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焦凯回家,苏曦就开始盘问焦凯:“你在外面是不是跟哪个女人有瓜葛?”焦凯摇摇头说:“没有哇!”
“你没有跟我撒谎吧?”苏曦又发问。更多小说 ltxsba.com
“都老夫老妻了,跟你撒什么谎,你还不了解我呀。怎么,有什么事儿吗?”焦凯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晚上总是有人往家来电话,我一接对方就撂下。今晚电话铃响了四次,我拿起听筒时,对方明明还在那儿,可就是不出声,停了一会儿才挂断,怪吓人的,我觉得有儿蹊跷。如果是单单出于无聊打来这种电话,倒也没什么。就怕遇上真正的坏人。听我们单位的人说,最近有几个案子,作案的都是先用电话做试探,摸清对方家里什么时候没人,或者只有女人,然后上门来偷盗、敲诈、强奸……”苏曦脸色刷白,无力地说:“我就是担心这个。”
“你别尽自己吓唬自己,打错电话是常有的事,我们都遇到过。”焦凯安慰地说。
“我妈家的电话就从来没有这种事,我们同事我也问过,都不这样,再说也不能天天挂错呀,”苏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能不能是哪个女人找你有事,一听是我接的电话,怕造成误会,就撂了。”
焦凯答道:“也有可能,明天我去邮电局办个追查恶意呼叫手续,看是哪个电话机打来的,查出那个电话号码就会知道是谁打的匿名电话。”
苏曦想,“能是谁呢?焦凯说不是他引起的,那天,电话铃响,焦凯去接电话,电话也挂断了。是不是谁跟自己过不去,使坏,让自己不得安静。我估计可能是我们科大李子,我们俩个人关系最不好,可能为了挑唆我们夫妻关系,制造矛盾,故意整这个事,来烦我们。我还是先问问焦凯再说。”她站起身来:“焦凯,我想这个电话好像还是从你身上引起的,你是不是得罪谁了,你自己还不知道?”
焦凯说:“再来电话,如果不说话,你就骂他,管他是谁,不用客气。”
“你忘了两年前一个女人来电话找凯哥,我一接电话她就跟我横,并骂我是傻瓜,后来你把电话线给拽下来的吗?就从那以后,家里总有匿名电话。”
“你别胡思乱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好事你怎么不想起我,这烂眼子的事你就想到我了。”
焦凯说:“我还认为与你有关呢。说稚你跟哪个男的好上了,我一接电话,对方一听是个男的就放下。”
“你别血口喷人,诬蔑好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再说,你以为我像你似的,见着女人就迈不开步,不管是什么女人都跟,你不知道我眼眶高吗?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我可不让男人看轻我。”
“行,行,你高贵,你埋汰我干什么?”焦凯有些愠怒,“你想跟谁好,还没人要你呢。看你那死样儿,一天吊着个脸,瞅一眼,后悔半年。”焦凯悻悻地说。
“男人四十一枝花,我正是花骨朵时候,女人四十豆腐渣,你现在都是黄脸婆了,你以为你年轻,别美了。白给谁都没人要,还自以为不错呢。”焦凯得意地,故意气着苏曦。
果然,苏曦的脸一阵子红,一阵子白,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天我就做给你看看,看我能不能找到男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得是,我就是不希找,要找排成队。别到时候你当王八怪我,这可是你逼我找的。”
苏曦也故意气他:“我要是找哪个男人,哪个男人还得给我钱哪,不像你还得往外搭钱。要不我去给你挣钱?”
苏曦一通话说完,焦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她看着焦凯继续挖苦着:“你找那女人的档次,我瞅一眼恶心半年,哪有一个够档次的?你给我领一个跟你同等学历的女人领来让我看看,你找的女人都像个鸡似的。”
他们俩相互挖苦着,刺向对方的要害,互相发着脾气。
孩子上晚自习回来以后,又来了好几个电话,他们就让儿子去接,可是竟没有一个是匿名电话。可能挂电话的人知道孩子回家了,所以不挂了。苏曦松了一口气,心想也许真像同事说的,是哪个无聊的人偶然搞的恶作剧。反正我们家处在明处,而他或她一直在暗处,我们家是暴露的,挂电话的人想什么时候打电话,就可以打进来。
焦凯说:“睡觉吧,把那该死的电话放远儿,不用管它。”
苏曦大概是由于几天来神经太紧张的缘故,天天夜里睡不踏实。早上起来,头晕脑胀,拿起镜子,把自己吓了一跳:镜中她整个脸因浮肿而松弛,眼球遍布血丝,纷乱的头发像麻线似的黔淡无光。焦凯和孩子已经先走了,就剩下她自己。
这几天没有什么胃口,苏曦到厨房把前一天剩的大米粥热一热,找了儿咸菜和花生米,边吃边想,我以前太傻了,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随便告诉别人,没想到电话还能折磨人,增加了这么多的烦恼和摩擦,以后再印名片,家里的电话不往上写,只写单位号码和电话号码。
苏曦上班没迟到。
昨晚身受睡眠不足之苦,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总想睡觉。心神恍恍惚惚,不能集中,别人说什么也听不清楚,呵欠连天。张姐关心地问:“怎么一早上就困?昨晚没睡觉?熬夜?打麻将了?”苏曦说:“没有。”于是她就把这事说给同事听,同事也说,他们家有时候也有这种情况,不过也就是一两次。
苏曦说:“我们家可不是只有一两次,而是几乎天天有。”
同事说:“那可能是真有问题,这个问题说不定在你丈夫身上。”苏曦一听同事说得挺有道理。心想:丈夫这几年心就没放在她的身上,几乎天天半夜三更回家,谁知道这几年他究竟干些什么,他外面肯定有女人。虽然张姐也曾跟自己说过,但是自己没有抓住“现行”,再者自己也害怕抓住以后怎么办,离婚?为了孩子她还不想这么办。
苏曦在科里还特意强调一下,说他们家办了跟踪电话,目的就是警告她所怀疑的大李子别再往家打电话。
一会儿,科长来了,科长来了就开会,天天如此。会上尽说些没用的,科里脸盆不见了也要大家去找,而且还要追查责任。
苏曦想:他这是在说我吧。昨天我值日,全科就这么几个人,就我一直总撞他,看不惯的事,就忍不住地要说,他肯定是冲我来的,今天这是明摆着说我呢。这么大个机关,谁还能把个破盆拿家里去。可能是别的科用用,早晚也会拿回来。看她那个做派,像个皇帝似的发号施令,天天不是说这个人做得不对,就是那个人做错了,没有好的时候。别看官儿不大,架子倒是十足。
自己这辈子比他官大的人见得多了,人家大干部从来不盛气凌人,就是批评人也讲究方法和场合。心想,他要是再说我,我就跟他对着干。
可能是机关太轻闲了,再有就是这个科长,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权威,不管有没有这个必要,也得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讲一大通。同事们背后都说:“农村人刚到市里来,溜须拍马好不容易当个芝麻官,把这官看得非常重。既然当上官就得摆个谱,于是没事找事,天天开会。实在没什么说的,就说笤帚和脸盆。她们几个背地里给他起个绰号叫“官迷”。
这两年苏曦老了许多,在单位和家庭两边生气,身体也总有毛病。于是就跟孩子撒气。跟孩子说话都没有耐心。焦凯不愿意回家,苏曦既盼他回家,又常因为一儿小事找茬儿打仗,借以发泄。
苏曦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不愿意让别人说自己。前些年领导总表扬她,她上进心特别强,自打来了这个科长,她的恶运就来了,她喜欢别人溜须,拍马,讨好,送礼,苏曦既做不到,又非常反感,再加上她的脾气也不小,因而就彻底的得罪了科长。科长开始给她小鞋穿,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结果把自己弄得更狼狈。科长借此跟领导添油加醋地汇报。局长说:“有的同志目无领导,撞领导,明明是自己不对,还不服……”
苏曦工作在这个环境中,总感到特别压抑。得罪了领导,就像把全科的人都得罪了似的,谁都不敢接近她,怕得罪科长。苏曦索性独来独往,更加孤独。苏曦觉得这日子真是难熬。再加上家庭关系处理得也不好,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这个科长来了两年,几乎天天开会,弄得她神经兮兮的,有什么事总以为是在说她,往自己身上挂号。单位不如意,天天回家哭丧着脸。
“你说我们科长怎么那么差劲,昨天我值班,丢个破洗脸盆,算在我的头上,他不明说,却指桑骂槐。他要是明说我,我就跟他干,我受够了他的气,上一次开会我上厕所,他当着全科的面说,就数我事儿多,我撞他说:‘你怎么总看着我来气,你自己就哪都好?你是**,**还三七开呢,还有三分缺错误,你比**还伟大,你是圣人,不食人间烟火,光吃不拉,只喝不尿……’因为从来没有人敢撞他,因此他怀恨在心,千方百计给我小鞋穿……”
焦凯说:“苏曦,我现在都害怕你,天天脸拉得有二尺长,好像谁都欠你钱似的,一说话没好气,多好的话到你嘴里都变味儿。”
苏曦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可就是改不了。有时候焦凯兴高采烈回家,她几句话就能把他高兴时情绪给降到零度。
渐渐沥沥的雨中夹着粘细的雪,西北风顺着大道刮着,不但张狂还阴冷,让人打心里往外不舒坦,瑟瑟发抖。
此时苏曦的心情也像这糟糕的天气一样。
苏曦没了好心情,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粘雨。
苏曦这一阵子是走了背字儿。眼看就要到春节了,焦凯跟父母吵了一架,害得苏曦都不好意思回娘家,焦凯则干脆不回家。
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愣头青,眼下跟父母吵成这样,想必这个春节他是不会回到父母亲那儿,也不能跟她一起过新年。儿子还如常的每逢寒暑假都住在二姨家和小弟弟玩。
自己一个人呆得太无聊,于是,苏曦就打电话把娟子约到家中。
娟子反正一个人,要不还得回娘家。每逢节假日,她的有妇之夫就分身乏术。过去娟子不满意,也不高兴,王强的时间安排不当,现在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苏曦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门铃响了,她离开厨房去开门。打开门,齐娟微笑地走进来。
看到齐娟,苏曦兴冲冲地招呼道:“咳,怎么在家呆得这么老实,我要不请你还不来呢。”
齐娟调皮道:“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小馋猫儿,等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曦轻快地说着。
齐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此刻,电视里歌舞正热闹着,孩子们连舞带跳,鼓敲得正欢,真有过年的样子,她发现小孩跳起舞来也真是好看,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她特喜欢看孩子们的表演。娟子使劲盯着电视,这会儿,她一心在看孩子们跳舞,也顾不上说话。一会儿,这个节目过去了。
齐娟把电视关上,站起身从厅里走进厨房间道:“苏曦,用不用我帮工?”
苏曦在厨房里忙碌。
“不用了。”苏曦的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齐娟靠在厨房门上,看着苏曦忙着,陪她说着话:“焦凯呢?”一提到焦凯,苏曦的神色立即黯淡了许多。
“怎么了?又打架了?”齐娟的直觉告诉她,苏曦有些不对劲。
“是的!”于是苏曦把焦凯跟自己及父母亲争吵的滴滴全说给齐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