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弘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绝不是危言耸听。龙腾小说 ltxsba.com&..
军阀不可怕,军阀有钱也不可怕,历来即便是兵强马壮的军阀,至多也就是横极一时罢了,可是一旦这些人有了号召力,就全然不同了。
毕竟,洛阳的那位还是上皇呢,上皇何其尊贵,说是天子也不过分,这年月,韦氏一个皇后都可政由己出,何况是太上皇。
韦安石却不禁大怒,此前韦弘敏在卖着关子,说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洛阳城很快就会有‘好消息’,原来所谓的好消息,竟是这个?
他恼火的道:“是谁指使韦正德去杀上皇?这样的大事,为何不事先商议?”
韦弘敏面带尴尬,此时却不敢解释,只是道:“这都是为了娘娘……”
韦安石平时对韦弘敏都是马首是瞻,而现在想不到韦氏和韦弘敏出了这么个昏招。真是气得跳脚,他怒气冲冲道:“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为了娘娘,这样铤而走险,于娘娘,于韦家,又有什么好处,哎……这一次,当真是招来了大祸,招来了大祸啊。”
韦安石与韦弘敏的理念相悖,他认为韦家应当徐徐经营,韦家等得起,迟早有一天,可以权倾一时,手掌天下。
而韦弘敏却不一样,他太急了。可是韦弘敏并非是心急火燎之人,他之所以急切,是因为他去过孟津,他见识过弘农郡,那个沧海桑田之地,无数的楼宇拔地而起,无数的流民涌入,威武的神策军。还有充裕的钱粮,这种愈来愈膨胀的神策府,姑息一天。都可能为韦家惹来弥天大祸,所以他不能等。也等不及,因此才贪功冒进,只是万万想不到,最后居然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然让他如何给韦安石解释呢?
难道应当和他说,神策府迟早会日益膨胀,这些话,韦安石愿意听吗?
事到如今,他知道韦家的质疑已经从韦安石开始了。他只好苦笑,无法去辩驳。
他想了想,道:“今日之事,都错在老夫,这个干系,老夫来担当,我明日会上书请辞,承担这个干系。”
若是不请辞,显然韦家内部是绝不会罢休的,这毕竟是他一人做的决定。最多只是加上了个韦后,可是韦后会有错吗?这个黑锅,谁也不敢质疑到韦后身上。所以承担干系的,只有他韦弘敏。
韦安石听了,面无表情,道:“现在请辞,难免招来非议。”
这句话,然韦弘敏的心有些凉,韦安石没有劝他不要请辞,却只是说,眼下天下已经议论纷纷。韦弘敏若是请辞,就更加做实了韦弘敏可能是这件事幕后之人。所以韦安石的言外之意是,就算请辞。也要等风头过了再说。
韦弘敏一脸无奈的点点头:“一切,全凭你们做主吧。”
正说着,却是有人来报:“杨公去洛阳视事去了。”
韦弘敏愣了一下,不禁道:“哪个杨公。”
“中书侍中杨再思。”
“跑了?”韦弘敏目瞪口呆。
那个就在昨天,还和自己把酒言欢,还恬不知耻的称呼自己为兄长,还兴致勃勃要认自己做亲家,非要将自己孙女嫁给自己孙子的杨宰相,居然打着去洛阳办公的名义,说跑就跑了。
春暖鸭先知啊。
这个老狐狸竟然说走就走,洛阳来的消息,才来了多久?
韦弘敏和韦安石面面相觑,已经顾不得去争吵了,大眼瞪着雄一阵,韦弘敏突然道:“他的族人呢?”
“此人……是洛阳人,倒是有几个子弟在此伺候他,不过……想必也跟着他一道去洛阳了吧。”
韦弘敏这下子,居然连愤怒的心情都没有了,遇到这么个老王八蛋,还真是欲哭无泪。
“此事……”韦安石感觉怪怪的,这时候也不再给韦弘敏冷脸,仔细一思量,发现现在还能商量事的,也只有韦弘敏,他表情古怪道:“这件事,当如何处置为好?”
“封锁消息,怕也压不住,至于要追,又追之不及。可是堂堂一个宰相,没有得到朝廷的准许,他这一走,就更让人不免要猜疑了,如今人心惶惶,杨再思如此,那些不知情由的人,又不晓得要闹出什么是非,怕就怕有了杨再思那老匹夫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一旦大家存了这个心思,这可就真正的无计可施了,事到如今……”
韦弘敏话说到这里,居然有些话说不出口,他本来就是‘待罪’之臣,若是再说一些别人不喜欢听的话,那可就更加糟糕了。
韦安石却急切的道:“有什么话不能讲,为何如此语焉不详,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好吧,好吧。”韦弘敏苦笑,他也只能苦笑了:“事到如今,唯一道法子,就是赶紧颁布一道诏书出去,任命杨再思代天子视河南事,给他一个钦差使命,让他光明正大去河南府。”
“什么……”韦安石大怒,道:“我们韦家,岂可然那老匹夫如此耍弄。”
韦弘敏早没了此前的锐气,只是曳:“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否则……”
他只是曳。
韦安石定了定神,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韦弘敏是正确的,毕竟上皇刚刚杀了韦正德,这时候本来就到处都是风言风语,结果堂堂侍中,朝廷的宰相,二话不说就开溜,还跑去河南府去了,这在外人看来是什么,这是树倒猢狲散的征兆啊,这可是大唐潮的宰相,连宰相尚且如此,其他人又会怎样想?
杨再思历经数朝而不倒,在外人看来,这个老狐狸,绝不是一个昏了头的人,一个昏了头的人,连朝廷都不顾,却跑去河南见上皇,这不摆明着,人家知道许多内情,而且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去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吗?
朝廷现在要追,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踪影,想要掩盖,似乎也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立即颁布旨意,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杨再思是奉旨行事,这样,至少可以把对韦家的伤害减到最低,当然,这样做当然是便宜了杨再思,杨再思擅离职守,韦家非但不治罪,反而还要为他遮掩,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保留他的官职。
韦安石当然知道韦弘敏心里的为难,只是不忿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郁郁的感觉,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这圣旨……”
韦弘敏苦笑:“我去再请见娘娘吧。”
二韦陷入了沉默,他们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再没有心思说话了,明明韦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这两年来,居然对一个小小的河南府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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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当口,杨再思已经坐上了渡船。
家里数十口人,如今都在这船上,行囊不多,一方面就算去了河南,老宅里也是应有尽有,长安那边,只是寓居之所罢了。
家人们都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倒也正常,家主突然脑子一热,二话不说,便要去洛阳不可,没有朝廷的旨意,说走就走,未免也太过任性了一些,朝廷那边若是得知,岂不是要立即虢夺了他的官职,这杨再思可是一家老小的依靠,杨家不比那些士族豪族,完全没有任性的资本。
杨再思的长子杨石小心翼翼的进了父亲的船舱,见父亲正抱着本书打着盹,他小心翼翼的去给舱中的油灯添了油,杨再思似被惊动,张开眼了,不由道:“到了什么时辰,出了长安吗?”
“父亲,已经快了。”
杨石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再思。
杨再思捋须:“出了就好啊,这是是非之地,留在这里,怪让人担心的。”
杨石不禁道:“父亲现在身居显要之职,何故……儿子就怕啊,一旦朝廷罢了父亲的官……”
杨再思老神在在,道:“罢官?不不不,不会,韦家的人,绝不敢罢老夫的官,这人哪,想要左右逢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安身立命,如今,上皇都已经挣脱了枷锁,韦家这些人,在上皇眼里,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韦家如今,看上去把持了朝纲,这既是他们的好处,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坏处,权利有多大,责任和干系就有多大,这些事,为父本来不该和你说,不过你若是想听,那么说一说也无妨,你坐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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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拜了一天的年,在老家上山下海的跑,今天只能一更了,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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