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焦凯还有一儿心虚,还有一儿愧疚,还有一儿自责,经王蕾这么一闹,他早就没有那个情绪了,他不怕发疯撒泼的女人。更多小说 ltxsba.com
焦凯冷冷地说着:“闹够了没有?你要是不累,你就继续表演,但我不当观众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等回答,随手抓起一件大衣,有些摇晃地走出门去。
门“嘭”地一声关上了,此时外面正是隆冬的深夜,夜又恢复了宁静。
焦凯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王蕾不顾一切地打开门追了出去,在门口大骂着:“既然你滚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王蕾重新关上门后,无力地靠在门上。这会儿,她都呆住了,她不知道一贯文质彬彬,言听计从的焦凯,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无动于衷,竟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一时间,心里又是气,又是恨,又是委屈,又是悔恨,真是心乱如麻,百感交集。这一刻,王蕾终于明白了焦凯离不开他老婆,自己是留不住他的。王蕾心里一阵抽痛,一直哭了很久很久。
焦凯走在寒冷的街道上,他想:“我与王蕾已经很难继续生活下去了,即使她回心转意,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跟她言归于好。我再也不能与她继续下去了,我们完了,我受不了这以后的岁月。幸好我们没有婚姻。”他决定到洗浴中心住一宿,好好洗个澡,对这段生活做个了断。
焦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很累,眼睛又涩又沉重,熬夜之后总是这样,起码三天才能恢复精神。他伸手从抽屉里的烟盒中拿出一支烟上,只吸一口立刻扔开,嘴里苦得厉害,烟味也不好。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想,也不敢去想任何问题,他决定找个哥们出去喝儿酒,他要祛除烦恼。
焦凯约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来到单位附近的小酒馆,吃清水涮羊肉火锅。
焦凯要了一瓶白酒,开始猛灌。“烦,烦,烦,女人真烦!”他满腹牢骚地大喊一声,一口气灌完一杯。
那个朋友见焦凯这么猛灌,有儿担心,他问:“凯哥,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焦凯道:“女人就会无理取闹,总以为身为女人,男人就得让着她,顺着她,宠着她,干嘛呀!我又不是她老公,竟把眼泪当成武器,动不动就使用,简直是太无聊。”
焦凯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朋友满上,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干!今天咱兄弟要喝它个痛快。”
“兄弟,我心里难受啊!我对不起你嫂子,当时我有外心,才离的婚,我现在后悔,父母惦念她,我心里也想她,忘不了她,弟妹们怨我,儿子也闹我,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憋得难受啊!”焦凯大口地喝着酒,又喃喃道:“我现在想有个家,想要复婚,毕竟老婆、孩子都是自己的。没有家的人,不好受,只能处处为家。”
他从烟盒里拿出两支烟,随手递给那位朋友一支,那位朋友站起来给他上烟,然后自己也燃了。焦凯抽着烟,喝了一口酒说:
“人呀,就这么回事,无论怎么闹,最后还得归到一块儿,还得回到自己的家,跟谁也不行,最后还得跟自己的老婆,还得原配。”
他抽着烟,吹出来的烟圈在他面前像雾一般,“你可能没这个体验,来,喝酒!”
他们两个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焦凯又说:“我当时真是昏了头,为什么会跟王蕾好上,被王蕾迷惑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王蕾怎么能跟苏曦相比?”他觉得自己真是错了。
那个朋友劝他道:“总有办法可以补救的,搬回去住不就行了。都老夫老妻的,也用不着什么形式。”
两个人酒量差不多,喝得痛快,也不过微醉。
“酒是好东西,这酒再多喝一儿就会让人头晕晕的,什么事都忘记了,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心里也就不难过了。”焦凯沉重地说道。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相拼着,喝着……
星期日,苏曦正躺在被窝中,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吓了她一大跳,拿起听筒,传来了焦凯的声音:“还没吃饭吧?一会儿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还没等苏曦表态,焦凯就武断地收了线。
苏曦放下电话,穿着睡衣来到卫生间,马上开始梳洗起来。
她先用温水洗面,温水可以使脸部的毛细血管扩张;又用脱普嫩肤洗面乳倒在手心中,往脸上拍抹,从上到下,从中间到两边抹了一遍,又停留两分钟直到洗面乳已经完全吸到皮肤里去,再用温水冲去。洗净之后,又用冷水反复往脸上泼多次,冷热水交替使皮肤充满弹性,然后用毛巾将脸擦干。开始抹玉兰油早霜,再拍日本的粉底,再描眉,描好眉毛上眼线,最后在唇线的范围内涂口红,使那轮廓饺好的唇饱满起来。整个脸部化妆完成,她把头发浸湿,用发乳往头上抹了抹,然后才梳头。
整个梳洗打扮用了二十多分钟。
在苏曦看来,人接近中年就得化妆,不然就缺少自信心。她如果不化妆,都不敢出这个门。
一切收拾停当,她喝了一杯水,多喝水也美容,她相信这。“铃……”电话铃声大作。
苏曦马上抓起了电话:“我现在就下楼。”
苏曦急忙放好了手中的电话,飞快地冲出家门,跑下楼。看着站在寒风里的焦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久久不能平静,急忙问道:“王蕾这几天没为难你吧?”
焦凯看着苏曦那关心的样子,急忙说:“没有,没有。”他转了个话题,“听说市郊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带你去开开眼,这是市里第一家。”
苏曦在乍见焦凯颓丧的模样时,处心积虑假装出来的欢乐几乎崩溃,看见焦凯眼窝深陷,削瘦,就知道分开的这些日子他肯定不好过。苏曦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才假装着看不出来。看着焦凯那张阴郁的脸庞,僵硬紧绷的下巴,以及因睡眠不足显得疲惫的面容,还有那一对充血的眼睛中透着某种哀伤的讯息,她就觉得心痛,她就想让他快乐起来,不这么苦恼,想让他忘记一切,不要想太多的事情。
于是,她逗趣地说:“为什么请我,今天中彩了?想让我跟你一起分享快乐?那么,我们就快快乐乐,不要愁眉苦脸,打起精神。”
焦凯答道:“遵命。”
西餐厅的格调自然是西方的,石膏雕成的各种花纹装饰着天花板,几根柱子上雕有**男人女人的浮雕,餐厅分别吊着若干盏大吊灯,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只仿银的烛台,燃烧着一支摇摇曳曳的蜡烛,餐桌两侧是高背靠椅,餐厅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燃烧的火苗正在一串串地跳动。
一个穿红色西服的女孩迎了过来,将两个人领到一张小桌子前。
苏曦开心地坐在餐桌边。
小姐为每人面前摆了一方洁白的餐巾,一只盘子和一副刀叉汤匙。
“我有不习惯。”苏曦说。
“不怕的,你看我怎么吃,你就怎么吃。”焦凯安慰地说。
“我从来没有吃过西餐。”苏曦说。
“以后我经常带你来,有钱就得花,什么东西吃了都不白吃,吃什么就补什么。”
小姐开始上菜了。
先是一道汤,淡绿色的。
“罗宋汤。饭前汤,喝就行了。”焦凯像场外指导似的。
苏曦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好像在喝白酒似的。
“味道怎么样,好喝吗?”焦凯问。
“还行,有甜味儿。”苏曦说着。
接着,又上了面包和果酱。
苏曦说:“这个我爱吃。”
于是她拿起一片面包,用刀子抹上一层果酱,大大地咬了一口。
小姐又上来一道菜。
这道菜是一只很大的船形盘子里只有小小的一小摊,大概有一汤勺那么多,都是些红色的颗粒,一枝是一粒,被一种调料黏在一起,周围有一圈儿元葱瓣。
苏曦看着这道菜还没等问,焦凯就告诉她说:“这道菜叫鱼籽酱。”
苏曦好奇地说:“这是用鱼籽做成的,这道菜很有名,电影中经常有这个菜名。”
“是的,这鱼籽酱确实是用鱼籽做的。”
“你说这道菜怎么做的?”苏曦歪着头,瞪着眼睛问着。
“这道菜特贵,因为费工夫。这是生的,首先生鱼籽用盐揉,揉去腥气,又不能揉碎了,要一粒一粒的。这道莱非常有营养,因为是生的,所以营养成分没有遭到破坏。”
苏曦一听,马上来了兴趣,不由得尝了起来,顿时说道:
“好吃!”苏曦不停地吃着这个菜。她喜欢这种甜中带咸,香腻腻的滋味儿。抹在面包上口感特棒。
“我帮你个我最爱吃的牛排,副餐冰咖啡和布丁。”焦凯做主,又示范如何用刀又切着吃。
接着又上了一些火腿、色拉之类的菜,渐渐地苏曦习惯了这里的气氛,她觉得放松起来。
苏曦边吃布丁边想,这西餐还真的好吃,焦凯这次算做对了一件事。
焦凯看着苏曦吃得津津有味,一心一意地吃着陆续送上来的心,好像苏曦根本把自己给忘了,就像自己不存在似的,于是他故意咳嗽一声以正视听道:“嗨,傻老婆,不用着急,有的是。看你吃东西就像是一个要了媳妇忘了娘的孩子。”
其实看苏曦吃东西也是一种乐趣和享受,不由得令焦凯的食欲大开。
每样东西到了苏曦嘴里好像都成了美味佳肴,可口无比,看得出来她是全心全意的享受着食物所带来的满足,不像他以前的王蕾为了形象和身材,甜的东西总是吃不到二分之一。他常想,王蕾那一丁儿的食物吃得饱吗?
王蕾总步步紧逼,频频提出结婚的要求,甚至毫不相让。可是这么多年焦凯从来没有承诺过要跟她结婚,即使是最难分难舍的时候也是如此。焦凯真的弄不清楚女人怎么会这样纠缠不休,最重要的是王蕾激不起焦凯结婚的**,只能维持他的男性荷尔蒙正常分泌,只能带给他一时的兴奋;另外,焦凯也忘不掉孩子,为了孩子,他也不愿放弃复婚。因为他深知,第二次婚姻离婚率会更高,第二次婚姻中外遇的发生率也更高。
眼前的苏曦,顾盼间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淡绿色的套装,白金的项链,挂在胸前,耳垂上佩戴的非同凡响的银耳环,脸上挂着热情爽朗的微笑。她的脸真是美极了,又有个性,焦凯也觉得他们从来不曾离开过,他脱口说着:“苏曦,不如我们再重新开始吧!”
苏曦沉默了。
此时,焦凯就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他觉得这沉默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曦鼓起勇气,艰涩地说道:
“暂时我们还不能复婚。”
焦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苏曦的脸惊愕不已,久久不能言语:
“为什么?你是不是认定我们彼此不适应,或者说你还不相信我?”焦凯提出疑虑。这时,两人的心中都已感觉到彼此的压抑。
焦凯极度失望地喃喃低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苏曦凝视着他,眼神中透着复杂,有着惊讶,惋惜和恋慕,然后她轻轻地说:“焦凯,即使我可以做到,可是王蕾怎么办呢?我不想因为我而使王蕾重新痛苦,我们都是女人,我了解女人,我不想因为我毁掉了你们的家庭,也不想因为我伤害王蕾,否则我心里会不安的。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虽然我是那么想跟你在一起。”
焦凯马上伸出双手使劲地握着苏曦的手,再也不松开道:
“苏曦,我对天发誓,不是因为你,我和王蕾这几年总在吵架,住在一起才发现我们彼此不适应。我们已经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不要再自责了,与你一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