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齐正从来不觉得日本有挑战中国的可能。更多小说 ltxsba.com但是他也为日本武士的英勇而自豪。不然中国人怎么会从日本本土雇佣武士呢?
自从中日友好,中日友谊在不断加强之后,日本社会上对于治安军和挺身队的抵制迅速消退了。
这反而成了日本人勇武的一个象征。
连中国人都承认日本武士的勇武了。
就像上辈子中国什么什么地方得到了灯塔国的赞叹之后,当地人立刻就会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一样。
看,老美都说我们好了。
如今的日本人也有这种相同的情绪。
你看那朝鲜,看那安南,看那那么多被中国征服的土地,中国人在他们那里专门的招收士兵了吗?
没有。
得此殊荣的只有日本,只有日本的武士。
那么这治安队和挺身队就不再是日本武士的耻辱,而是日本武士的勇武得到强大的中国认同的标志。
而为了让这一标记显得更要光辉耀眼,日本人还有意无意的引导风向,把中国向着真正的天、朝上国的地位上推去。
在日本售卖的世界地图,中国那庞大的红色映衬得小小的东瀛群岛如同大海中的一条小鱼,再骄傲的日本武士看到如今的世界地图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中日间那无可弥补的差距。
他们所谓的‘布武天下’,只不过是中国内湖中的一条小鱼。
在日本,当世界地图第一次传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幅地图的日本武士甚至发疯的抽出了武士刀,想要当场劈了那个货主,然后他被手铳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日本内心的一切惶恐和恼羞成怒都随风而去了,他们真正的认知到了整个世界。
如今的日本,就好比一千多年前,白江口之战后的日本,向中国风险的只有最卑微的崇敬和谦逊,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学生的位置上,而不是如朝鲜、安南一样自诩是‘小中华’,反而视中国大陆为蛮夷。
虽然德川幕府从没有正儿八经的表现出这股优越感,但是在日本的华人,当年从大陆逃去的华人后裔却很清晰的揭露了那一段历史。
这可能也是日本人在中日交往之初略显的‘桀骜、不听话’的原因之一吧。反正他们现在是乖乖了。
但是儒家在日本的影响力依旧很深重。
毕竟这个时候的日本不是原时空黑船来袭后的日本,他们身边没有一个千百年的老师当靶子,现为他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被坚船利炮打开国门’。
如今的日本说到底还就是受中国一个国家的欺负么。现在的德川幕府,新军总兵力都逼近了五万。整个日本装备了滑膛枪、滑膛炮的军队没有十万,也有八、九万。就算是叫欧洲人去侵略,他们也不会触这霉头。
让日本人吃亏的也就是中国么。
撞击和震撼还真的很难说比之历史上的‘阿片战争’和‘黑船来袭’的影响力大还是小。
但现实就是很多的日本人还依旧抱着朱子儒家不松手。之前的改革也肯定有影响。
日本的大局如今还摇摆在‘向左’还是‘向右’。
但是日本这些年的发展速度很缓慢这却是真的。
日本的这种发展速度让陈鸣都以为看到了原时空的晚清,最大的改动也就是武力上,而不是制度上。这样的日本天知道让开过眼界的留学生们有多么的失望。
何况,那世界地图就摆在那里的。中国原来有多大的地盘,现在又有多大的地盘,中国为了夺取这些地盘废了多少精力,这些地盘又是日本的多少倍……
照德川齐正来看,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日本身子板小,不可能独自开张,而且那美洲很可能已经是中国的盘中餐了,虽然辽阔的美洲真的很大很大,但只需要跟在中国的尾巴后,总不会少的好处的。蝇附骥尾也能致千里的!
可是日本什么也没干。
不管是幕府还是地方大名,他们唯一做的就是收更高的税租,从中国那里买来二手的枪炮,训练起一支支的纯火器部队。
用宝贵的资金把一个个武士送到中国的军校里来,有的大名不仅搞陆军,甚至还积极发展水师。德川齐正看的真是够够的。
中国对外倾吞海吃了那么多的好处,那是日本国土面积的三十倍、五十倍、一百倍,他就纳闷了,那幕府和地方大名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心呢?
日本人似乎很爱激动。而进行了城改建设的南京城和一直是新城市模块的上海市。很多建筑以及新鲜事物在他们眼中都是那么的令人激动,似乎那每一个物件都能让他们惊为天人。动不动就惊叹“这是世界第一流的建筑”,“这是世界最文明的交通准则”……
这点上安东和乐浪两省过来的朝鲜人跟日本人倒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都是喜好过分去夸张的性格,却很好的迎合了一部分国人要面子的爱好。虽然国人面对此副景象时会常常自谦谦虚,显得颇不好意思。
德川齐正出身很高了,但他也有这种习惯。当着黄丹的面,都不知道用多少美妙的词汇称赞了多少次蒸汽机的先进和不可思议,现在看到了报纸上印刷的甚是清晰的轮船,那也激动的不能控制自己。
“德川君,这的确是科技的奇迹,文明的灿烂结晶,但你也不需要这么激动吧?”黄丹实际上已经习惯了德川齐正这种夸张式的赞美。从一开始的开心、好笑,到现在的无语、丢脸——觉得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很没面子,每当德川齐正在人前开启赞叹模式的时候。
只是很多众多国人却不知晓在这一张张谦卑、赞叹的笑容背后,多少日本人内心怀揣着的是一副怎样酸涩、羡慕的心理。
可就像中国的领土与日本领土的比例一样,日本的力量面对中国太弱小了。
诸多的日本留学生将这股羡慕化作为一种坚定的意念。这些在中国留学的日本青年们,抱着一股“为日本崛起而读书”的意念,也跟原时空中清末民国时候的中国在外留学生一样的努力。
只是日本社会的保守,还有政治阶级的固化和上层人物的‘无动于衷’,不知道将来会让多少日本有志人士黯然神伤。
一些中国人对日本人这般夸张的赞美只是洋洋得意。但这是强者才有的洋洋自得,弱者背负的只有发奋图强。
或许这跟原时空清末民初,那些官派或是私人出去的留学生们,在德国、英国、美国时候是一样的心情的。但这种消息被报到陈鸣手中的时候,陈鸣内心的爽感是超过其他国人的,因为他来自二百多年后的原时空,内心里铭记着中华的百年耻辱史。
“黄君,德川君,你们今天参观了钟山自然科学院了吗,感觉怎样啊?”
就在德川齐正和黄丹俩人在看着说的热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这也是个日本人,来自日本仙台藩的伊达奇义。这位是仙台藩伊达家的远支,但是脑子很聪明,学习也刻苦。
“参观钟山自然科学院?”黄丹和德川齐正面面相觑,“我们怎么不知道?”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焦教授通知的啊?”
伊达奇义口中的焦老师就是焦循,那是一个天才人物,今年刚刚三十四岁,却已经是翰林院大学三年的副教授了。他是江苏扬州人,为扬州学派的新生代代表人物,在易学、诸子、历算、史学等方面均有着很深的研究。
是钟山自然科学院的院士,与另一个年纪与他相当的阮元,可谓是一对耀眼夺目的双子星。
黄丹和德川齐正面面相觑,伊达奇义则立刻就明白了,“你们俩逃课啦?”目光中充满了遗憾。科学院啊,那是钟山自然科学院,是中国科技大牛汇聚的地方,洋人都有很多。
“我们没有逃课,我们是对数学都没太大的兴趣,去了机械工程系。”
“那你们就太不走运了。焦教授可是自然科学院的院士,他亲自带着我们去的钟山。中午的时候我们还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德川君、黄君,你们今天没能随我们一起去真是太可惜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研究室,虽然不能进入他们的中心实验室,但我们观看了外围区的研究室、陈列室和实验室,在那里我还见到了一个非常逼真的超大沙盘,从咁肃到中原,黄河九曲的地理地势全都一目了然。我们还亲手进行了一次火车和轮船的操作……”
对于之前还只是赶到遗憾的某对轮船一片赤心的人,吐血,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