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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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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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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薛苑都住在萧正宇家里,两人还像旅游时一样分房而睡。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萧正宇睡客厅,她睡卧室。她自己搬过来之后一直睡不好,又或许是因为惦记着刚刚他们交谈的内容,总之她刚刚沉入梦境一会,就醒了过来。

    因为睡不着,她坐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客厅没有光,但阳台上灯光却是亮着的。萧正宇独自坐阳台外的扶手藤椅上,头微微偏向一边,手搭在扶手上,旁边的小几上反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既是冬天又是半夜,外面的寒冷可想而知。落地窗中有一条窄窄的缝隙,冷风灌进来,冲得整个客厅都是冷的。她放下水杯,掀开窗帘,拉开落地窗,叫他的名字。

    “正宇,怎么还没睡?天气这么冷,也不怕感冒吗。”

    萧正宇以电影慢镜头回放的速度慢慢回头看她,惊讶和迷茫一闪而过,随后是微笑:“的确是,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冷了。进去吧。”

    说完他习惯地牵她的手,他双手冷得跟北极飘过来的冰块一样,冻得薛苑一个冷颤。然而屋子里也并不暖和多少,薛苑开了空凋,把萧正宇推到暖气口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被子裹住他。

    随后没好气地教训他:“你也真是,大半夜的去吹冷风,感冒了怎么办。仗着自己身体好吗?”

    萧正宇好脾气地听着她的教训,说了句“以后不会了”就掀开被子,一把搂过她:“你来给我取暖就好,你比被子暖和多了。”

    薛苑回头瞪了他一眼。其实不光是手,他身上也完全是冰冷的。睡衣是冷的,睡衣下的身体也不暖和,寒气一点点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带着一点冬日空气特有的湿寒味道。

    于是忍不住摇头苦笑:“你到底在外面坐了多久啊。”

    身后的人没回答,另一只手从后绕过来,环绕着她的腰。萧正宇一直喜欢从背后抱住她,她知道他这是固态复萌,任凭他整个人都贴在她后背上。

    今天晚上他表现异常,跟平时好像换了个人,薛苑不解,诧异的回头问了句“正宇你怎么了”,话音一落,紧挨着自己的那个身体忽然滚烫起来,薛苑心惊,不小心瞄到他的眸子,那双眼睛里都是火。

    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不想睡书房了,怎么办?”

    薛苑“嗯”了一声:“那我们换一换吧。”

    “不要。我一个人睡不着。”

    萧正宇声音低哑,带着格外明显的。薛苑一听之下险些走神,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和贴在她睡衣上游走的双手让她忽然明白过来,脸顿时通红,她咬了咬唇,去扳他的手,但怎么比得上他的力气。结果费力地回头,想要看清他的脸:“正宇,你不是说结婚前都会尊重我吗……”

    动作微微一滞,萧正宇微微笑起来,笑容里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有点孩子的俏皮:“你不答应吗?”

    “不是,你今天晚上起就很奇怪,”薛苑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我问你董再冰的事情,怀疑你,你在生我的气?我保证再也不怀疑你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愣是震得萧正宇半边身子发麻,脑海里千言万语,然而他也只是说:“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如果别人跟你说了什么,或者别的事情发生时你又会怀疑我了。”

    “不会。”

    那样真挚的一张脸,萧正宇眼眶一热,捉住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钳在手心,深深的吻了上去。

    “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嗯。”

    两人依偎在一起,萧正宇也规矩起来,只是拥着她。身体轻微的着,薛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觉得自己就要睡过去,忽然有热气灌进耳朵,就像是催眠一样:“要不要出国去念书?学语言最好的地方还是在国外。”

    薛苑昏昏欲睡,压没听清他第一句话;萧正宇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听清楚了,拒绝脱口而出:“不了。”

    “今天听到秦炜的话我才知道,你曾经有公派出国的机会,后来错过了,真是可惜,”萧正宇在她耳边用催眠般的语气继续说,“你应该回去继续念书。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很遗憾。你本就不死心,你在美术学院这四年,从来没有丢下外语。你很想回到学校,想得要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薛苑困得要命,迷迷糊糊地开口:“我出国念书了,你怎么办。”

    “我自然跟你过去,”萧正宇在她耳边低低呵着热气,“别人是夫唱妇随,我是夫随妇唱。”

    “可是我没钱。”

    “家里的钱都在你那里。这个搪塞的理由太差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薛苑这下子终于睁开眼睛,被人打扰了睡眠总是心情不好,她茫然的盯着雪白奠花板,双手搅在一起,无奈地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萧正宇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低下头安静地吻她的额角:“薛苑,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你还不清楚?你真的要因为这是谁的钱而放弃求学的机会吗?不要说我们以后是夫妻,就算是普通朋友,帮个忙也不算什么。”

    薛苑双眼不能视物,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像刻在了脑子里:“但我只有一个艺术类的毕业证,可能申请不了太好的学校。”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申请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太有说服力,薛苑慢慢地觉得自己如果能继续学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简直是好到极点。尘封已久的愿望以这种亲昵的语言揭开,一瞬间就发酵膨胀,下一个瞬间,她困意全无,甚至开始仔细的构思这个可能的未来。

    萧正宇见她眸子里一缕一缕的溢出光彩,知道她动了心。立刻说:“明天准备一下,把你的资料给我。”

    “嗯。”

    “你想去哪个国家?”

    “说英语或者法语的国家都可以。”

    “那样选择就太多了。”

    她听着萧正宇的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困意再次袭来,她听到他说了句什么,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

    虽然那天晚上有这样一个意外,薛苑却睡得非常的好,一觉睡到了太阳照亮整个房间,她看着明媚的阳光,自嘲的想,大概只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才会觉得没有工作真好。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时发现萧正宇出门去了,桌上有豆浆油条茶叶蛋糯米团,还有他写的一张纸条,说他出去了,大概下午回来,让她中午不用等他吃饭。

    早饭已经冰凉了,油条都硬了,她刚把食物放进微波炉,忽然门铃响起。

    以薛苑在这里住着的几天所了解的情况,萧正宇对个人的空间极为看重,也很少有什么朋友能够过来拜访。

    略带意外地打开房门,更意外地发现,门外站着费夫人和岳万里。

    真是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门外的两人看到她,也同样的震惊,不过都是一瞬的事情。但岳万里那张脸向来没有表情,而费夫人到底比她多活了几年也很镇定,很平稳地开口:“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啊,当然,费夫人,您请进。”

    这套房子并不大,客厅里多了两个人就显得稍微拥挤了。费夫人在沙发上坐下,视线挑剔地在薛苑身上一扫,薛苑低下头,发觉自己穿的是一身睡裙,虽然样式保守,到底不正式,跟费夫人那一身致合身一看就价值不菲底装比起来仿佛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薛苑尴尬得几乎想撞墙,连忙说:“二位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费夫人微倾身子,视线恰好从茶几上的那张留言上抬起目光,瞥她一眼,冷淡的问:“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正宇的屋子,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冷淡这话有些刺耳,薛苑怎么都感觉不到其中的礼貌。但对方毕竟帮过她而且有是萧正宇的母亲,她极客气的解释:“费夫人,这段时间,我暂时没有住处,正宇就建议我搬过来住在这里。”

    费夫人听完,挑挑眉毛:“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随便开放啊,随随便便就搬进男人的家里,也不知道流言猛于虎这句话是怎么写的吗。”

    薛苑垂下视线,忍受着尖刻的讽刺:“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们准备马上结婚,所以——”

    “什么?结婚?”费夫人声音豁然抬高八度,几乎要离座而起,“谁让你们结婚的?”

    薛苑心里咯噔一下。她原以为萧正宇既然告诉了李天明他们打算结婚的消息,也会告诉费夫人,但以费夫人的反应看来,她完全不知情。

    还没结婚就遇到了伤脑筋的婆媳问题,还不能不解决。跟萧正宇在一起的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各方面的压力和阻力,若是连费夫人这一关都过不了,恐怕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不论之前的二三十年费夫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但她是他的生母,对他而言,是个没办法取代的人物。更让她意外的是,没想到费夫人是真的那么不喜欢她。

    “没有人让我们结婚,我们自己想要结婚的,”薛苑谨慎地开口,“实际上我们刚刚决定这件事情没几天,正打算这两天就告诉您,再听取您的意见。”

    “如果我不找上门,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我还可以提出意见。”

    “不是这样——”

    “我们不谈之前的事,”费夫人忽然打断她的话,“既然我知道了就肯定要过问。很简单,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薛苑惊讶自己听到这句话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也丝毫不生气。她甚至还觉得这一幕非常富有喜感。想起萧正宇说过她的丈夫是何等人物,而她在费先生身边若干年并能继承他的全部财产,必定是不容小视的人物。

    她略一斟酌,不卑不亢,沉着地开口:“费夫人,上次在英国承蒙您的照顾,我真的很感激。我的家庭情况您很清楚,如果您扮演着电视剧里阻止儿子娶一个贫家女的母亲角色,我能理解您,也没有别的话好说。您不喜欢我,我一直知道,坦白说,我对我跟萧正宇之间的婚姻也不是那么有信心,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但我愿意试一下,我没必要为了某种可能放弃我爱的人。结婚和感情不是做买卖,也不能用金钱来作判断。”

    “钱,我还真不担心这个,”费夫人听到这番话,慢慢笑了,“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你妈。没错,我恨了她一辈子,但现在想起来,也不得不佩服她,清高骄傲,聪明伶俐,有能力有毅力,她跟我完全不是同一类人,男人对她来说,就是无所谓的附属品,有没有都没关系,照样活得很好,我就不行。薛苑,跟你妈妈一个样,如果钱能打发你,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做梦都没想到费夫人这样评价自己的母亲,薛苑微微一怔,那点反感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说真挚地道谢:“谢谢您把我跟我妈妈相比。我远远不如她。”

    “某些方面也的确不如,你继承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却不如她聪明,”费夫人轻轻拍了下手,“起码你妈妈知道什么人可以爱什么人不能爱,很英明的选择了你爸爸,一辈子没有走过错路,你就做不到。”

    薛苑终于动容。

    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费夫人瞥她一眼,这个年轻女孩子比同龄人稳重得多,基本上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想法和情绪,只有一双眼睛异常清澈,转眸之间,还是漏出一丝情绪。

    费夫人换了话题:“你知不知道萧正宇以前是什么样子?”

    薛苑迟疑片刻,才回答:“那跟我无关。我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他就好。”

    然而这短短的停顿和一闪而过的错愕神色已经流露出足够多的信息了。费夫人悠闲地看一眼薛苑:“你有没有看过他的相册?”

    薛苑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就说:“还没有。”

    费夫人给了岳万里一个眼色。

    岳万里之前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有如雕塑般,让人想不到他的存在;此时他以熟络的姿态走进书房,带出一本相册,递给薛苑。

    若说起初薛苑还保持着一份客气和理智,此时再也忍不住的忧心起来。费夫人应该来过这里若干次,才会对他的房间这么了解。

    相册都到了面前,自然是要看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简直不敢相信照片里的那个英俊得惊人的年轻人是萧正宇。怎么看都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着深褐色的眼睛,眸子里透出一点莫名的黑色。他表情刚毅,嘴唇紧紧抿住,甚至连一丝轻松愉快的色彩都看不到,那完美的五官上如此冷峻,好像有不知名的力量冻住似的。

    薛苑不可置信:“他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喜欢跟人交往,冷漠,不苟言笑,”费夫人说,“你现在看到的萧正宇并不是本来的模样。”

    无言地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手里的照片的效果太好,光影和色彩搭配得堪称完美。白色的教室里,萧正宇拿着粉笔站在黑板前,还是那张刻板而严肃的脸。他的前方是若干排学生,教室外有一棵大树,他整个人几乎都笼罩在大树的影下,满黑板那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格外醒目。

    不知道是谁的手,记录下来这样的一刻。

    费夫人有一点没有说错,她对萧正宇的过去了解太少,就连他曾经念过的学校都不完全清楚。半年以前,两个人素不相识。

    薛苑的手指从照片上抚过去:“他当过老师?”

    “算是,给学生作报告时照的,”费夫人微微眯起眼睛,说,“他是真正的数学天才,那场报告会我在场,可惜啊,一个字都听不懂。”

    薛苑完全无法理解:“他是数学天才?啊?是这样吗?又怎么会改学商科?”

    “你对他的过去还真是一无所知,”费夫人怜悯地看他一眼,“因为数学不能挣钱,也不能让他出人头地,数学家怎么比得上金融家财经专家在社会上的影响呢?”

    简直不可置信:“正宇不是这种人。”

    费夫人目光里包含轻蔑的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微微的讥讽:“他就是这种人,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薛苑说不出话来,昨天晚上自己说的“我绝对相信你”就像质检不合格的房屋那样摇摇欲坠,自己在费夫人面前就是一个傻瓜。

    “他变成为这个样子我是有责任的,”费夫人慢慢的开口,“当年我生下他后,实在无力抚养,怀着的时候想什么困难都可以扛下来,可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三十年前,未婚生子的女人……你想象一下我会受到什么白眼和待遇。恰好这时我遇到了费启明,他那时候老婆去世……是啊,我把他送给了别人,远嫁他乡……”

    时至今日,费夫人完全可以算得上她看到过以最优雅姿态老去的人。她能想象费夫人年轻时是何等美丽,鳏居的费启明已经是一个老年人了,老人的爱情一旦爆发,从来不逊于年轻人。

    明亮的屋子里,费夫人微微垂下了头,脸上明暗交替,眼睑下有着淡淡的影。那是她这一生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深刻哀愁。那是微妙的而无奈的呈现。费夫人停了一下,自嘲的笑了:“好了,这些都不用说了。总之,我后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那个样子,冷漠孤僻。但是非常聪明,你都想不到他怎么聪明。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六岁,已经在学习很复杂的微积分,他在数学上非常有天赋,这样奠才,我这一辈子也只看到他一个。我想这种才能跟他父亲还是有关系的。”

    言语之中骄傲之感油然而出。以前的事情姑且不论,薛苑了解到一个事实,费夫人是真的爱这个儿子。

    “我把他送到了国外。他是恨我的,可是从来不说,也没有因此拒绝我的钱和帮助。”费夫人说,“足足两年的时间,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不介意,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我这一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我花了很多年时间接近他帮助他,他终于肯和颜悦色的站在我身边。”

    薛苑沉默片刻,终于坐在了沙发上:“费夫人,您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知道你劝我离开他,会对你怎么样。”

    “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费夫人目光一闪,说,“上次你们来英国的时候,我已经劝过一次,时至今日,他对我依然心存芥蒂。”

    谈话发展成这样,是她之前想不到的,费夫人倒诚让她惊讶,也让她知道她的志在必得。薛苑无声地笑了笑:“所以您知道劝不动他,就来动员我?我主动离开他,他就不会把责任归罪于您?”

    费夫人脸色不变:“你要这么理解也对。”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费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扯了个貌似不相干的话题聊起来。

    “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他为了你拒绝了我的财产。现在他昏了头不管将来的事情,但是以后,他可能会耿耿于怀。他有难以想象的雄心壮志,曾经说过要出人头地。这些细节,你都不知道。他压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你,跟你一起分享,这样的男人,你相信他真的爱你吗?他只是迷恋你,就象李天明迷恋你母亲一样。”

    费夫人怕冷般的瑟缩了一下身体,不再看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停了许久,仿佛是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维持那个姿态很久才转身过来。回忆痛苦的往事使她脸色极其差,“你可以看看他父亲李天明做的事情,他跟唐艺结婚后遇到你母亲,你妈妈很聪明,知道他有老婆,一直跟他划清界线,他又找上了我当模特,但把我当作叶文婕垫身……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怀上正宇?”

    薛苑知道费夫人说的是事实,慢慢的浑身发冷。那个名叫往事的戴着面纱的女子一点点的被人揭开面纱,让人遗憾的是,不是什么绝世美女,面纱下的那张脸布满了伤痕。

    “迷恋这种情感,得不到总是最好的,但你既然决心嫁给他,那就要做好准备,你们才认识不到半年时间,一旦他对你的迷恋散去,你又如何自处?感情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拿得起能放下。我这么多年看过来,对待女人,他没有什么真心,说扔就扔,说利用就利用。不要忘了,他也是李天明的儿子。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

    薛苑沉默着,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没有直接回答。情知费夫人是在挑拨,字字句句清晰入耳,她忍不住听下去。脑子里浮现出的是那天他把她扔在路边的一幕。

    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那是半夜,夜风凛冽,四下无人,路灯忽亮忽灭,田野上的夜空一片空寂。公路通道上寂寞得就像世界的尽头。她站在路边,举目无亲,被冷风吹得通体透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人前一秒还说爱她,下一秒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样扔下她就走了。真是一个拙劣的玩笑。所有的幻想都不存在之后,就只剩下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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