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忍不住长叹一声,尴尬的源头,仅是沈毅的身份。更多小说 ltxsba.com一 看书 ·
于其他人而言,他是一个像君耀的驭甲人偶,那样的面容让他们不自在。于我而言,他就是他。尽管看着那张脸就能看到本质,但一想到要对着这张脸表演节目,我想安心,还是比较困难……
而且按照狐九和妖妖习惯的风格排舞,我总觉得即便有朝阳压阵掌控大局,这段歌舞编排出来也不会“太正常”。容不容易学、能不能学会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明烨看到这场表演后,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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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日晚,第一次排练开始时,狐九和妖妖已经将舞蹈的部分编排完成。看着一个个华丽的双人舞托举动作,蒋心悠她们都很兴奋,就连朝阳和海蓝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很长一段时间,九重天的歌舞呈现出的都是一种祭奠形式,很少有机会安排这样一段舞蹈,跳给心爱的男子,或是与共度一生的人共舞。
“我一直以为你会跳倾城舞。”身旁海蓝突然格外认真的对我说,“一直以为,迟早有一天,你会跳给他看。”
是,曾经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好好练习倾城舞,有朝一日献给明烨。但倾城舞的表达不在于肢体,而在于内心。瑶姬曾经对我这样说过,在凡俗侵扰的尘世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心无杂念的跳出倾城舞。但她可以,如我曾经所见,寥寥展示的几段舞姿倾城绝世,仿佛在她的世界,除了爱,当真毫无杂念。
所以,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我只能抱歉的回应海蓝:“以后吧,在天荒地老的地方,总有跳给他看的机会。”
“嗯。”她想也不想便缓缓点头,说出的话却令我震惊,“学会之后记得教我。倾城舞这样寓意颇深的舞蹈,我也是想跳给心上人看的。”
还未离别,她故作冷静的话语已经压抑感伤。起身之时,轻轻丢下一句“别叫他死了”,她便笑嘻嘻的去找狐九和妖妖学跳舞。仿佛方才说出这样哀伤话语的女子不是她,我也如梦中惊醒般意识到,她方才说的是秦啸天的事……
怎么办?突然有些不想这么做,总觉得这样的安排太过残忍。但照海蓝的意思,她似乎希望我这么做,其目的,应该是想,放秦啸天自由……
唉,自由。
我何尝不是想放他们自由,可是……
“那么,按计划,海蓝和狐九算是领舞,出场时站在吴博彦身边?”
“不对不对!那时神女刚刚唱完歌,她要戴上面具随着音乐转身朝后走,其中应该有一段配合吴博彦的舞姿才对……”
众多的讨论声渐渐唤回我的思绪,会议厅的椅子上都是看客,真正在舞台上计划安排的只有女孩们。
我本想参与进去,起身之时却瞥见坐在舞台下的吴博彦兴致不高。明明蒋心悠提到我和他有一段配合舞姿时,他眼眸还亮了一下,可现在……
“怎么?”按上他的肩膀,我好奇一问,“秋然那边出事了?”
吴博彦浑身一僵,抬眸看我,锋眉皱得死死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师母,场合……这种事咱们私下里慢慢谈,好么?”
我不就是关心一下吗?怎么反而有种多事的感觉……
收回手,悻悻离开,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吴博彦突然起身跟在我身后,低声继续说道:“我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可……”
可又觉着我不会骗他,不会故意说李秋然有事,让他担心?
沉了沉心思,我回眸认真看着他道:“注意他的眼睛,瞳孔有些变化。”
“……懂了!”
他迟疑、震惊、惊讶,以及不安。黑眸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懊恼,似乎在怪自己没有现这条线索。
不过见他这样担心,我反而不好受,连忙拍着他的肩道:“其实问题不大,只是一缕怨丝。你若担心他的安全,找沈毅拿张符纸就可以消除怨气。但若是想和他多点机会相处……”
看着吴博彦愣了一下,我不免笑道:“可以关心一下他近来是否有梦见他人死亡的情况,抽空和他一起查查华南路112号的死尸。多点儿时间单独相处,患难见真情什么的,也就水到渠成……”
“可我怎么觉得有种算计的意味?像是刻意。”吴博彦一语点破要害,似乎非常为难。我便只好摊着手道:“不如这样,你就说是我想调查华南路112号殡仪馆的事,让他帮忙留心着,暂时不要消除怨丝如何?”
吴博彦点点头,认为这主意非常可行,十分认同的说道:“这安排倒是不错,就算以后被他现,也是您利用了他,没我什么事。”
“……”
同学,你确定你想要接近他,关怀他,还要我帮你背这个黑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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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那几天我们过得很开心,就连原本心情不好的凌霄也被蒋忆劝来一同参与排练。好几次排练结束后,明烨都会在酒店外的小巷等我一同回学校。那样的场景,让我近乎产生一种恍然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拥有单纯简单的生活,和朋友们一起玩乐、玩笑,只为准备一个如同节日一般的庆典而努力。
可现实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9月2o日晚迎新晚会节目选拔,我和明烨悄悄去看了情况。樊月安排的节目毫无意外的入选,不幸中的万幸是胡艳婷和康文清她们并没有受到怨气的侵扰。
但这几天我却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每天晚上到了凌晨时分,寝室里就会出现奇怪的红光。红光的光亮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样的情况却令我意外。
后来,我将我现的事告诉了明烨,他好奇的问我红光是从什么地方出的。我想了想,红光出的位置是在寝室中央,靠近樊月床铺的地方。他便揣测道:“会不会是樊月想要借助诡异红光,再次引起我们的注意?”
其实不然,红光出现的情况有些复杂。
每晚红光出现之时,樊月就像做了噩梦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而且第二天早上脸色就会变得十分不好,就连胡艳婷和康文清都在关心她的身体情况。可每每说起这件事时,樊月的脸色就会变得格外难看。
如果她真的想引起我的注意,或许在我们关心她的情况时,她就应该告诉我在她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但如今突然选择闭口不谈,想必是不想我参与其中。
后来我左思右想终于明白,樊月唯一不想我们参与的事,或许出于她自身私利。于是与明烨商讨一番后,我们暗暗决定,展开一个十分危险的行动,直接潜入樊月的梦中,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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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行动是在9月23日那天晚上,红光于寝室出现时,我便立即通知了明烨前来。
和窗外的场景不同,那时寝室里极黑极暗,唯有出没的隐隐红光分外明显。就像一层薄薄的血雾弥漫室内,其源头却在樊月身上。
我极少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樊月,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来是她极少露出破绽。有的时候主动出击反而担心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担心会因此挑起战争。没想到如今却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让我们有机会进入她的内心,看穿她的思绪。
可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中复杂,躺在床上的樊月秀眉紧蹙,脸色白,如同在怨气之下深受折磨。
我犹记得留下的怨气不多,最多可以令她中咒后难过几日,或是被的剧情内容纠缠,梦境中反反复复上演同一个爱情悲剧。但现在的情况看来,就像是有无数的怨气正在同时折磨着她,我与明烨相视,彼此眼中都是困惑神色。
末了,便听明烨好奇追问:“会不会是恶魔女子残留在项链中的怨气正在折磨着她,企图向她复仇?”
“不会,将项链融入剧本时,我检查过项链的情况。里面残留的怨气和剧本中带有的怨气一样,都不足以构成巨大的威胁。若是换个普通人或许还有引来危害的可能,但樊月……”
我是知道这样的装饰的,也清楚为什么明烨解释不清红色珠串的用途。就好比将朱红色、酒红色、赤红色同时摆在男人面前,男人永远分不清其中区别一样,明烨当然也不会知道那样长长一条的红色珠串既可以用来做手链,也可以用来做项链,还可以戴在头上做头饰……
应该是这样吧,从之前听闻的耳环,以及已经顺利被我们找到的手镯和宝石项链。手镯和项链的做工都是偏古色的传统装饰品,和后期改良的剧本背影一致,像是民国时期的风格。而按照恶魔女子的说法,宝石项链是月灵收集的第一个沾染血色的饰,由此推断,之后出现的饰风格会越来越趋于近代,宝石项链的装饰则可以追溯到民国中期……
虽说这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但如果月灵梦到与饰出现相关的场景,也在情理之中。
恶魔女子不是提到饰之间相互有感应吗?月灵若是已经从剧本中取走红宝石项链,且将它保存在魂魄之中或戴在身边,那么,身为所有血色饰主人的她一定会受到其他饰传来的怨气侵蚀,并深受其害。由此也可以推断,原本住在这间屋子里的男女主人以及他们的孩子已经被红色珠串的怨气所控,消失或死亡,皆是在所难免……
理清所有思绪,可怕的猜测显得沉重。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用黑色口罩遮住半边脸的小偷突然从裤袋里拔出一把一按即开的匕,警惕无比的朝衣柜走去。像是在怀疑原本待在屋子里的男孩此刻正藏在衣柜中,也让我紧张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倒不是害怕小偷现了男孩,只是害怕小偷现的男孩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但屋子里没有尸气,也没有鬼气,即便明烨说小偷已经将找到的红色珠串装入了随身背包之中,但我依旧没有察觉到饰怨气所在。或许在樊月的梦中,只有樊月可以察觉到怨气的踪迹。此刻我只能警惕观察小偷的举动,看着他一手持刀,一手猛然拉开衣柜大门——
书柜床的衣柜很小,其实里面是藏不下一个人的。几个空荡荡的衣架随着小偷拉开衣柜门的动作在铁杆上摇摇晃晃,下方摆着凌乱的堆放着几个不同款式、颜色的运动背包,根本没有人可以藏身。
但在书柜床的另一头还有一个衣柜,这个衣柜更大,应该是真正用来放衣服的地方。
小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衣柜的存在,缓步走了过去,再次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已经十分紧张,偏偏这时明烨还轻轻握住了我的肩膀,吓得我浑身一怔。
他似乎从未见过我如此紧张的情况,失神间竟缓缓一笑,微扬着嘴角苦笑摇头:“尸体不在这里。”
诶?
“你检查过了?”
他点点头,回眸看向门外:“在浴室。”
“公用那个?”
“嗯。”
是了,这样的屋子,三室两厅双卫。一间主卧,一间客卧,另一间小屋子不是用来做书房,便是用来做客房。但不管这些屋子是什么用途,小偷肯定会打开房门查看,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唯独厕所和浴室这种地方不怎么会去,因为值钱的东西出现在这里的几率不大……
离开了小卧室,随着明烨的脚步朝走廊尽头的公用浴室走去。就在我好奇既然有尸体,为何没鬼气和尸气时,明烨轻轻拧开了白色房门的把手,嘎吱一声将视野带入黑暗。
浴室里没有开灯,小偷也不知何时从身后溜走,匆匆从来时的窗户逃走了。但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随着明烨手指一动,看向了靠墙浴缸中的场景——
尸骨。
只剩白骨的尸骨。
上面一点儿血肉也没有,单从骨骼来看,便知其属于原本住在这里的男孩。
那么,男孩的父母呢?他们消失之后,尸骨又在哪儿呢?
可惜,还未来得及寻找男孩父母尸骨的下落,眼前的画面就又一次出现了转变。原本以为是与小偷有关的画面,但樊月的梦境却又指引出另一条线索,另一件饰的下落。
同样黑暗的夜晚,同样寂静的梦境。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坐在电脑前作图,一手撑着头,一手点动鼠标,虽然仍在加班加点的完成工作,但神情看起来却十分疲惫。
这一次,不待梦境展现出完整的线索,我和明烨就已经开始主动寻找线索指向。
可惜,在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小公寓中,并没有现十分显眼的红色饰。却在我再次将注意力转向桌前女孩时,注意到了她拂过丝的手,以及左手上闪闪光的红色戒指。
戒指?引起剧组意外的戒指?!
回想起白妍之前提到的那场悲剧,回想起那起无法控制的火灾。我并不知道戒指是如何引悲剧的,只记得白妍提到接触戒指的人,性格会变得暴躁、易怒,相互之间生争执,而后接连死亡,最后生了火灾……
看似比红宝石项链带来的危害要小,但事隔四十年,照之前的模式继续展进行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这枚红宝石戒指会变得比红宝石项链还要恐怖,吞噬更多人的性命。
继续观察,复杂的心情变得比之前还要紧张。明烨一直紧紧抓住我的手,陪我面对这可怕的梦境,同时提议将消息传递出去,让苏卿尧他们帮忙寻找受到血色项链侵扰的受害者。
这一决定已是必然趋势,如果散落的饰正在同时杀人或选定目标,不尽快阻止,势必会将更多人牵扯其中。
“近来生的事,和蒋心悠、夏千双多年前处理的一起血玉事件很相似。”明烨突然开口,道出心中疑惑,“若是有人刻意为难樊月,结合新月宫内讧的情况来看,是不是可以证明樊月就是月灵的转世,就是月灵如今拥有的新身份?”
呃……我以为只要我不说,吴博彦他们不提,明烨暂时不会思考这件事。但此刻,种种线索联系在一块儿,想不产生怀疑早已十分困难。
艰难的点了一下头,明烨倒没有因为我刻意隐瞒的事而生气,或许他暂时没有想到是我刻意隐瞒了樊月的身份,只是语气沉沉的说:“小心她的身份被蒋心悠和夏千双现,在我们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挑起纷争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看法和我一致,至少和我曾经的想法一致。新月宫的人手比我们可以信任的人更多,若非猜测他们内部存有矛盾,我们之前很难一举将其击破。但现在有了可以借助的力量,有了更多新线索,摆在眼前的新月宫就如一盘散沙,可以瓦解,却不见得可以彻底铲除……
做事小心谨慎,是我和他同有的态度。但面对血色饰正在各处害人的情况,却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很快杨卓就现身了。身形高大的他出现在樊月的梦境中,一袭黑衣迎风而摆,正视着我和明烨比划手语:“合作。”
仅仅只是两个字,意图却十分明确。
明烨对手语不是很懂,蹙眉诧异了一会儿,偏眸看向我。我拉着他的手稍稍示意稍等,便问杨卓的打算:“你打算怎么做?”
“通过她的梦境找出每一件饰的下落。”杨卓认真肃然的用手语说明他的想法,刻不容缓道,“在怨气消磨她的灵识之前摧毁所有饰,或者,赠予你,为你所用。”
如今的杨卓已经不是数万年前我见到的恐怖恶魔,他用剥皮挫骨之法柔和了原本残缺狰狞的皮肤容貌,用法术控制住了佝偻、高大如猛兽的身形,像一个趋于正常的男人与我们理智交谈。
看到这样的他,知晓他每一个心思,明白他愿意将饰赠予我,并非为了帮我助明烨提升法力,而是为了保住月灵性命……
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思虑片刻后,沉沉点头:“好,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