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上会议一散,便有几路驿卒以六百里快马飞报贵州、四川两地的督抚大员去了。01bz.cc△,乔翰文匆匆回到自己的府邸,很快请来了鹰党一众核心成员。
乔御史把今日廷议情况对严亦非、党腾辉、林思言、宇无过等无缘参加这种关系重大的机密廷议的人说了一遍,喟然道:“朝廷之策,以当下情况而论,可谓万全了,可如此一来,卧牛岭那边怎么办?”
严亦非慷然道:“区区一隅,区区一人,何足道哉!为了朝廷,为了社稷,毁家丧命,名垂青史,亦是无上荣光!”
宇无过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严兄,恐叶小天不会这么想,此人与我等只能算是合作关系,不好摆布的。他可不比你我一般忠君体国,如果他为了自保放弃合作,贸然出手的话,怎么办?”
严亦非眉头一皱,想起那个惫赖小子,满肚子的大道理,却也说不出了。
林思言闭目想了一想,轻轻吁了口气,道:“卧牛岭将计就计,引狼入室,本是绝妙好计。但现在朝廷腾不出手来对付杨应龙,只能拖下去另候时机,而卧牛岭,只怕等不下去。
卧牛岭那边,本该等两军鏖战之际突然出手,如此一来,本已被杨应龙当成叛军一环的卧牛岭突然缺失,便可引起连环作用,说不定有蚁穴溃堤之效,而今……”
林思言摇了摇头,满脸遗憾之色。党腾辉想了想道:“如果让卧牛岭隐忍下去,静候良机呢?或许朝廷可以很快腾出手来。”
林思言看了他一眼,道:“或许?或许的事谁能说的准。如果任由那些播州内奸充斥卧牛岭,纷纷发展党羽、扩大影响,恐怕等到朝廷出兵弹压的时候,卧牛岭已无力内应,只能忙于消灭内乱了。”
党腾辉欣然道:“那又如何?只要杨应龙把卧牛岭一方也算做他的兵马。纳入整个作战计划,卧牛岭出了事,便是一个天大的漏洞。只要朝廷能及时抓住这个漏洞,杨应龙就一步错,步步错,彻底陷入被动了。”
“呵呵……”林思言干笑两声,道:“这么做的关键,得叶小天肯!而……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恐怕他不会答应!”
严亦非眉梢一挑。道:“也未必吧,只要我等晓以大义,他未必不肯答应。据我们对他的了解,当初在葫县,他形单影只,毫无助力,还不是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地方豪强对上了?到了铜仁,更曾为了一个受辱妇人,不惜同五方权贵决裂。险些丧了性命!”
宇无过缓缓地道:“严大人所言只是常理,而叶小天却非常人。我的人对他了解更多一些,我觉得,在他心里。偌大一个朝廷,未必及得上一个含冤而死的民女。
他可以不惜性命与一方豪强对抗,可以为了一个含冤而死的民女同五方权贵死磕,却未必肯为了配合朝廷的计划。坐视卧牛糜烂,部下惨死!在他心里,那是他的家、他的亲人。那里是信任他、拥戴他的兄弟们!而他一旦答应我们,就是对那些人的背叛与出卖!”
严亦非愕然,道:“这算什么道理?”
宇无过道:“这是小民的道理!或者,你可以说,这就是他所理解并认同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而不是你我所认同的道理,你我无法把自己的道强加在他的身上!这个人,像一个游侠儿更甚于一个朝廷官员!”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沉默下来。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事情的关键在叶小天身上,如果叶小天不肯为了配合他们牺牲卧牛岭,他们在这里就只能纸上谈兵。许久许久,乔翰文道:“也许,我们不该在这里坐而论道……”
众人都看向他,党腾辉道:“乔公的意思是?”
乔翰文道:“把两难之处,告诉叶小天,由他来抉择吧!”
乔翰文看了众人一眼,道:“之前,是他配合我们。现在情形有变,我们只能反过来配合他!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我们太失望!”
乔翰文缓缓看向西南方乡,众人也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人,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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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健硕的蕃马,马上一个俊俏的后生,一身适宜长途远行的短打装扮,再配上一口斜背于肩后的长剑,衬得他粉面朱唇,英气勃发。
经过村村寨寨的时候,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见了这样俊俏的后生,登时双眼一亮,目光痴痴追送良久,其中也不乏眼力好的,瞧出她是易钗而牟,心中便微微着恼:“大家都是女儿家,何必如此打扮,撩拨人家春心?”只可惜不等她想完,那人已扬鞭如雨,消失在天尽头了。
这人正是展凝儿,她从松藩回来便日夜兼程往回赶。来去道路,都是叶小天那边早就为她规划好的,叶小天也将沿此线路前往成都。展凝儿过了成都继续东行,这一日行过一座小镇,忽见路口一家茶馆挑起的旗子,立即勒住了战马。
展凝儿下马,到了小店要了一份点心茶水,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把那茶博士唤到面前询问了几句话,吃完东西便结账出店,不再继续西行,而是翻身上马,折向北方了,那儿……是重庆府。
等展凝儿走了,茶馆掌柜的笑眯眯地揣起展凝儿送给他的那锭银子,到了外边把那面图案古怪的旗子收了。先前有人交给他这面旗子,告诉他会有人循着旗子找来,他只需告知那人前往重庆府,那人就会赠送一锭银两,他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一锭银子,顶他两年卖大碗茶的收入,开心呐!
展凝儿风尘仆仆赶到重庆府,依着同样的安排打听到了叶小天的确切住处,很快,便往江涛客栈住宿了,交出过所。掌柜的验看了姓名,马上露出笑容:“客官您终于来了,早有人为您定下了住处,请跟我来!”
展凝儿被引上二楼一间上房,摞下包裹环顾房间,很快就在客厅一角发现一扇门,门是锁着的。显然这两间房子是互通的,如果有客人想住较大的房间,把这角门儿一开,两间客房便连在了一起。
展凝儿知道。隔壁房间就是叶小天的住处了,禁不住心中一阵激动。但她贴着门缝儿往隔壁瞧了几眼,却没看见叶小天的身影。隔壁也是客厅,说不定叶小天是在屏风之后的卧室里休息,不过展凝儿举了举手,思量一番,还是打消了敲门的冲动。
又过片刻,两个小二各自提了热水上来,倒在她卧室内专门以屏风隔断出来的小洗浴间的浴涌里。闩好了门。展凝儿到屏风后面刚刚解下腰带,细一思量,又走出来,到了墙角仔细观察一下那从两边各自挂了一把锁头的门。将腰带竖着挂到了门上,恰遮住那条缝隙。
其实从这缝隙,顶多能看到对面客厅的一部分,是根本看不到卧房里边的。可是既然知道这里有一道门缝,心里总是会觉得不安全。展凝儿仔细看看那腰带确实遮住了门缝,这才放心返回。宽衣解带,把酸乏的身子浸进了浴桶。
水虽然是调兑过的,但仍然很热。里边也没有洒浴液香精,但那暖洋洋的热力透骨而入时,还是令人懒洋洋地放松了身体,异常的舒坦。
多久没有相见了?如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展凝儿不记得,她虽然思念叶小天,而自两人定下婚事就再也不曾相见过,但她还真没准确掐计着两人离别的时间,大大咧咧的展姑娘才不会整天掐计那些东西,她只需知道已经很久,这就足够了。而今天,他们就要再相见了,凝儿心里岂能没有激动。
凝儿在浴桶里浸泡了许久,都快睡着了,期间她又提起浴桶边备用的热水桶自己加了两次热水,白皙的皮肤烫得红通通的像只刚出锅的虾子,这才净身洁体,爬出浴桶。
包裹里面女孩儿家的衣裳已经提前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凝儿穿戴停当,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到梳妆台旁,刚刚拿起牛角梳梳理了几下,忽然听到隐约的叩门声,叩门声就传自外间墙角。
展凝儿手上动作一顿,侧耳听了听,飞快地把头发挽了一个髻,快步闪出卧室,走向墙角时,叩门声停了,展凝儿心中一急,急忙走过去,拉下腰带,贴着门缝往里看看,两只属于不同人的眼球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对视着,然后,他们都像受了惊似的向后退了退,再凑过去……,可……,离远了看不清,离近了……还是看不清。
门那边传来了叶小天轻轻的声音:“凝儿,是我!开门!”
“果然是他!”凝儿吁了口气,回身去找到钥匙,打开了锁,对面的锁早已开了,门扉一开,叶小天就闪身进来,一见展凝儿满心欢喜,立即张开双臂向她扑去。
铜钥匙圆圆的顶端抵在了他的胸口,制止了他的动作。乌黑油亮的湿润长发挽着蓬松的发髻,显出一种慵懒的味道,美丽的容颜、白晰颀长的颈项,在叶小天心中一向英姿飒爽的展凝儿,此刻却显得特别柔媚。
叶小天还很少看她展现如此女人味儿的一面,不禁欣喜:“凝儿!”
展凝儿秋水般澄澈的一双眸子上上下下地看他,看了许久,才带着些不确定地道:“说!咱们两个头一回遇见时,是什么情况?”
叶小天先是一呆,继而啼笑皆非。这丫头,杨应龙用“偷天换日”之计意图用大哥取代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告诉她的呢,这时候她居然还担心自己不是叶小天。
展凝儿瞪大眼睛,微带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叶小天努力地想了想,为难地道:“我……我忘了……”
展凝儿一双黑亮的娥眉慢慢挑了起来,手中的钥匙也像剑一般在用力:“忘了?你敢说忘了?赶紧回答我,要不然……要不然……”展凝儿也不知道要不然她会做什么,可紧张的情绪却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
叶小天惊讶地道:“什么?陪你一晚!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要我陪你一晚?”
展凝儿呆一呆:“什么?”
叶小天正色道:“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不过撞翻了你的面而已,你怎么可以让我陪你一晚呢?在下一向洁身自爱,是绝对不会出卖**、答应你这样非份要求的。”
展凝儿只是想要他准确说出两人第一次相识时的情况,却未想到他竟直接说出了两人第一次相识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展凝儿初听时不免一呆,想了一想,才突然回忆起那时相识,他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因之逗弄得她火冒三丈,持剑追杀出二里地去,最后还被他利用,跟人打了一架。
展凝儿想起来了,不知怎地,此时想起那曾经令她火冒三丈的一幕,心中却是异常的甜蜜。展凝儿的手慢慢地垂落,美丽的大眼睛里渐渐溢出晶莹的泪光,她的嘴角漾出一丝甜美的笑,轻轻地道:“你这个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裹着一阵处子的芬芳,一个娇娇软软凹凸有致的身子便扑进了叶小天的怀抱,因为这一个动作,她松散挽起的发髻散了,一头秀发瀑一般倾泻而下,扑到叶小天怀抱中的她喜极而泣。
叶小天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没事了,没事……”
接下来,他忽然也说不下去了,忽然有种想要哽咽的感觉,于是住了声,只抱紧了她的身子,紧紧抱着她的纤腰,用彼此的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暗生遗憾:“你这一双大长腿,都快及我腰高了,个头儿一点都不比我矮,真的不算是小鸟依人啊!”
“砰!砰砰!”
静谧温馨的感觉传递到彼此心中,良久,二人才轻轻分开,叶话,从自己房间那边便隐约传来叩门声:“大人?叶大人?”那是田天佑的声音。
“我在方便,现在不方便!”叶小天探头回自己房里,气极败坏地吼了一声,又转向展凝儿,低声道:“那个阴魂不散的王八蛋又过来了,我先回去,晚上再来!”
叶着,在凝儿柔美性感的唇上轻轻吻了一记,急急回了自己房间,又向她呶了呶嘴儿,这才把门掩上。
“咔嚓”一声,隔壁落了锁,凝儿也把锁头挂上,刚想推锁上,忽然想起他那句“晚上再来”,不由得心中一荡,腕上一软,似乎连推上锁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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