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做作与虚伪,唇角僵住了笑意,而手指绞得临近变形。龙腾小说 ltxsba.com与娴妃的温婉自若、滴水不漏相比,这个皇后是多么的…不够称职、不够大方。
林七许为亲菱忧心,皇后善妒不容,狭隘自私。即便是个女儿,怕也惹其不快。若圣上不够瞩目关爱,到时杀母夺女,未尝不是不可行的。
至于摄政王的安危……
先帝御笔,遗诏钦点,加之王爷多年经营,广布人脉,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只旁人望向她的眼神,饱含同情与可怜。
摄政王侧妃的亲弟弟,联名其余幸存卫兵与部分腾龙卫,指责贼逆私通军方,刀兵箭矢均印有卫所徽记,列举种种罪证,言辞凿凿,矛头直指杜守备。
及身后的昌平伯府。
腾龙卫为皇帝亲卫,所选侍卫多出自高门大族,各大士族相连甚广,换而言之,即顾虑多,牵挂多。不少人失了同袍手足,患难弟兄,憋着一肚子的气,私下都指望着其余人。
最义愤填膺、兀自气馁的当属谢信之。
营房闷热,草席有股发霉的酸涩味。林其琛斟了杯清水给他:“消消气。”简衣素裳,穿在他身上,遮住了粗犷的行伍气息,清润温雅起来。
陶杯茶渍斑点,显然时日已久。谢信之眉头紧锁,又环视了营房一圈,不快道:“你便居于此地?”
去年的他轻袍缓带,谈笑宴宴,是穿梭在梧桐树下的少年郎。
今岁,物是人非。
林其琛淡淡道:“正是。临时辟出来的营房,能这般便不错了。”撇开伤兵之流,便是兵痞类的小头目才能分到这样一间营房。
谢信之到底是贵介公子,御前当差,素来好吃好住。
草席上铺着换下来的衣物,满是泥渍血迹,林其琛慢慢取出一物,完好地包裹在彩晕锦里,锦帕上绣着繁复的双飞燕,周遭拂柳穿花,春日韶光。
“信之,劳烦你替我转交给她了。”
“听闻指挥使与章宁县主订了亲,恭喜了。”临近主营,林其琛却没头没脑地来了这样一句。
渭世子视线停留了片刻,口齿竟温存起来:“多谢校尉。到时来喝杯酒才好。”杨昭是早便相识的,平素相谈不多,只以为性情刁蛮,骄纵任性,不过……
林其琛察言观色的功夫几近炉火纯青,注意到渭世子的轻微变化,微笑道:“荣幸之至。”
章宁县主的兄长,便是那人了。
他又用余光扫了眼高昀,这位的妹妹嫁进了辅国公府。
原来,兜兜转转,身边每个人都与她脱不开干系。
这样也好,也好。
姐姐欲言又止的面庞又浮现在眼前,她斟酌了很久的言辞,徐徐道:“昨日你是否救过一位世家小姐?惊马的那会。”
得到他的肯定后,便听姐姐温和道:“我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你行事谨慎,理应不会逾矩。她是宁国公隔房的嫡女,听他人说起,尚未婚配。”
任何事,心里都要有成算。
林七许倒不是很看得上郑惠这个人,不过给弟弟有个底。
怀中的硬物突地咯了他一下,林其琛心底苦笑,这水晶玉兔竟格外的通灵,一听他另谋婚事,便为主人打抱不平。他声音低微,主意却定:“我没这个意思。再过几年罢。”
那个明艳又合拍的姑娘,那个什么都好的谢儇,心上人刚被抢走,只他心志坚韧,方如常生活,照常当值。
哪来的精力思想再去想别的婚事。
等她嫁作人妇,等她子女遍地,等她生活安逸富贵。
到那会儿,他就可以忘了她了。
他的神色必然缱绻而温和,饱含浓浓的怀缅。以为姐姐会有一分的不解与遗憾,到底宁国公府门第颇高,又是金贵的嫡女。不曾想抬眼去看,姐姐凝视他的目光含着奇异的光彩,那种捉住了什么而欢天喜地的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