”
蕴玉见状暗笑,果然兰春姐不舍得人家的礼物,心说那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盈盈起身,走过去突然伸手在韵宁胸口抓了一把,就见韵宁一声尖叫,她笑嘻嘻的说道:“哎呀!这也算重礼了,我们也要回人家一些礼物。”
顷刻间兰春上了钩,说道:“回人家什么呢?杨府什么都不缺,我一时想不起来。”
“嗯。”蕴玉背着一双小手走来走去,韵宁瞪着姐姐一脸防备,躲得老远,“当然要送稀罕的,不如把我书房里的两部诗集送去吧。”
兰春顿时眼眸一亮,拍手道:“大好!”
秋水堂。
琴言和衣蒙被气得哭了半宿,千悔万悔不该去找夏珪。明知他和奚十一等人一丘之貉,联手故意欺负自己。以致于送上门去白白受了一场戏侮。
次日清晨,一个小师妹进来推醒了她,说道:“素兰姐让我来叫你,说快些梳洗打扮,润少爷已先到了。”
“知道了。”琴言又开始悔不当初,明知都约好了大家见面,自己怎么傻傻的去找夏珪呢?
无精打采的慢慢爬起来,师妹帮她叠好了被子,净了脸,喝了碗淡茶。
因昨日被气了一整天。哭了半夜,这两天又劳乏了,琴言觉得头晕眼花,口中干燥,十分的难受。
勉强挣扎着换了衣裳,对着镜子照了照,发觉人清减多了,就这么呆呆坐了一会儿,神思懒怠。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还是素兰过来找她,琴言勉强站起身来,素兰说道:“巧了,今儿二少爷请润少爷等朋友去一粟园梅庵小聚。那梅庵是什么所在?”
琴言茫然道:“不知,一粟园太大了,我都不敢闲逛,一出门就迷路。”
“那正好去见识见识。”素兰体贴的扶着她往外走去。
琴言蹙眉道:“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
二人出了院子。就见天寿匆匆走过来,说道:“夏师爷说把这个给你。”
看着他手上的玉佩,琴言咬着牙接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素兰皱了皱眉,看了眼她,没有多问。
徐润被朋友拉着又先走一步,二女汇合慧芳坐车进了徐府。
梅庵位于一粟园的边上,自成一体,乃是迎春兰春的住处,大概徐煜有心给两个姐姐介绍青年才俊,真真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帮人一起看了过去,徐润见她比去年长高了些,穿了一套素淡衣裳。大有人花一色的清丽。
琴言进来后先给徐煜见礼,对其他人略微点头,徐润欣慰的道:“如今越发亭亭玉立,说话也没了拘束,去年可不是这样。”
琴言听了不好意思,乖巧的走到徐煜身后站着。徐润有些不满的道:“为何不过来和我说话?”
徐煜说道:“我和她也好久没遇到了,别看同住一起。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来,大家入席。”
徐注见状说道:“这里徐润最长,理应坐个首席。请琴言作陪吧。”
琴言忙说道:“那如何使得?身为婢女万不敢坐。”
徐煜皱眉道:“什么陪不陪的,所有人来者是客,不分尊卑,琴言你也随便坐。”
琴言当然不肯坐在徐润身边。徐注笑道:“说好了无分彼此,怎么这时候又拘谨起来了?”
“让你坐就坐,客套什么。”素兰拉着琴言坐下。
大凡欢场中的女人没有不喜欢应酬徐润徐煜等富家文人公子的,文雅、报酬高、斯文、有礼貌、不轻贱人、也不动手动脚、讲究所谓的情投意合。再没有比这个圈子更令人惬意的了。
其实剥开表面其实质都是一样的,花钱买笑,无非男人英俊多金。女人风流貌美,给人营造一种才子佳人的印象。譬如所谓的国民老公王思聪,那些模特明星啥的与古代名妓又有什么不同?
席间大家注意到琴言的眼睛哭肿了,都以为是因为故世的师傅。徐润叹息一声说道:“你是个多情人,长庆待她也不算好,还哭成这样,真是难得。”
人人不免跟着叹息一声,倒是琴言想起昨日的遭遇来,不知不觉脸上有了怒容。有感于徐润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自己,心里一阵酸楚感到很对不起他,泪水随之流了下来。
闹的徐润等人赶紧劝慰,谁也不知道她别有伤心,并不是为了长庆。
本来琴言没打算说出来,此刻见大家都关心自己,一口气闷在心里越想越气,忽然间怎么也忍不住了,就想马上对人倾诉。
心说夏珪那些人成天喝酒,口无遮拦,一定会说出我在他家里陪酒,奚十一赏翡翠镯子什么的,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徐家得知断不能容我。不如我现在主动说出来,也叫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就算我想去探望徐润又如何?人都坐在了他身旁,谁还会笑话我?
如此一想,琴言抹了抹眼泪,对徐润说道:“你什么时候见到夏师爷?”
徐润说道:“好些天不见了,如今他住在城外宏济寺,更是一次没有遇见。”
琴言说道:“那我昨日见他,他说今年看见你三次了。”
“胡说!”徐润解释道:“我大多时候在家读书,要不就是和在场的好友们一起,夏珪那帮人什么德性?我不屑往来,不信你问问他们。”
琴言遂恨恨的骂道:“这夏珪真不是个东西。”
“何须你说。”慧芳笑道:“他一直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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