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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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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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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龙腾小说 ltxs520.com

    手心手背都是肉,德妃娘娘又气又急,一时晕了过去。下面的跪的阿哥嫔妃们,有假哭助悲的,有干嚎添乱的,有哼哼着凑数的,有哈啦子老长想心事的……灵前乱得不可开交!

    我几步上前,排开满脑门子汗的太医,握了德妃娘娘的手,将灵力输送过去。德妃娘娘果然悠悠醒转来,靠在我肩头,对雍正和允提有气无力哭出一声:“我的先帝爷啊,这可叫我怎么办啊?”雍正含泪道:“儿子请母亲早登太后之位,以正后宫!”德妃闭上眼睛无力摇了摇头。我对雍正道:“皇上,娘娘是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郁结于心。请皇上先送娘娘回宫歇息静养。”雍正忽然指了我,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滚出去!”见他怒了,众人都跪下瑟瑟抖。殿内只允提直直站着,用轻蔑地眼神看着他的亲哥哥。我面色如往常一般淡然,只轻轻将德妃移给身边的宫女,起身,整理好衣裙。允提伸手给我:“雪雪,我们走!”我微笑对他点头,扶了他的手,两人稳稳当当向殿外走去。经过允禩身边,我放开允提的手,将手伸给允禩,允禩迟疑着把手放进我的手心,我淡淡笑着,拉他起来,道:“回家。”三人相携着,头也不回离开停着康熙灵柩的殿阁。跨出大门前,我回看了雍正一眼,他什么表情,我没看清楚,但我知道,他激怒了我!

    出乎常人意料,雍正很快让允禩与允祥、马齐、隆科多共四人总理事务,食双亲王俸禄。不久又授理藩院尚书,可谓风光无限,优宠有加!

    雍正元年春天,八福晋的生日到了,家里热闹非凡!借这个机会凑趣巴结允禩的人,络绎不绝!

    席间,众人举杯为八福晋上寿。她不接,只端坐着冷漠道:“何喜之有,不知陨何日?”

    冷场……不欢而散……

    那一刻,我再次体会到了郭络罗氏对允禩的深情。此时,说这样的话,必定让皇帝内心愤怒,招来杀身之货都是可能的……和她相比,我自惭形秽……允禩给我的绝对比给她的多……相反呢?

    雍正元年春夏之交,天降蝗灾!京畿周围农田刚抽青的作物,顷刻之间化为白地!

    京城米价一夜之间连翻好个滚儿,一斗米本只需1oo文,两个时辰之后就变成一两银子!这还是时价,不定多久之后又是多少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涨不跌!现在卖米,是大了!

    身在王府,外面再怎么饥谨,只要不战乱年代,吃穿都还是不用愁的。我令小菊通知厨房,减了每日膳食分例。允禩知道后,劝我不必如此,我只说本来就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八哥,听说三哥和九弟他们趁这次粮荒,大量囤积大米,以期高价暴利?”晚膳毕,我与允禩吃茶时,问起。允禩喝口茶,放下茶碗,道:“是有这事儿。难道你也想加入?”我正色道:“八哥,你万万不可和他们一起干这种哄抬物价、祸国殃民的坏事。你其实该劝九弟赶紧低价出售粮食,不要和雍正作对。他如今是新官,正树立威信呢。你们下面七拱八翘,不配合,他必然恨你们入骨。将来位置稳固了,怕是要一个个除了才甘心。雍正的冷酷,大家都知道的,若想长久平安过一生,此时还是帮助他多些为好,至少不要唱对台戏。”“纱纱,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九弟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我是劝不住的。” 允禩无奈。我想了想,道:“那八哥别参与就是了。” 允禩点头应允,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我:“今天,京城里有十几家大粮行向朝廷捐献了近百万石上等好米,皇上大喜,亲自书写匾额‘大义米行’赐给那些店老板。”我轻轻拈到衣摆上的一粒水珠,笑道:“能尽快让朝廷渡过眼前难关最好。” 允禩一笑不再提关于米的话。

    九阿哥等哄抬米价的事,很快引起雍正震怒。雍正下旨,勒令九阿哥等人必须低价将囤积之米售出,否则将以国法论处!九阿哥等被迫将米卖掉,雍正初年这场“米事件”才渐渐过去。

    十四阿哥被雍正夺了大将军王的职位,配去守皇陵。德妃心痛小儿子,对雍正的作法大为不满,便坚持不受皇太后称号,因此郁结于心,忧思成疾,一天天看着不行了。

    西北的狼烟再起,罗布藏丹津起兵叛乱。雍正令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代天寻狩。

    深居简出,我低调地在廉亲王府里生活着。云舒时常来和我闲话,老十三待她不错,她与兆佳氏等老十三的大小老婆们无事不多话,大家也还相安无事。

    云舒告诉我,胤祯是个勤勉的好皇帝。眼下,于内国库空虚,吏政腐败;于外,叛军作乱。听说他每日都要看折子,处理公务到四更天,只略略睡一小会儿,又早朝继续工作。胤祥同样忙得昏天黑地,看不完的帐本卷宗。若不是云舒能一目十行,先看了再讲关键给他听,胤祥怕是早倒下了。

    “雪姨,都怪我。那是给他吃那些药,他的身子骨都整虚了。前儿还咳了点血。”云舒拉了我的手哭,“让我带他回去吧。”我无语,此时说什么好呢?留下他,继续协助雍正,太过自私。若是他走了,雍正独木还能支撑多久呢?即使允禩等真心愿意助他,雍正也未必肯倚重。

    正无言与云舒相对,小菊来禀,宫里来了人,要我即刻进宫!怕是德妃娘娘不好了,我心里一阵莫名紧张,忙辞了云舒,迅进宫。

    德妃,寂寞深宫中的对我最好的女人。她的儿子做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她未必就打心眼儿里高兴。也许,两个儿子都平平安安,幸福地过一辈子,才是她这个母亲最大的心愿吧?

    刚进德妃娘娘寝宫,气氛异常低沉,雍正和那拉氏带着嫔妃、皇子都在,有哭得伏在地上的,有悲痛不能自持。我正欲上前,到德妃的床边去,边上一只手拉住我。一看,是胤祥。他面色悲痛,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太后已经驾鹤归西……”

    我还未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时,眼泪夺眶而出!德妃,我在人间的义母……想到她床前去,再看看她……

    伏在德妃身边痛哭流涕的雍正抬起头,正好看见我,面色登时落下来。那拉氏拿帕子抹抹泪,对我道:“额娘已经去了,皇上心里正悲痛迷失着。雪福晋,你就不用呆在这里了。”胤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冷冷对那拉氏道:“太后也是我的义母,我想我有权利见额娘最后一面。”“够了!”雍正怒道,“你走,朕不想再看到你!”我的心一阵抽搐,退后几步,胤祥忙从后扶住我。

    我很快镇定下来,凝视雍正,他躲闪着我的目光。“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思,我自然不好违逆了。”我微笑着转身离去,扔下一句话:“只是你别后悔……”

    (三十二)山雨欲来

    黑依来报,年糕在西北的战事推近得并不顺利。罗布藏丹津狡猾得很,年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年糕大军每天的花费是二十万两白银!康熙究竟给雍正留了多少家底,我很清楚。估计再拖个把月,国库将彻底空虚。

    我叹息一声,令黑依通知我们的银号商铺,捐了一千万两白银给朝廷。银子刚刚交出去,飞星就来到我屋里。

    飞星对我拿多少钱去抛洒,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她认为不能再给这个无情无义的人皇任何帮助了。“姐姐,你的付出已经成为习惯,就算他前世因你而死,你也不能一味付出!我认为,你该还的情都已还尽,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飞星劝我道。我苦笑:“我欠他太多……那日,他死得那样惨,到死都还不忘要我忘记他,好好做一个万民景仰的女王……”“姐姐,你做得足够了,人、钱、物、力……无一不到。”飞星顿了顿,掏心窝子般继续道:“姐姐,妹妹直言,那个八哥,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如,携了他,一起回去吧。自在逍遥一生,强似在这人间受苦。八阿哥的将来,相信姐姐也能预见到,何苦呢?与其到时候去受那份罪,不如现在先走一步。留下这破落江山,谁爱要谁要去。”我摇头:“我舍不下琴轩,总想为他多做一些。虽然我知道他的记忆好象已经被消除了,只剩下一个空壳般的灵魂,甚或可以说是另一个人,我还是想多陪伴他一些日子,为他多做一些事。”轮到飞星摇头了:“姐姐,你这样痴情,又有什么意义呢?罢了,我也不劝你了。我也只能尽力成全你吧。”我紧拥飞星,大为感动:“好妹妹。”“姐姐,你我还分什么彼此。魔族能有今天,也全靠姐姐一力扶持,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不感念姐姐当日辅助之恩呢?”飞星道,“不过,姐姐,你的事可要仔细思量,不可将一腔深情都付了流水……”“我明白的……”

    年糕西征,生擒罗布藏丹津,一举剿灭残余叛军,大胜班师。大军入城时,百官跪迎。年糕高距马背,直到雍正亲自来迎,才下马虚跪。

    雍正赐宴,亲自为年糕把盏。席间,年糕手下的将领身着战甲,酷热不堪。雍正令卸甲后再入席,将领兼以目视年糕,年糕轻飘飘道:“皇上让你们卸甲,你们就卸吧……”

    这些都是允禩回来告诉我的,我只淡淡一笑:“年糕的死期不远了,年家也该败了。”握了他的手:“八哥'奇‘书‘网‘整。理提。供',啥时候,你不要这个亲王,咱们去做那闲云野鹤去。” 允禩笑道:“好啊,我明儿就辞官去。”

    此后,允禩逐渐淡出了雍正的政治中心,多数时候都称病在家,和我把酒吟诗,舞雪弄月。有时候也策马出城游玩,日子过得越逍遥自在。

    远离了喧嚣的尘世,远离了宫廷的纷争,我开始慢慢淡化对他的感情,允禩,用他孜孜不倦地爱,一点点攻占我的心……

    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十四阿哥依旧软禁着,九阿哥被配到青海西宁军中软禁,十阿哥被雍正寻了个芝麻大点的事软禁起来。

    即便是允禩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争夺之心,危险仍然一步步靠近……

    那日午后,八福晋急冲冲撵到我屋里,我与她是从来不说话不来往的,现儿却热辣辣地赶来了,脸色也不对头。

    正想招呼她,八福晋先开口了:“雪格格,主子被宗人府锁拿了!我这会儿急得没辙。”我忙让她坐下,又吩咐丫头们奉茶来“福晋,爷是什么事被执的?”“就是不知道呢!刚才是跟着进宫的奴才回来报的信儿!可急死我了!”我不急不慢道:“这事我也是没脚的蟹,福晋是家里的主心骨,还得福晋拿个主意才好。”八福晋试探着,握了我的手道:“雪格格……我想,你毕竟是皇上潜邸出来的人……”我微笑着,故意道:“请福晋明示,雪纱愚钝。”八福晋终于沉不住气了,怒道:“雪纱,主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主子,你若不愿出力救爷,我也不勉强。只是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说毕,拍案而起,欲要出门。我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款款起身,对八福晋道:“福晋不必着急,我这就备车进宫去面见我的皇兄。只请福晋不要多心,如今得先弄明白爷到底是什么事被捉。”八福晋如释重负,对我道:“你能如此,最好。二门那里,我已经备好车了,快去吧,被让爷在里面受罪。家里有我,别挂心。”我点点头,又吩咐了丫头们,赶着出去了。

    进宫很顺利,估计雍正料定了我要来,没遇上什么阻拦,一路顺畅到了他如今看折子处理公务的东暖阁。

    雍正鼻梁上挂着副法兰西进贡的水晶老花眼镜,捧了本奏折,在炕上看得很专心。直到李德全把我领到他跟前,小声道:“皇上,雪格格来了。”“唔。”雍正下折子,看我一眼,对炕桌另一边的位置示意,“坐下和朕说话吧。”我上了炕,盘腿坐着,向雍正道:“四哥,近来可好?别光顾着忙,还是得多歇息。你登基两年多来,听说也就你生日那天好好休息了一天,平日都是看折子看到四更天才歇着,不过眯瞪片刻又早朝,长期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靠不住。”雍正拍拍上,指着我面前的茶:“喝茶,喝茶。”又拿起折子看起来,不再理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心中想乐,面上忍住了,伸手拿过一份折子,也陪他看起来。不过一碗茶功夫,我手上的折子就已看完批好。我放下,又拿了一本再看再批。炕桌上小山一样的折子很快便挪了个位置。

    雍正慢慢放下他手里的奏折,我不用看,也知道他从眼镜上方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雍正拿起我批过的折子,只看了片刻,立刻惊讶道:“这些话正是朕想说的……你?”“四哥,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淡淡笑道,“斗胆冒犯皇上,在折子上涂了些鸦。”

    气氛活跃了些,自我出嫁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

    听得金自鸣钟敲了几下,李德全上来道:“主子,该进晚膳了。”雍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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