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到1790年止,保守主义还只是一种政治本能的反映,是出于对陌生事物的疑惑与恐惧,以及对熟悉事物的本能的依附,那么到法国大革命爆发时,它就上升为完整的理论体系了,其集大成者是爱德蒙?柏克(1729年~1797年)于1790年写成的《法国革命感想录》。更多小说 ltxsba.com在这本书中,他把英国保守主义的原则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为保守派提供了经典性的理论武库。他针对“光荣革命”是人民做出选择、造就了一位国王的观点,指出“光荣革命”尽管打破了继承的常规,拥立了一位新君主,但它并不是一次变革,而只是对传统的恢复;它是“习俗”的需要,是为“保持我们古老而无可争辩的法律和自由,保持那作为法律和自由的唯一保障的古老政府体制而发动的。”总之,英国人永不仿效他们所未曾尝试过的新花样,也不回归经试验已发现有问题的旧式样。英国人只站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既不盲目向前,也不回头倒退;既不轻举妄动,也不做历史垃圾箱中的老古董,这就是柏克的保守主义,是一种把变革捆起来硬塞进传统之中的保守主义。柏克的这个理论体系以习俗为支柱,全面表达了英国保守主义的守成特色:柏克反对破坏传统,其实是反对任何未经证明的权利。这既针对统治者,也针对平民,谁都无权为所欲为。从这一点出发,保守就可以在一个临界点上与变革相衔接,同意用某种革新的手段将某种弊病革除——当然保守主义称之为“恢复传统”。柏克有一句堪称保守主义座右铭的名言:我决不排除另一种可以采用的办法,但是,即使我改变主张,我也应该有所保留。这就是“有保留地变革”的原则。将这一原则率先在政治中加以运用的,是英国历史上著名的托利党首相小威廉?威廉?皮特(1759年~1806年),他的父亲也叫威廉?皮特,是著名的辉格党首相,曾领导英国打赢七年战争。他的家庭有悠久的辉格党传统,但他本人却转向更加保守的托利党。1783年年仅24岁的小皮特应乔治三世之召担任首相。国王本想让这个娃娃政治家成为他个人统治的工具,不想小皮特却坚决维护议会政治的传统。在这一点上,小皮特代表保守党守住了“光荣革命”的成果。小皮特执政的另一个特色便是全力推行均势外交,因此有人称他“为下一个世纪的英国对外政策奠定了基础”。从1783年起,直到1806年他去世止,中间只隔约两年时间,小皮特一直占据首相宝座,形成一个漫长的“皮特时代”。他死后,其门徒又独占政权约20年,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有卡斯利雷、坎宁和帕麦斯顿等。这40多年是英国历史上著名的保守时期,小皮特堪称是英国保守政治之父。而他对法国革命的仇视决不在柏克之下,正是他领导了反对拿破仑的战争,在他的墓碑上至今还刻着这样的墓志铭:在思想毒化使文明社会受到解体威胁的时代,他带领忠诚、理智而正直的人们捍卫了可贵的英国君主制。20世纪另一位著名的保守党政治家丘吉尔评价道:“这段碑文写得至为贴切。”
五、日不落帝国
反法战争:拿破仑霸权的顽强抵制者
简单考察了英国保守主义传统后,我们再来看一下保守的英国与革命的法国之间的恩怨。早已完成资产阶级革命的英国为何会积极组织和参加欧洲大陆封建国家的反法战争呢?最重要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法国革命所采取的极端措施,使保守主义的英国一开始就对法国革命抱有极度的反感;二是革命法国的对外扩张严重地威胁了欧洲的均势体系。因此,英国反对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实际上体现了保守主义和维护均势的双重主题。
英国资产阶级对法国革命的敌视态度集中反映在柏克的言论之中。如柏克认为法国国民会议既不自由又不体面地上演了一出深思熟虑的滑稽剧。他们表演得就像是市场上一群骚乱的观众面前的喜剧演员;他们在一群不顾羞耻的穷凶极恶的男女的混乱喊叫声中进行表演……这个推翻了国王和王国的议会,甚至于并不具有一个严肃的立法团体的面貌和形象。这简直是口诛笔伐了。法国革命采用的极端措施也使英国普通大众逐渐疏远法国革命。大多数英国人并不希望像雅各宾派恐怖统治这样破坏社会秩序和私有财产的运动扩展到英国,因此,他们对法国革命的态度便由同情转向憎恶,对英国本国政治也由支持改革转向拥护现行制度,保守主义和保王主义的情绪在越来越多人中获得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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