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气温远比山外低得多。龙腾小说 ltxsba.com
白天光着膀子,挥刀开路砍树搭桥兀自嫌热,到了晚上拿出背囊里的军毯被子裹着睡却依然觉得无比寒冷。
好在进入秋冬季节之后,蛇蝎毒虫大为减少,教导师近三千将士和八百民团在长达四天的艰苦行军中,只增加二十余名伤员,没有死去一人,也没人被毒蛇猛兽咬伤一人,但野狼的嚎叫和野鸟的夜啼令不少人毛骨悚然。
第五天上午十点,教导师全体将士安全抵达回龙山北麓。
筋疲力竭的弟兄们立刻埋锅造饭,拿出最好的腊肉和特务连弟兄刚打到的两只黄羊,盛情款待劳苦功高的民团兄弟。
连续五天五夜的朝夕相处,民团弟兄对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教导师将士甚为敬重,除了受到严密看管之外,没有一个官兵责骂民团弟兄,更没人受到欺辱,反而在几个民团弟兄开路受伤之后立即将其抬下来,随军军医给予最好的救治和照顾。
每天两餐,教导师官兵都把最好的肉菜端给民团弟兄。
被称为教导员或者政委的军官们非常和气,每天都陪伴在民团弟兄身边一起干活,一起挑担走路,休息时和蔼地与民团弟兄一起聊家常,谈时局,说理想,到达回龙山后,百余名眼界大开、深受触动的贫苦兄弟毅然决定,加入这支为天下穷人打天下的革命队伍。
丰盛的午餐结束后,信守承诺的郑毅带领师部主官和所有团营长,给返回宜黄的六百七十六名民团弟兄每人发放十块大洋。
政委李昭和副师长韩守仁再三向民团弟兄致谢,腾出六匹好马让卢局长和五位受伤弟兄骑马回去。
临别之际,瘦了一圈的卢东翰望着送出三里的郑毅,接过郑毅送回的勃朗宁手枪,忽然感到鼻子发酸,眼眶发热,飞快转过身去,翻身上马,跟在心情复杂默默踏上归程的民团弟兄身后,黯然离去。
送走了卢东翰和六百余名团丁,郑毅回到刚换上新军装、背上崭新捷克步枪的百余名宜黄新兵面前,向每个新兵逐一敬礼,然后亲切握手,询问姓名和年纪,期间三次蹲下身来,为换上英国产中邦军鞋的新弟兄绑好鞋带,把新兵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的郑毅并不知道,他那超人的预感和冷静果断的决定,让他和麾下将士躲过了一场大灾难。
就在教导师全体将士折而向西遁入深山的第三天清晨,在黄陂镇南十五公里布下天罗地网的钱大均,久等不见教导师出现,果断指挥第十八师及新编第一师两个团迅速北上,命令麾下将校必须以最坚决的攻势拿下黄陂。
与此同时,朱培德麾下第三军副军长王钧命令杨如轩等部镇守宜黄,亲率精锐第九师和赖世琮部两个主力团快速南下,决心将胆大包天、把整个宜黄骗得团团转的郑毅所部歼灭在南面的黄陂镇,彻底铲除流窜于卧榻之侧的大祸害。
遗憾的是,不管是老谋深算的钱大均,还是身经百战的王钧,都因为郑毅的敏锐嗅觉和快速应变而一无所获。
下午三点,先后扑空的南北两军会授黄陂镇北渡口村。
满怀怒火的两军将校审问渡口船夫之后,齐齐遥望西面莽莽群山,愤恨不已,却又不敢率部发起追击,更不敢当着钱大均、王钧和两军数万官兵的面破口大骂,一个个憋得无比难受。
钱大均和王钧相对苦笑。
良久,王钧发出一声幽幽感叹:“这个郑毅,战翅觉如此敏锐,果然是个难得的将才,原以为他膛数百伤员,又搜刮大批粮食补给慢吞吞地走,没有两天到不了黄陂,没想到他一天就走完近三十公里路程,休息一夜立刻毫不犹豫地潜入西面的茫茫大山中,实在令人深感意外。”
钱大均脱下军帽,掏出手帕,缓缓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我何尝不感到意外?接到益之将军的通报后,我立即率领麾下一个师和两个团日夜兼程,赶到黄陂以南十五公里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三天两夜急行两百四十公里,结果竟然是竹篮打水一痴,唉!”
“原以为我已经很重视郑毅这个对手了,谁知他比我预料的还要精明十倍,面对这样结果,只能徒呼奈何了!”
“是啊"入深山,后患无穷,接下去我恐怕睡不着觉了。”王钧更为无奈,整个赣中赣北都是他的防区,他比钱大均更为着急,责任更大,谁知遁入大山的郑毅下一步攻向哪里,会去祸害什么地方。
钱大均也明白这一点,颇为遗憾地告诉王钧:“本以为我军还能留下一段时间,无奈**主力部队已经攻入粤东,粤军两个师掉头向南驰援惠州,黄绍竑的四个旅径直开赴梅州,以截断**主力各部的退路。”
“为防止共党残部逃出粤东,折回赣粤边境,李任潮急电我军迅速南下,弥补粤军两个师南下之后留下的空虚,赣中剿匪只能靠贵军了。”
王钧只能点头:“这一情况小弟也料到了,原想与兄长南北夹击,毕其冠一役,谁知道对手如此狡诈,接下去只能心应付。”
“听说幕尹兄曾与郑毅在黄埔军校共事半载,不知有何教我?”
素来谨慎的钱大均颇感为难,考虑片刻还是略作提醒:“我和郑毅一同做过半年兵器教官,期间彼此颇多交流,只是大多局限于当今列强的先进装备”
“郑毅在这方面知识渊博,往往有其独到之见解,他在军事理论方面颇有造诣,黄埔军校使用的兵器教材、世界各**制和炮兵操典,大部分内容均来自于他翻译的英法德军事专著。”
“除此之外,郑毅同样擅长军事训练,在不久前的广丰一战中,他对迫击炮的运用令人耳目一新,这方面还需多加留意。”
王钧听完大为头痛:“这个郑毅......他有多少门迫击炮?”
钱大均歉意地曳:“至少二十门,具体多少我们也不知道,北伐开始他就担任长沙兵站上校站监,第一、第四、第七军的武器弹药补充都归他管,打到武昌的时候,他转任武汉兵站少将站监,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率部反叛时,前前后后从武库里带走多少门迫击炮和武器弹药,只能料敌从宽了。”
王钧气得直想骂娘,却又不敢对老资格的钱大均有何不恭,只能遗腮帮,再次望向西面的崇山峻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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