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为何不能?你觉得,本侯统兵打仗,会心存妇人之仁还是会迂腐行事?本侯虽与高藏有约法三章在先,但若是泉大人真的出了这平壤城,执掌了那五万兵马,那便算作你们先撕毁约定,既然你们不要脸皮,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本侯遵守约定呢?”
“先前虽说知道东山侯厉害,但是现在与侯爷一见,之前还是低估侯爷了。”泉男建冷声说道。
玄世璟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是心里却是已经开始骂泉男建是个双标狗,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还要指望别人对你仁慈吗?别人对你不仁慈,便是别人的错?
“战争从来就没有仁慈一说,双方遵守约定,这叫做仁义,本侯尽到了自己的仁义,遵守了本侯的诚心,然而泉大人您却没有尽到您的诚心,所以,即便是出了什么严重的后果,这怨不到别人身上。”玄世璟笑道。
“那不知侯爷要如何处置我呢?”泉男生看着玄世璟问道。
“现在整个平壤城的百姓都知道,泉大人是以身殉国,所以,本侯打算成全泉大人的这份大义。”玄世璟说道:“既然是死人,就应该好好的躺在棺材里。”
“你当真要杀我?玄世璟,若是将我押送到长安城,这可是大功一件。”泉男建错愕的看着玄世璟。
“不,灭了高句丽,本侯的功劳已经很大了,你相对于整个高句丽来说,不过是苍蝇丁点儿的肉,本侯不差这点儿功劳。”玄世璟说着,转过头来看向常乐:“待下去,给泉大人留个全尸,泉大人的家人既然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后事,那就让泉大人好好享受享受吧。”
“是。”常乐拱手应声道。
接着,常乐便和两个锦衣卫将泉男建带了下去,干净利索的将泉男建给处置了,随后将尸体送到了泉男建的府邸上,直接从正门抬了进去。
泉男建的尸体被放在一木板上,锦衣卫换上了官服,抬着木板,来到了泉男建府邸的门口,常乐上前敲门。
“谁啊。”很快,里面传来了门房的声音。
“开门,东山侯给你们送东西来了。”常乐站在门外说道。
门房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常乐直接在外头一脚将大门踹开:“开个们这么墨迹,让你们府上的家丁出来,连你们主子都看不住,还办什么丧礼,人给你们放门口了,自己抬进去。”
说完之后,常乐便带着两个锦衣卫离开了泉男建的府邸。
门房踏出大门,朝着地上一看,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这地上木板上躺着的,不正是刚刚跑出去的主人吗?
壮起胆子,门房走到泉男建尸体旁边,看到了泉男建脖子间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就这么一会儿,旁边儿地上便已经积其一滩鲜血了。
人已经没气儿了,在王宫的时候,常乐就将泉男建给一刀抹了脖子,倒下之后直接抬过来了,尸体还都是新鲜的。
“快来人呐!”门房缓过劲儿来,赶紧跑进府中,将府中的下人喊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将泉男建的尸体抬了进去。
这下好了,泉男建的假葬礼变成了真的,府上的下人从梦中被惊醒,见到了泉男建的尸体,这回是真的慌了,府上鸡飞狗跳的乱成了一团。
泉男建的尸体直接被抬进了灵堂,原本那空空如也的棺材,派上了用场。
泉男建的死对于他府上的人来说无疑是一莫大的打击,但是对于王宫中的玄世璟和苏定方来说,不过是一场闹剧,他们喜欢玩闹,那就认真的闹腾去吧,成全他们,假戏真做。
“侯爷做事果真果决,佩服。”苏定方见玄世璟快打斩乱麻般的处理掉泉男建之后,心中对于玄世璟的评价又高了一番。
“泉男建是个麻烦,喜欢在背后做些小动作,他要是活着,麻烦的就是咱们,既然整个平壤城的百姓都知道泉男建已经死了,那就成全他。”玄世璟说道:“他自己送上门来,给咱们断了后顾之忧,而且,泉男建这样一死,也是杀鸡儆猴,泉男建装死的事儿,还不知道在这平壤城中有多少人知道当中的真想呢。”
“嗯,城池易收,这人心,难啊。”苏定方感慨道。
“百济那边将军是如何处理的?”玄世璟问道。
“百济?义慈比较老实,大军进城之后,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而且,百济与高句丽的情况不一样,百济可没出泉家这样的权臣家族,百济王率领百济的高官投降,一个个的都老实的很,更何况,本将也没有与他们有什么约法三章。”
百济这么老实,完全是因为举国的兵力都集中在国都外面,想要抵抗苏定方,结果被苏定方和刘伯英联合起来一仗给打趴下了,再无兵可战。
玄世璟到平壤城的情况与苏定方在百济是不一样的,所以玄世璟为了降低损失,只能适当的妥协,将平壤城和平拿到手。
“时间也不早了,苏将军也去休息吧,等过两天,你我二人还要风风光光的去看泉男建出殡呢。”玄世璟笑道。
苏定方哈哈一笑:“侯爷说的是极。”
玄世璟与苏定方要在泉男建出殡的时候露面,这样的行为,也是要直接警告这平壤城之中仍旧抱着别的心思的人,若是还想生事,想想泉男建的下场。
如今平壤城即便是风吹草动,城中原本的那些勋贵也能够通过各方渠道去打听得知一二,虽说夜里宵禁,但是常乐带着两个锦衣卫抬着泉男建的尸体,没有任何掩藏,就这么大大咧咧出了王宫,走在城内的街道上,难免不会有人看到,有人传出去。
这街道上虽然没有百姓,但是却有唐军啊,玄世璟想要消息“一不小心”泄露出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今天夜里的事儿,足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了,现在城内的那些人,估计一个个的都跟鹌鹑似的躲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