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提高了声音,“你是怎么做的?领着你的新欢到处招摇,以至于让熟人都看不过眼了,给我打匿名电话,让我去酒吧堵你们。更多小说 ltxsba.com”
焦凯脑海里浮现了一下童未明的脸。
“实话告诉你,我去了。算你们走运,不然我会堵住你们。”
“你想干什么?”焦凯看着发怒的苏曦,心里生出反感,故意说了一句刺激她的话。
“是啊,我想干什么?”苏曦好像有些惶惑,突然又语气坚定地说,“我想提醒你焦凯,先跟旧老婆了结,再寻新欢。”
焦凯听苏曦这么说的时候,刚升起的反感弱了下去,苏曦又恢复了他熟悉的善良保守的面貌。他又一次想,苏曦永远做不出来王蕾所预见的那种事,像家庭妇女那样把这件事大肆闹开。但他却想顺着苏曦的话头说下去,试探一下苏曦的反应。
“那我们就先了结吧。”他说。
苏曦的反应是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目光从焦凯脸上移开。她把自己还泡在盆里的双脚拿出来,这时才感到盆里的水已经冰凉了。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被水泡得变形的双脚插进拖鞋里,然后试试端盆,她要把洗脚水倒掉。但她刚弯下腰的时候,突然哭了。
焦凯看着妻子抖动的后背,忍不住坐到苏曦身旁,他把苏曦搂进怀里,苏曦在焦凯怀抱中大哭起来。
这时,焦凯的手机响了。苏曦立刻止住了哭泣,惊异地看着焦凯。焦凯的心情复杂极了,但对苏曦的同情是最强烈的,所以他没有理睬手机的叫声。苏曦再一次扑进焦凯的怀里,这一次她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抓住自己丈夫,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愿望。
焦凯的手机又响了。
焦凯还是没有接手机,因为苏曦还在他怀里。也许他知道是王蕾打来的,他也没法儿当苏曦的面儿接王蕾的电话。
苏曦也没有因为焦凯的手机响了,而离开他的怀抱。她有这样的感觉,这个电话一定是他的情人打来的。她刚才对焦凯的那份依恋的柔情,这会儿又变成了一种愤怒、疯狂、疼痛混合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觉得那另一个女人离她这么近。
手机不响了,苏曦离开焦凯的怀抱,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这时苏曦想,他的手机会马上再一次响起。
果然,焦凯的手机第三次响了。焦凯回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谁?”苏曦问,好像她和焦凯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夫妻。
“一个同事。”焦凯说的时候,在心里为他的小幽默窃笑了一下。王蕾的确也是他的同事。
“撒谎的本领,你还应该好好学学。”苏曦说。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本来就是一个同事。”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她在手机短信里一定骂你了,一定发火了,因为她不知道她的焦凯这会儿在哪儿?”苏曦停顿了一下,又说,“现在你该起身告辞了。”
“你说得对,我是该告辞了,没必要再在这儿挨你骂。”焦凯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
苏曦一动不动地坐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倾听上。她听见开鞋柜的声音,她想焦凯没有穿鞋,说明他在犹豫,她突然站起来,通过走廊来到门口。她无法忍受这种情境下焦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在他没露面的日子里,她充分认识了这个大房子里的空旷,她常常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带回音的。
她不敢放音乐,因为一旦放上音乐,习惯了声音,她就害怕再把音响关上。她试着跟焦凯联系,希望他回来,哪怕就是吵架也好。至少她可以有个对手,有个发泄的对象。苏曦有了巨大的力量,好像突然间她变成了一个新人,她抓住焦凯的衣服:
“不,你别走。”她在命令,但却透着几分哀怨。
“为什么?”焦凯挣开,一只脚上穿着刚从柜里拿出来的鞋,另一只脚上还穿着拖鞋。“别这样,苏曦。”
苏曦扑进焦凯的怀里,像小孩儿一样哭诉起来。
“别走,求你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她边说边摇晃着焦凯,焦凯心软了。他搂着苏曦,心里清楚一贯庄重的苏曦并不常有眼下的情形。
“我知道我们有问题,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们也可以就关于流产那件事谈谈,我看了一些书,也许流产是我们走到今天这步的一个原因,求你,别走,我们谈谈。”苏曦被焦凯抱住后,安静一些。
这时焦凯腰间的手机震动起来。刚才他看手机信息的时候把铃声改为震动,他伸手按了一下,震动停止了。他不用看就知道是王蕾,上一次呼他的时候,王蕾已经向他发出通牒:如果不立刻回到她身边或是回电话,他们的关系就结束。
“好了,苏曦,我同意我们好好谈谈,但下一次,过一段时间我们再谈。”焦凯一边安慰苏曦一边说。
苏曦看着焦凯,知道他又在敷衍她,心里一阵刀绞般的难过。她不能想象是什么巨大的力量改变了她的丈夫,结婚这么久,焦凯从没有这样敷衍过她。
“过两天我再来。”焦凯尽管说得诚恳,他还是脑袋里做了迅速的权衡,他不能置王蕾的威胁于不顾,因为他害怕王蕾真的跟他断了。那是一个能让他神魂颠倒欲死欲活的女人,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生活中。
苏曦看着焦凯的脸,知道他在搪塞欺骗她,“好吧。”她轻声说,心里感到无比屈辱,“你要是走,我就自杀。你也知道我是外科医生,所以做起来很容易。”苏曦说完离开焦凯,朝卫生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还没忘割哪根血管,可以减少痛苦。
焦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曦又回到走廊上,手里夹着一把焦凯刮胡子的刀片,对焦凯扬扬手: “蓝吉列。”
她想说得潇洒些,但声音还是在发抖。焦凯看着苏曦,苏曦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她的浴袍带子开了,但她还是手扬刀片站着,根本没理睬松开的浴袍暴露着她的**。如果是在从前,她的下意识动作也会促使她把带子重新系好,即使只有她和焦凯两个人。可是,这一次,苏曦感到羞怯的神经麻痹了,她反而撩开浴袍,对焦凯挑逗地展示着自己丰满的**和身体。她用刀片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切开哪儿,能让你更高兴,更轻松地离开?”苏曦语调也变得轻佻起来。
在这个瞬间苏曦忘记了自己。
与其说焦凯是被妻子的举动吓着了,倒不如说是震动了,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妻子有这么丰腴的身体。她此时此刻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风骚。他突然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苏曦这会儿所表现出的风骚有几分陈旧的感觉,仿佛站在他面前不经意卖弄着的女子来自八十年前。
他想,苏曦现在所表现出的风骚是她的自然,而不是她的观念,是流露出来的,而不是做出来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效果是什么。焦凯有些不能自持了,他想起王蕾在性方面的大胆和火辣,这中间的区别让焦凯从心中升起一股具有韧性的欲?火,无论怎样,他要走近眼前仿佛从天边飘来的奇境。
他朝苏曦走过去,苏曦也被焦凯眼神中流露的炽热的**惊呆了。她任凭焦凯轻轻拿下她手中的刀片,放到走廊的一角。焦凯几乎有些粗暴地脱下她的浴袍,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苏曦在自己身体沸腾以前,清晰地感到焦凯外衣上的纽扣贴到皮肤上,旋即贴紧,这时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好像焦凯的外衣涂满了情?欲的蜜汁,将她燃烧起来。
焦凯拥着苏曦来到客厅,他把苏曦按倒在地,掏出手机,关机;脱下外衣,内衣,全部……
焦凯跪在苏曦面前,看上去十分冷静,但他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他不停地出现幻觉,躺在他面前赤身**的女人一会儿是王蕾,一会儿又是苏曦。但这并不妨碍他持续的激动,这激动来得不仅突然,也毫无道理。
他抚摩着苏曦的身体,像贪婪的农民抚摩自己肥沃的土地。好像她的身体是一座可以下陷的山丘,载着他们一起坠入另一个世界。
苏曦在他的身下变成了一团烈火,她忘我地配合着焦凯,把身体传送上来的疼痛在灵魂深处变成了巨大的快感,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焦凯的名字,好像要和这名字一起飞走,她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许久没有被男人爱了。但是她很渴望。
焦凯汗流浃背全身软弱无力的躺在苏曦身边终于合上眼睛,沉沉的想睡去。
焦凯心满意足的打起了呼噜。
这一切似乎都很顺理成章。
又似乎过了好久,焦凯从苏曦的身体上滑下来,轻轻落到地毯上。他觉得头疼,心情零碎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他面对苏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几次涌起童名其妙的念头,他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没明白自己。
苏曦母性般温柔地扯起焦凯,走进卧室。
“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儿茶。”苏曦动手为焦凯铺床。
焦凯感到浑身发沉,钻进被窝,说了谢谢,便像被母亲照料的婴儿一般睡着了。
苏曦在厨房为焦凯准备热水沏茶,突然想起焦凯更喜欢温热的米酒,总是在这样的小睡之后。她决定把两样喝的都给焦凯端进去。
苏曦再一次回到卧室时,焦凯还没醒。她把茶和温好的酒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着的焦凯。她知道他马上就会突然醒来,就像从前一样。她的目光贪婪地扫过焦凯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她没有觉到丝毫的陌生。她后悔自己这么晚才开始关注自己的丈夫,像女人关注男人那样,而不是像朋友或邻里一样的关注。
她决定等焦凯醒来跟他推心置腹地谈谈,无论他是怎样想的,她都愿意去理解。她不想白白丢掉自己的丈夫。今晚,她有的感觉是她和焦凯通过他的小小的外遇,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时的苏曦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可能,不是误解,而是不能理解,理解不了,不管你主观上事先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焦凯好像闻到了温热米酒散发的香气,跟苏曦想的完全一样,突然就醒了,他看见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的苏曦,不好意思地笑笑。
苏曦先递给他米酒:“快喝吧,一会儿该凉了。”
焦凯受宠若惊地坐起来,双手接过苏曦递过来的米酒,心里暖极了。这种幸福他好久好久没有过了,即使是苏曦也忘记这么做了。
“谢谢。”他说完喝了一口酒,热酒穿过肚肠,甚至让他产生了错觉:这额外的幸福是因为他眼下有两个女人才得到的。
“茶在这儿。”苏曦对焦凯指指床头柜上的茶,“我去冲个澡儿”
苏曦走了,她想给焦凯一时间,好好看看他们特别的卧室。
焦凯喝完米酒又端起热茶,安详地打量着卧室里毫无变化的一切,好像忘了,他刚刚对这儿的生活说了“不”字。他们刚搬进这个房子时,卧室是另外的模样,苏曦坚持重新装修。他还记得苏曦的理论是他们都是上班族,大部分在家时间是在卧室度过的,所以卧室一定要特别舒适,所以卧室的墙壁都用木板包了起来,除了电视和一只巨大的单人沙发,卧室里再有的就是这张床。
卧室里总是散发着好闻的木头味,使他不由想起自己往昔的生活。那会儿他对苏曦的身体有着强烈的**,苏曦甚至开玩笑说,他对她身体的**是因这卧室而起的。但苏曦以前和他**从没像今晚这样放得开。
对焦凯来说,苏曦在今晚变成了一个新的女人。不过,他们刚入新居的那段生活焦凯现在想起来仍旧充满怀恋,那是一段和谐愉快的时光,直到流产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