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乔岚坐在屏风之后,聆听佟雨向封啓祥汇报通州五十家“杨记”粮铺的事,他的回禀流畅,清晰,且有条理,这人做事的风格也可见一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不免犹豫,怕让他做侯府大管家会大材小用。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
封啓祥已经问起佟雨是否愿意接任侯府大管家一职。听罢,佟雨也是一愣,侯爷透露过口风,想他整顿侯府封家的米粮铺子,怎地又让他做侯府的大管家?
“怎么?你还是想在外管着米粮铺子?”封啓祥问,他答应岚儿,一切还是要看佟雨意愿与否,绝不可勉强他。
“奴才惶恐!”佟雨连忙拱手行礼,“一切单凭侯爷与夫人的吩咐。”
算你识相,封啓祥点点头,让乔岚从屏风里出来。既然佟雨已经点头,日后便是领乔岚的差,在乔岚手底下干活。
佟雨规规矩矩行礼,“奴才佟雨见过夫人,夫人安康!”
“大管家无需多礼。”乔岚在封啓祥旁边的位置坐下,后者讨好地要给她斟茶倒水,被乔岚瞪了一眼,他才悻悻地放下茶壶,重新端起侯爷的做派,向佟雨训话,“你的能力,本侯与夫人都看在眼里。打理侯府庶务不比经营米粮铺子轻松,更需要一个张弛有度,八面玲珑的人来协调各方事宜。让你做大管家,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他给佟雨戴了几顶高帽,而后还不忘给乔岚揽人情,“夫人也是体恤你爹娘年纪大,就你一个儿子,还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故而才想让你回府当差,如此你也可膝前尽孝,回头娶一房妻子,生几个孩子,也好让你爹娘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屏风之后,乔岚差点失声笑出来,因为她觉得封啓祥装得太过了,明明自己也是刚成亲,就少年老成地劝慰人家成亲生子,这应该是过来人说的话,他一个新婚才第二天的人,凑什么热闹。
“奴才谢侯爷与夫人恩泽。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打理好侯府的庶务,为侯爷,为夫人分忧解难。”
佟雨退下后,封啓祥把封一封二也遣出去。他起身,走到乔岚跟前,伏下身子,双手按在她两旁的扶手上,把她整个人圈起来,“夫人,你方才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满满的笑意。“为夫竟不知自己说的话那点儿好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劳烦夫人明示。”
“什么?谁发笑了?!”
“你!”
“我没笑。”
“这里告诉为夫,夫人你笑了。”封啓祥抬手,轻抚乔岚的眼眉,“为夫眼里一直有你,所以不会看错。”
乔岚的心突然漏跳了半拍,而后突突突地乱跳起来。这家伙,大白天就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眼前的人缓缓低下头,温润的唇不容置疑地覆在她的红唇之上,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口舌交缠,似乎就能传递相依相守,相濡以沫的情意。
封啓祥的吻并不娴熟,但也游刃有余,且充满爱意。乔岚不是重欲的人,而且大白天的,哪是亲亲我我的时候,她还想抵抗一二,但没有用,强势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将她笼罩在内,温柔又不失霸气的吻袭来,扰了她的心,乱了她的神。
屋外,封一与封二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两尊雕塑。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晚膳时候,乔岚的嘴还是殷红的,脸上的热度也没有消退,偏偏旁边的封啓祥还一边看她一边吃饭,仿佛她才是桌上最可口的那道菜。
“你再不好好吃饭就出去。”别把我当盘菜看个没玩。今天在书房,吻得我七荤八素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乔岚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也深陷那个吻之中无法自拔,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突然的发/情,她何至于在书房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真是羞死人了,下人们一定在背后议论,说她好端端一个正经娘子,却像小妾一样惑主媚上。
其实,乔岚想多了,侯爷把夫人当心肝一样宠着,侯府里谁还敢说那些有的没的,又不是活腻味了。侯爷忙着大事,没计较之前的事,现在谁不老老实实装鹌鹑,生怕捎一冒头,就被侯爷盯上,来个前情后账一起算。
封啓祥错开眼睛,老老实实吃饭,但时不时给乔岚加菜。他不知道乔岚的喜好,若是她说不爱吃,他就收回自己吃,然后再给她夹其他的。
这一餐吃下来,乔岚的碗就没空过。
吃过饭,又沐浴后,封啓祥精神抖擞地回房,却吃了个闭门羹,好说歹说,里面就是不给开门。
许是觉得太难看,他只得放弃,去书房睡,临走还留下一句“夫人且先歇下,为夫还有公务要处理”。
屋子里,林嬷嬷不禁担忧,是她提点公主不可太顺着驸马,但这好像又太过了,得亏驸马还没纳妾,不然这不是把人往妾室那边推嘛。
“公主,老奴以为,只需与驸马说明即可,实在不必把他拒之门外,不然会影响日后的夫妻情份。”
“不碍事。”乔岚一副心大到没边的样子,若是这样就能消磨掉一些封啓祥对她的情意,她大概会喜闻乐见吧。
封啓祥在书房的矮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是床不舒服,而是孤枕难眠。
不行,本侯都娶媳妇了,怎能独守空房。这才两个晚上,就赶我出来自己睡,有了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绝不能惯着。
决定重振夫纲的封啓祥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书房,要回自己的院子,但走着走着,他又有点气短,检讨自己,前两个晚上是过分了点,但情有可原,下午也不该不知收敛,但情不自禁……
封啓祥到底没有扣门,他施展轻功,跃上屋顶,扒开几片瓦,跳下去之前,还不忘吩咐跟着的封一把屋顶补好。
堂堂定远侯在自己府里自己院里自己房里做贼一般蹑手蹑脚,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撩开幔帐,轻手轻脚上床,把床上的人儿抱在怀里,那一刻,他终于又觉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