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凯讪笑着说:“媳妇猜得怎么这么准,咱就是喝酒也不干别的事,也不找小姐。更多小说 ltxsba.com”
“干不干别的事,谁知道,我又没跟着你,你为什么不打自招说找小姐,我可一直没说你在外面喝酒找小姐呀!你是不是作贼心虚?坦白从宽,否则你别挨我,我怕得病。”苏曦挖苦地说道。
“你……你!”焦凯结巴起来,他一着急就结巴。
苏曦皱着眉说道:“去,马上洗洗你那臭脚丫子,熏死人啦!”
焦凯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个要命的脚,天天还得伺候它。”
洗过了脚,焦凯又重新躺在苏曦的身边。刚一伸手,苏曦就把身子转了过去,焦凯问:“怎么?怕我吃了你,是不是?”
“有话你就说明,干嘛动手动脚,我不舒服。”苏曦反感地说道。
焦凯已经习惯了苏曦说话的这种口吻,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今天,我有一个朋友……”
苏曦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使人生气!想往他床上跳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她却看成是毒蛇猛兽,深怕稍一疏忽,马上惨遭毒手。
可能是刚放下书的缘由,苏曦还没有从书里的人物中彻底走出来。
她瞧着焦凯殷勤的笑脸,竟觉得有些讨厌。
苏曦理想的男人是那种高大英俊,有宽宽的肩,结实的胸膛,修长的腿;有事业有追求,说话办事沉着稳健,有板有眼,能够让女人有背靠大山的感觉,有责任感和有依靠蚴人。而跟焦凯在一起,什么事都得自己跑、自己想、自己办,没有安全感和依赖感。苏曦自己也感到纳闷,竟然跟他度过了十三个夏与秋,这也算是一项奇迹。可能是面对市俗的压力,她只能这样,她真的不甘心此生就断送在这个瘦削的男人手中。
她想:“有可能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一切来得太容易了,不懂得珍惜。按说焦凯的条件也是不错的,有不少女人巴结他,甚至有女人暗恋他,可是自己怎么就不爱他呢?自己跟他只有感情而没有爱情。”
她不由得在心里骂着自己:“苏曦呀苏曦,你都是三十多岁快到四十的人啦,也就是所说的豆腐渣的年龄了,还在做着白日梦,你还要什么?这日子已经很好,在这座城市也称得是中产阶级,不要再想情和爱的事,那是年轻人的事,你还是本本分分过日子吧!”
可是,她又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性之外,还应该有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现在,她更多的冲动都是在心里。他们相互之间有着太多的想法,有什么想法,谁都懒得和对方说,说了对方也不感兴趣。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尽管她很出色,但丈夫平庸窝囊,她总是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许多年,可是相互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他们不过是住在一套房子里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焦凯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苏曦一句也没听进去,仍在想着心事。脸上半表情也没有,只是心不在焉地唯唯诺诺。
焦凯知道苏曦走神了,不由得生起气来,他板起脸来大声地斥责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怎么没听见!”苏曦反驳着。
“既然听见了,你给我学说一遍。”焦凯命令道。
“你不是说有个朋友要到这儿投资吗?”苏曦聪明地辩解着,她虽然不怎么听,偶尔灌进耳中的一两句她还记得。
“不对,不全面。”焦凯扭过头,冷冷地说着。
“怎么会呢,对不起。”苏曦无辜地看着焦凯,一副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焦凯一真生气,苏曦就怕他摔东西或者打她,她的**、坚强就会在一刹那间消失殆尽。
焦凯后悔地望着苏曦,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对苏曦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曦一看焦凯态度缓和下来,就催促道:“那你接着说吧,我洗耳恭听,绝不走神。”
焦凯于是又重新学说了一遍。
他说,他敬佩此人的传奇经历,他兴奋地介绍着他这个朋友如何有款,是个大富翁,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如何的好,他甚至能为焦凯投资,他们将合伙做买卖。他以极尽渲染的口吻省略掉中间环节,夸赞这位朋友的成功,最后满意地结束了话题。
望着他兴奋的神采,苏曦不忍心扫他的兴。其实苏曦对商人历来没有好感,可能是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的缘故,她或多或少地有些清高,再加上由于职业的关系,她几乎天天都和这些商人打交道,她看不上商人,这些做买卖的人只知道利润,惟利是图,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斤斤计较,不讲人情,每每令人作呕。
想到这些她不冷不热地提醒着焦凯:“你也别那么实心眼儿,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商人就是见利忘义。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小心把你绕进去。”
苏曦真的替焦凯担心,她知道丈夫对世上的一些虚假之事看不透,处事经验不足,没有什么城府,说出的话,办出的事有时还很幼稚,这么多年他什么事都听自己的,自己一直在纠正他,帮助他,告诉他一些事情应该从哪下手。他办事能力不是很强的,在焦凯面前苏曦得处处操心。
看着焦凯那没有主见的样子,苏曦忽然又变得不快活了。
焦凯听了有些不满,瞪着苏曦说:
“什么好事一到你这里就变了味。就走了样,多么好的情绪到你这儿都变成零,你怎么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真拿你没办法。”
苏曦不屑地哼着:“我又没有强迫你如何如何的,我只是提个醒,这又有什么不对的?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焦凯听出苏曦不屑的口气,立刻生气地眯起双眼。
焦凯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表现什么,苏曦都会无动于衷。她从心里看不起、也从来没有敬佩过自己。女人佩服男人和不佩服男人根本是两回事。女人佩服男人,男人的任何作为都是主动的,男人的一丝给予和关怀都能让她感动;因为女人都是崇拜英雄的。女人如果不佩服男人,男人无论如何都是被动的。
如果女人嫁给了一个自己不佩服的丈夫,她就不会感到幸福;同样道理,男人如果娶的老婆不佩服自己,他也一样不会幸福。焦凯只有在别的女人那儿才能得到幸福,那是因为她们崇拜他,欣赏他。今天焦凯本想借助于他的朋友来抬高自己,偏偏苏曦不买他这一套,还是一样的冷漠,焦凯发现自己又落了下风。而事实上,在苏曦面前他又什么时候占过上风?人就是怪,一物降一物。他在苏曦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
苏曦瞥了一眼焦凯,看到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又有些同情起焦凯来,于是宽慰着说:“凯,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陪好他,只要你们在一起高兴,挣不挣钱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钱也够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有累了。”
苏曦短短的几句话,焦凯又产生了错觉,信心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翻身搂住了苏曦,她既不拒绝也不主动地让他的唇渴望地一寸寸移动……
苏曦勉强应付着焦凯,焦凯小心操作,一声不吭。到后来,两个人都巴不得快完事。这一周的期待和激情都付诸东流,丈夫完成了男人的家庭作业,呼呼睡去。
苏曦却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就瞪着一双眼睛定定注视着黑暗中的屋。作为女人,谁不想丈夫伟岸强大,谁不想在丈夫面前撒娇依赖。可是苏曦在焦凯面前做不到,在焦凯面前她时常忧郁和不快乐,特别是有时看到他的猥琐和慌张,就有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绝望。很早很早以前,苏曦在焦凯面前就有老母亲的感觉,她真的无法在他面前做小女孩的姿态。可她只能把这种遗憾埋葬在心里。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总想让自己的婚姻比别人都强,她想通过成功的婚姻来证明自己有价值,那男人必须是成功的男人;同时也希望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太想干得出色。
女人结婚以后,丈夫就成为衡量她们身份和地位的筹码,“夫荣妻贵”这话确实不假;如果丈夫有本事,女人尽管愚蠢丑陋,但在人前也都挺牛气,开口闭口就是,我老公怎么怎么样的,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丈夫没有能耐,窝里窝囊,在亲戚朋友、同事同学面前,都失去了许多话题和分量,别人不知不觉间就会流露出对你的同情和怜悯。苏曦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可又无能为力改变这个现状。
隔日,焦凯又约了几个熟悉的朋友,为这位外地大款朋友接风。
他们一行数人,分乘两辆车来到湖心酒楼。这座酒楼装修豪华,气派宏伟。领班小姐将他们引到二楼的一间贵宾包房里。这包房的摆设十分讲究,靠窗的一边是一张可坐十余人的大圆餐桌,洁白的桌布如玉帛般垂落至桌脚,桌上一块看似悬空的茶色玻璃其实连着桌下的一台小电机,盘碗放上后便可自动旋转,以便将饭菜肴转到餐桌不同的位置供客人食用。
一行人坐定以后,趁着酒菜还没上全之时,焦凯逐个为大家做了介绍;苏曦结识了景寒,也就是焦凯昨晚说的那位朋友。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位子,彼此互相了头。 景寒那天的穿着很潇洒,一件蓝格子衬衫配了一条浅色的金利来领带,外衣是一件皮尔卡丹西装。
他高高的身材,他的五官就像用刀刻出来的,比例匀称,弧度优美,脸上洋溢着温文尔雅的神态。嘴角扬起一丝迷人的笑容,如同从画面走出的肖像那般。绸缎似的肌肤,平滑有光泽,虽稍嫌微黄,却不影响雍容华贵的气质。他的眼神露出一抹锐利的光芒,想必他对自己的金钱和容貌充满了自信和满意,不时地溢于言表,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贵族般的气息及骨子里深藏着的狂傲。
苏曦深信,高贵的气质不是装模作样就能做得到的,也不是能够速成的,它是一个家族几代、甚至是十几代风范的结晶。
不一会儿,酒菜上全,以食鱼为主。
焦凯提议,大家开始推杯换盏,为这位客人接风洗尘。席间,人们相互间说一些妙趣横生的话题。
苏曦是东道主的夫人,也不时地插入诙谐的幽默。可能是由于有女宾的缘故,席间的气氛颇为热烈,受此影响,苏曦的心竞莫名其妙的活跃起来。
饭毕,苏曦随同大家一起来到舞厅。这一流的夜总会灯光并不昏暗,舞池里人很多,但并不拥挤,悦耳的音乐声柔和,缓慢。
而此时焦凯和景寒却不知去向,可能是躲在某个房间操练“长城”,他们都喜好打牌。
苏曦天性开朗乐观,喜欢热闹,她又爱好音乐和体育,不论是排球、足球,还是篮球,她都喜欢,碰上这等好事岂能放过。
跳舞是她的强项,平时没有舞伴,因而不常玩。今天她可如鱼得水,玩得尽兴。
一直闹到午夜以后,大家才分别乘坐来时的两辆车返回,待折腾到家已经是凌晨一钟。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跳舞的原因,苏曦觉得很累。她简单地洗漱一下,就跳到床上,这时焦凯也躺下了,他搂着苏曦问:“不是我夸,我这位朋友够品位吧?”
苏曦反问道:“哪位?去那么多人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位?”
焦凯答道:“就是叫景寒的那一位。”
苏曦说:“外表看还挺有风度的,不知为人怎么样?”
其实苏曦对景寒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觉得他还算漂亮。苏曦历来对漂亮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她不喜欢漂亮的脸蛋,怕是绣花枕头,她不像别的女人对金钱特别敏感和在意。虽然她没有太多的钱,可能是由于自小长期的家庭熏陶和本人的清高,她看重一个人的德和才,她认为才能比金钱更重要,因而特看重人的才华和才干。华丽的东西虽然也能打动人,但是他打动不了苏曦这样的女人。她想起母亲常常说的“男人容貌高矮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才华。电线杆子高,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你看那犯人长得溜光水滑的,一肚子是坏水”。
总之,她对景寒没有过多的留意,席间的一切随着宴会的结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曦拍拍身边的焦凯道:“我困了。”于是自顾翻身睡着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