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这两日被蓝怡派去城里做事,并不知丫头的事,所以见自家小主子这么亲热的挨着个瘦弱陌生的小丫头,有些诧异,多看了两眼,锁起眉头。更多小说 ltxsba.com
蓝怡笑道,“这是宇儿和文轩的妹妹,唤作丫头。丫头,这是你水秀叔。”
许是草莓太好吃,丫头冲着水秀微微笑了笑,还是没开口喊人。
蓝怡带他回屋说话,水秀先回禀这次的差事,“花街柳青儿的事情已经了了,昨日已跟着行商离开黄县去了南部,应不会再回来了。”
蓝怡点头,柳青儿落胎后,又几次闹到青山杂货铺,吵嚷着让林远收她进房。蓝怡便让林远选了一个给青山商记的行商,暗示他几句,那行商便打保票,引了柳青儿跟“爹爹”柳老五闹翻,在街上大打出手,说出他们设计讹诈王-林远之事,之后,那行商便带了她一起奔南州而去。黄县大旱,柳青儿的生意也不好,跟着行商去,也算是有个着落。
在水秀看来,如此安排实在便宜了这父女两个,不过蓝怡现在不想杀生,而那行商看着也不是心软的,柳青儿跟了去,也不见得能得了好。
如此,才好!
水秀按下这些不提,又道,“花街的唐月儿,前日回来了,听说是不为当家主母所容,赶了出来。”
唐月儿离开花街时很是风光,没想到这才两三个月就被赶了出来,大户人家的小妾果真不是好当的。不过,很多做了妾的,要么被主母送人,要么被打死,对比起来,她也算有些本事吧,还能好端端地回来从事老本行。
蓝怡没在她身上多费脑子,开始说起程自牧的事,“我已把淄县私宅的事跟程自牧挑明了,看他的态度,这几日必有行动。如花已暗中跟着,你在家歇息一日,明日和她换班。”
水秀弯腰应是,看着蓝怡厌厌的模样,追问了一句,“淄县那个小倌,可要小的捉了?”
蓝怡想了想,“捉罢,我让如花把程自牧派出去的人都截住了,就是等你回来再做处理此事。不必为难他,待此事了了,狠狠吓唬一番,然后远远送走,不许他再回来。”
“是。”水秀应下。
蓝怡蹙眉,忽觉的这样也不妥,“让他留下些字迹或贴身之物作凭证,然后派人送他上海船离开大周,并断了他回来的路!”
蓝怡又不放心地吩咐一句,“关于这小倌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水秀应是,回身看了看院中的小丫头,道,“夫人,丫头的模样年纪,与程自牧走失的女儿有八分相似,虽说不可能,但小的觉得这孩子许是程家的。”
水秀曾被蓝怡派去跟了程自牧一段时日,自是见过唤儿的模样,院中这个丫头虽呆了些,也黑瘦了些,但未脱行,还能辨认出来。李家把这小丫头弄丢了,四处寻不到,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小丫头竟跑这儿来了。
蓝怡也愣住了,水秀的眼力她自是相信的,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要多少凑巧才能让程自牧被李家捉去的女儿,跑到自己家中。又想到程自牧昨日来质问自己的话,没想到他转身刚走,竟成真的了!“孩子的事还需慎重,晚上我跟林远说一声,让小七来认人,若真是他家的孩子,就让小七带回去。”
水秀转身出去安排,有传讯鹰在,给那小倌身边埋伏的人送个消息,半日就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等程自牧收到消息,定会更加疯狂。对这个小倌,他可是十分在意的,想到这里,水秀又觉得恶心,晃晃头不去再想。
蓝怡走到西院,见到站在菜园边等着浅墨和文轩找草莓吃的丫头,轻声叫道,“唤儿?”
丫头下意识地回头望着蓝怡,等她说话。
蓝怡抚额,这个小丫头,竟真的是程自牧的女儿,宇儿同父异母的妹妹!看小丫头还是盯着自己,蓝怡轻声问道,“唤儿,很喜欢吃草莓?”
丫头,也就是唤儿,点头。
蓝怡摸了摸她头上的系着红绳子的小抓阄,在一边陪着不再说话。
便在这时,于燕急匆匆走过来,“夫人,夏重霜带着人跑到周卫海家去,要抓周四婶和胡氏去衙门,说她们俩以假画敲诈钱财。您赶紧躺到炕上去,待会老爷子肯定过来找你过去!”
蓝怡皱眉,“不躺,当日她们敢骗夏荷,就该想到有这一日!夏荷是没脑子,可夏家人不都是没脑子的!”
浅墨听到有热闹,来了精神,“四姑娘,您在家等着,浅墨去瞧瞧!文轩,你接着找,丫头等着呢。”说完便一阵风地跑了。于燕看他这样子冷哼一声,“雷夫子怎收了这么个人在身边!除了贪吃好热闹,看不出他还能做什么!”
于燕不是爱说话的,竟也对浅墨贪吃好玩的作风有了怨念,足见这家伙是有多过份。
浅墨熟门熟路地跑到周四发家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进去,果然看到夏重霜坐在院正中的罗圈椅上,张氏、周卫海和胡氏三个跪在他面前。张氏眼泪汪汪地解释着,“咱们起先没想把画卖给夏姑娘,是要送给卫极媳妇的。是夏姑娘她自己非要买,咱们不卖她还不干,咱们才卖的,怎么能说敲诈呢。”
胡氏也补充道,“是啊,再说那副画连我二嫂也说不错的,少爷您怎么就说是假的呢!小妇人瞧着有山有水挺好看的。”
周卫海羞愧地喝道,“你给我闭嘴!自己做的丑事,牵扯二嫂做什么!”
夏重霜冷着脸,昨晚他宿在客栈内,一早六妹便拿着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前朝的画来炫耀,说是要献给祖父做寿礼,夏重霜打开一看便是假的,又听了事情经过就知道六妹被人当傻子耍了!夏荷顿时火冒三丈,跳脚就要带人去教训这对可恶的婆媳,却被母亲拦住训斥一顿。但是,这对婆媳却一定要教训!特别是当她知道上次女儿买的那棵养了三天就死掉的杂草,也是这家人卖的,便更不想饶了他们!
夏重霜靠坐在椅子上,伸出左手认真挨个检查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许久才满意地放下,抬手接过仆从手里的画扔在张氏面前,漫不经心地道,“这副画,是你家的蠢儿子周卫江从姓汪的骗子那儿买来的,他拿去登州丢了一圈人回来,成了全登州的笑柄才又拿了回来。怎么,还需少爷我再说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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